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事
第一四六章事
王自立嘴上說沒啥大腿，其實他心裡明白他們唯一的依仗就是秦天陽。但他死了。
工程上所有的事都由顧盼在管，因為和秦天陽事前有約定，他不插手。現在倒好，兩人都死了……
「何益雄，你在建築這行工作多年，對顧盼了解嗎？」王自立一到公司就把何益雄叫來了。
「顧盼，他不是秦處長的人嗎？他眼高於頂誰都看不上眼。更莫說對我們王派……」
「王派？」王自立看著他追問了一句。
「屬於你的人叫王派，屬秦天陽的人叫秦派，這麼大的工程，工地上多數都是秦派。顧盼死了，好多事都難調度。
現在工地上小道消息不斷，有人傳秦天陽畏罪自殺了，這工程是他在招標中徇私舞弊得來的……，現在連合同上規定的工程款都停止撥付了。人心惶惶，很多人開始另找出路，無心工作……如果耽誤了工期光罰款就會拖死人。我和司慎力量有限。你要早想辦法。」
「嗯。你有啥建議。」王自立波瀾不驚地笑著問。
「死馬當著活馬醫，先找負責給錢的人，再找接手秦天陽工作的人。」何益雄想了想說。
「嗯。我記得何總好多大學同學都在搞建築。有幾位同學就在建設廳工作……」不等王自立說完，何益雄就開始擺手。
「對不起，我和他們很多年都沒來往，幫不上忙。我到工地去了。」何益雄慌了，逃命似地往外走。
「何總急啥？」王自立起身繞到門前攔住了他。
「坐，坐，我們聊聊，說不定聊著聊著就聊出主意了呢？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說是不是。」王自立笑嘻嘻地拉著他一起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呃。我幫不了你。你可以找找吳英，他們是夫妻，說不定秦天陽給她說過啥？也許帶她認識過他的朋友……」何益雄越說越得勁，好像吳英真是萬能的聖母瑪麗亞。
「呵呵，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放輕鬆點。」王自立笑著看向他問「你喝花茶，綠茶。泡一杯。」
「花茶。」
「碧譚飄雪，這是今年正宗的新茶。」王自立打開茶葉罐，茶香頓時溢滿屋子。
「這茶真香，我也去買一罐來喝。」何益雄嗅著茶香由衷地說。
「買啥子，送你了。就這罐拿去喝。」王自立大方地說著把茶葉罐子往他面前推。
「嘗嘗，我可是學過茶藝的喲。」王自立看著他得意地說。早年為了賣茶，他真的跟吳英學過。
「何總喜歡喝茶？」王自立看著他細品慢咽的的表情，笑著問。
「喜歡，禪茶一味。有時候真想當個茶農，清風佛面剪茶品香，簡單的活，悄悄地走。」何益雄閉著眼睛一付陶醉的樣子。
王自立看著他，心裡討度他這幅超然的樣子，難道是真心？不能，依他賭徒的性格，決不可能有那樣的境界。
「呵呵，想當陶淵明。簡單的活，悄悄地走走，真好，我也想那樣的生活。想想可以真做就不容易了。
何總你為啥怕見同學。」王自立在心裡糾結了很久還是提出了想問的問題。當務之急他必須要解決的事穿針引線的線人，只有找何益雄。
「早年荒唐把同學得罪遍了。現在沒臉見人。」何益雄老臉上難得泛起了紅暈。
王自立沉默不語，心裡想著當初葉老闆將他推薦給自己時的評價：行業全才，好賭任性，導致無人敢用。落魄到搬磚都沒人敢要。直到老婆懷孕流產，他才痛改前非，自己斬斷了右手中指以示戒睹的決心。即使這樣都沒人願意給他機會，在這種情況下葉老闆向王自立推薦了他。
「我記得你有一大學同學在建築市場做建材批發，生意做得還很大。他是不是有這方面的資源……」王自立不想居恩，但事情總得辦。
「你說光偉，這我可以。我馬上給他打電話。」何益雄彷彿突然想起似的掏出手機就撥通了光偉的電話。
「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連續撥打三次都在通話中。王自立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何總，我對你報有很大的希望，電話打通你約他吃頓便飯，酒店你定好，到時通知我。
你回工地去，該幹啥幹啥。至於那些謠言時間長了不攻自破。」
王自立看著何益雄走出辦公室的背影發了會呆。
這大坎，會是最後一道嗎？夢裡東方屹說他會遇到三道坎。過去了就涅槃重新，過不去呢？
心念至此，他的右手手背。
「砰。」的一聲，江麗霞滿臉怒容地撞開門沖了進來。
王自立震驚地望著她……
「這活我幹不了，還是你自己去吧……」江麗霞話還沒說完，王自良兩口子後腳就跟了進來。
「王自立，把錢退我們，你這活我們幹不了。」二嫂叉著腰，怒目圓瞪。
「喝杯茶，歇歇。」王自立在他們臉上掃了一遍，拿出辦公室的紙杯，給他們一人泡了一杯綠茶。
「少來那套，錢，錢還來。」二嫂像顆釘子釘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像機關槍，不斷將子彈射向王自立。
二哥耷拉著腦袋，跟著王自立坐在沙發上，鐵青著臉，沉默不語地看著王自立。
「嗯。二哥，昨天說得好好的，今天咋變了呢？」王自立看著二哥問。
「變了，昨天說好的今天拿錢，是你變了，還是我們變了！」二嫂不依不饒。
「像她這種潑婦不要錢，我們都不用。真是瞎了眼。」江麗霞也氣紅了眼，張嘴就來。
正在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劉智慧和王志強來了。
「自良，你們不是在開城果滷味店嗎？」劉智慧笑著問。她其實在門外就聽到了他們的爭吵聲。又不知什麼情況，所以她乾脆來個裝傻充楞。緩和氣氛。
「你們回來得正好，二哥，走吧，我把錢轉給你。」王自立給劉智慧使了個眼色。對王自良說。
「二嫂你就在這裡等。我保證錢打到你們賬戶上，一分不少。」見二嫂也跟著他們，王自立趕快擋住了她。
「二哥，你和二嫂在一起多長時間了？」一出門王自立就好奇地問。
「呃，我的女人緣不好，這些年找了好多，只有她願跟我，我沒得選擇。」二哥的背彎成了弓型，變成了他不認識的人。
「自良，你這樣會很累的，這一生有好長的路要走。」王志強看著有些他心痛。
「謝謝三爸提醒。她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勤快，就是個性強。將就將就就過完一生了。再說，有個女人總強過一個人過吧。」王自良的眼裡流露出些許卑微。
愛情不過是小說，影視劇里的童話。現代人中毒太深，無愛不婚。寧缺勿濫，導致了當今天社會不婚不育的殘酷現實。人類社會真的不婚不育最終的結果就是自然滅絕。
所以現實社會中那些沒有小資情調，只要生活的人，撐起了繁育後代的重任。就像王自良，王自立之流……就像他們說的那樣，生活嘛，誰又不是這樣過過來的呢？
到了銀行，王自立給王自良轉好款后，將卡給他說：「二哥，錢在卡上，二嫂她就是不放心錢。現在好了。我們回去簽合同，你倆留在店裡，我手頭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解決，最多幾天時間，完了我就和你們一起把生意搞活。將來賺了錢，我給你一成乾股。」
「嗯。」王自良想了很久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自立，你二嫂和麗霞合不來，最好不讓她們在一起。」快到公司門口，王自良說完把臉扭向一邊，不看王自立，他覺得自己提了無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