第086章 出奇順利

第086章 出奇順利

趙子硯和安靈齊齊轉過頭,就見遠處的薛若蘭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老夫人大驚失色,周圍的人也都嚇得臉色蒼白。等反應過來,才開始大叫着喊醫女。

場面忽然變得混亂起來,老夫人站在眾人中,雙眉倒豎,目中彷彿有能將人開膛破肚的冰刀。她的氣場極強,沒有人可以忽視,大家都自覺後退,避開了一定距離。

老夫人目光掃視了一圈,在接觸到趙子硯的目光時,定了下來。

在這樣的注視下,趙子硯心頭漸漸浮現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這目光,自然不是招呼讓她留下看戲的。

等反應過來這前前後後的糾紛時,趙子硯已經躲在雲水居的床底下了。

遠處依稀還能聽到家奴氣急敗壞尋人的聲音,但沒有一個聲音是向這邊逼近的。他們大抵怎麼也想不到,她會躲到這裏來。

這也幸虧她跑得快。

當她的餘光瞥見薛若蘭手裏的蜜餞時,她就果斷跑了。

雖然她沒在蜜餞里下毒,雖然這一跑更加坐實了她的嫌疑,但當時那個情況,她無論如何也解釋不清。若是被抓起來,怕是再難有脫身的機會。

腿比腦子反應快,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逃到這裏來。回過神,便已經這樣了。

雲水居還是那個雲水居,屋裏即使漆黑無人,也熏著炭火香球,整個房間里都暖烘烘的,淡淡的香氣似有若無的飄到鼻尖,頗有一種虛無縹緲的夢幻之感。

趙子硯按住「咚咚」直跳的心臟,漸漸放緩呼吸。

方才喝了太多涼風,這會嗓子和鼻尖都澀澀的。這樣冷的冬日,還好她是躲進了暖和的房間。

外面的喧囂還沒有結束,她不敢輕易亂動,唯有安靜的等待。只是這樣暖的地方,怎麼也抵擋不住困意。

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趙子硯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

夢裏滿院子的家奴追着她,她邊跑邊回頭,看到他們揮舞著竹棍,手裏的燈籠在夜幕里搖搖晃晃。

「真可怕。」趙子硯在半夢半醒間嘟囔一句。

黑暗中,她的手被攏到溫熱的懷裏。她茫然睜開眼睛,一片漆黑里什麼也看不清。

這一覺睡的並不好,夢裏一路的追殺使得她疲憊的很,如今稍微醒過來,腦子卻還是糨糊。一時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后腰上被一隻大手一攬,她咕溜溜滾進一個寬闊的胸膛。這下她終於醒悟過來,是陸文濯回來了。而她不知道怎的,竟是在他的被窩裏。

陸文濯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着一絲清冽的涼風。他沒有點燈,這樣漆黑的屋裏,也不知道是怎麼摸索過來的。

「你找到我了?」趙子硯茫然問。

「你這爬床的習慣,該規矩規矩了。」陸文濯回答。

他的語氣再平淡不過,聽不出一點兒情緒。

可趙子硯怎麼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從床底下爬到床上的。

她聽到他的心跳,很平穩。她不確定,他究竟有沒有聽說今日之事。要是他知道,薛若蘭吃了她送的蜜餞后腹痛暈倒,恐怕會氣得吐血吧,說不定,會親手掐死她給薛若蘭報仇。

猶豫了一會,趙子硯還是告訴他:「薛若蘭病了。」

陸文濯沒說話,就這樣安靜的摟着她。

趙子硯在心裏琢磨,可到底分辨不出他這是何意。

或許,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從外面回來,府里的人總會告訴他吧。這樣一言不發,想必內心已經難過的快要窒息了。

趙子硯嘆一口氣:「那蜜餞確是我送給薛若蘭的,但我沒有往裏面下毒。」

陸文濯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攬的更緊了些。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氣息悠揚,雞毛撣子一般浮在她的脖頸上。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害她。」趙子硯又補充一句。

他抱緊她,略微有些不耐煩道:「我知道。」

他知道什麼,趙子硯頗好奇。不過聽他這語氣,或許薛若蘭的腹痛,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嚴重,也許已經好了,又或許查出來是吃了其他什麼東西。

不然這狗男人,哪能這麼寬宏大量,不氣她就算了,現在還想扒拉她衣服。

趙子硯臉上一紅,推開他道:「無論薛若蘭病的輕還是重,總歸是不舒服的時候。她尚在病中,你該到她那裏去。即便不去,也不該想其他的事。」

陸文濯半晌無言,良久,他聲音低啞,緩緩道:「你說的,都是真心?」

趙子硯想都沒想,就「嗯」了一聲:「她真的病了,我親眼看到她暈倒過去。暈倒前,還捂著肚子……唔……」

趙子硯忽然想到什麼,驚訝道:「等等,她該不會是……有了小孩子?」

她聽說,有了小孩子的婦人便是會在吃食上出問題,並且身子也會虛得很。

若是今日那薛若蘭不是吃蜜餞吃出問題,而是有了小孩子,倒也是有可能的。如此的話,陸文濯確實沒必要生氣。

但是趁著正妻有身孕,就來尋她,屬實也有些不像話。

趙子硯想着,更加嚴厲的推開他,抱着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球。

陸文濯苦笑一聲,聲音里除了無奈還有些黯然:「你以為,誰都能有孩子?」

趙子硯驀然想起那碗避子湯,不免懷疑他這話是含沙射影,便尖著嗓子,故意道:「是啊,我可沒那個福分。」

陸文濯默然,只是忽然將她從被子裏拖出來:「若你這麼想,倒也可以有一個。」

趙子硯震驚,睜大眼睛,愣了好一會。

縱使今夜不是什麼雷雨天氣,趙子硯卻看到自己上空生生劈了一道雷,劈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

雷擊的驚詫還未消退,衣帶就消失了乾淨。

「其實,在我知道國公府可能要出事的時候,心裏不是深切的恐慌,而是一絲釋然。我知道我不該這麼想,畢竟我的母親也是薛家的女兒,薛陸兩家的命脈緊緊相連,他們倒下,我們也就要坍塌了。但我悲傷不起來,我拚命壓抑那種高興的心情,不讓任何人察覺。」陸文濯悶悶道。

這有什麼可高興的,趙子硯困惑,但稍稍想了一想,就忽然猜出來些什麼。

眼下他已經有了薛若蘭,卻還要抓着自己不放,看來陸文濯也不像他表面表現的那樣寡淡。或許,骨子裏是個風流的性子也說不定。

若讓他守着一個女人,着實困難了些。但若是薛家倒下了,他便也不必有所忌憚了。想一想一群貌美如花的女人圍在他的後院,也難怪他會那樣高興。

「想納妾卻還有所顧忌,真是為難你了。不過你放心,若是我以後見到姣好的女子,必定會替你謀划謀划。」趙子硯很是理解的笑道。

陸文濯不像她想像的那般開心,他的臉色蒼白,盯着她好一會,才幹巴巴的道:「你今日,一定要說這些話來氣我才肯罷休么。」

趙子硯一愣:「我這般為你着想,就是真心實意為你着想。」

「那就收起你的真心。」陸文濯緩緩吐出一句話:「我寧願你在我面前撒潑索取,也不想聽你這些真心實意的難聽話。」

嚯!趙子硯又被雷劈了一遍。

撒潑索取?原來他喜歡這一型?

震驚片刻,趙子硯覺得自己的腦子大概也被雷劈壞了,她居然張口就說:「那我向你索取一件東西,你會給我嗎?」

而陸文濯的回答,讓她覺得陸文濯的腦子被雷劈的更嚴重:「我都是你的,還有什麼是你要不去的。」

陸文濯聲音里難得有了一絲笑意,趙子硯卻覺得越發嚇人了。

這天夜裏,她再次將虎符解了下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順利了很多。應該說,是順利的出奇。她以為,上次她解掉他的虎符,他一定會有所察覺,至少也該給虎符換個地方存放。豈料他還將它系在原來的位置。

看來,他也沒有她想像的那般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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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搖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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