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懸瀑
一片刀片射過。
經過三年的錘鍊，毛小夕的反應能力，如同條件反射般，頭一歪，輕易躲開一閃而過的刀片。
這一刻，彷彿安靜了下來，他愣住了，冷汗悄然劃過耳邊，從耳垂滴落在地。日後，敵人可能以這種甚至超過這方式，瞬間奪走他性命。
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氣息的他，僵在原地，若剛才稍有不慎，很可能就此陰陽兩隔。
木樁發生細微變化，預示著下波刀片即將射出！
與死亡插肩而過，毛小夕眼神變得犀利。孤鶩鬆了口氣，點點頭。
剛才的刀片扎進後面的樹樁，被後面的樹樁重新利用，準備再次射回。
又是一個木樁停下，其餘移動的十四個樹樁的刀片，陡然暴射！
唰唰唰！
毛小夕立刻翻身，騰空躲開刀浪。
兩兩對稱的十四個木樁接過刀片，重新組裝，毛小夕落地，看著毫無規律移動著的木樁，他端詳起來。
很快，一個木樁又停下，四個木樁如機槍掃射出所有的刀片，毛小夕急忙趴下。
奇怪，這次只有四個木樁發射刀片。
所幸不是所有的木樁瞬發，否則負傷的毛小夕根本躲不掉。
剛趴在地上的毛小夕快速翻滾，六組刀片撲空，同時有三個木樁疾速移來接過刀片。
又是一波沾著血跡的刀片向毛小夕射去，這次速度太快，毛小夕已經來不及避開。驚險的一刻，孤鶩正要出手，卻被木樁「捷足先登」。
木樁撞開他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射出來的刀片必定扎回木樁！
下一輪刀片即將射出，毛小夕急忙起身，盯著快速「奔」來的三個木樁，他趕忙偏離那三個木樁的軌跡。
唰唰唰！
果不其然，刀片扎中那三座木樁。
嚯！
毛小夕靈敏躲開從背後移來的木樁，這預知危險的能力真讓他好氣又好笑。
就這樣，在刀片即將射出的一刻，他都會背對著發射的木樁，偏離接受的木樁，同時躲避其他的木樁。
就這樣反覆循環，毛小夕完全避開飛射的刀片，即便如此，他的消耗依舊不小，傷口流出的血夜，也快要令他昏厥。
不幸的是，刀樁劍陣再次發生變化！只見木樁內彈出半米長劍，隨著木樁的移動，向他斬來。
毛小夕的精神枯竭，在變幻莫測的劍陣中落敗。那種畫面，持續了莫約一兩分鐘，孤鶩才收停。
刀樁劍陣下，躺著一道慘不忍睹的身影。
孤鶩緩緩走去，看著倒在地上的毛小夕，那樣子，說是「線人」也難以形容他的傷勢。
毛小夕的嘴唇顫顫開啟：
「狗屎陣法。」
……
月光下。
一道蒼老的身影緩緩移動，拖著面如死灰的毛小夕，來到了一出陡峭的絕壁山崖。
山崖之高，望不盡頂，然有一瀑直下，崖間石壁，為水所滌，謂之亮徹。
瀑布之下，有個向天盛放的巨大「石碗」，那是被瀑布侵蝕作用下，而形成的天然石碗。
見此般奇景，毛小夕那無神的眼睛閃起光芒。懸崖峭壁，五色交輝。
沒想到，在這綺境森林之中，竟有更甚於這般的盛景，美麗與危險並存的山崖瀑布，發出爽朗的聲音。
月光下，瀑布難以捨棄它給予的白紗。
孤鶩鬆開毛小夕，指著石碗對毛小夕說道：「看到那個石碗了嗎？跳進去撐到一個鐘頭。」
「如果我堅持下來，您就肯替我解開靈脈？」毛小夕激動地說。
爺爺點頭，答應了。
早在之前，孤鶩就打算解開他的靈脈，因為他怕自己仙去后，擔心毛小夕沒有能力，在這靈獸縱橫的凌山下生存。
不過，讓孤鶩最為擔心的是，解開他的靈脈，毛小夕會不自量力地去尋仇。不說別的，單單為了親人的下落，他能不去嗎？
即便他不去，難道影族的人就不會找上門來？到時候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先前封鎖他的靈脈，是因為有村子的庇護，而現在不一樣。
此前，孤鶩也是糾結了很久，最後才決定，把毛小夕培養成一名出色的，靈師。
這一切，在那件事後，孤鶩就已經決定好。所以，他想訓練毛小夕三年來，在沒有使用「靈氣」的情況下，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
孤鶩剛想說什麼，毛小夕卻早已脫掉破爛的衣服。修長的身軀，在沒有衣服的掩蓋下露出還算健美的肌肉，除了那慘不忍睹的刀傷……
肌膚泛出略暗光澤，毛小夕緩緩伸了伸懶腰，慢慢甩了甩胳膊。
一番粗略的熱身後，毛小夕看了孤鶩一眼，便邁起沉重的步伐走到岸邊，深吸口氣，他便跳下湖裡。
撲通！
水裡傳來模糊的聲音，更高還是飛流而下的水擊噪音。傷口的劇痛不斷刺激大腦，疼得毛小夕皺緊眉頭，寒氣也趁虛而入。
他不知道的是，身體各處的傷口，正在偷偷癒合。
毛小夕急急游出水面，打了個噴嚏，向孤鶩擺擺手，示意沒問題，然後向瀑布游去。
孤鶩面色複雜，轉身離開。
毛小夕游到了瀑布前，水擊打著石頭濺撲向他，前方湖水的阻力則令他難以前行，眼睛都難以避免不被水滴濺到。
毛小夕被流水排斥，難以游到「石碗」下方，心生一計，他往水裡一鑽，潛游過去。
毛小夕浮出水面，抓住旁邊的石頭，得意的同時，他驚喜發現，傷口竟然癒合了？！好事成雙。
撲嘩！
瀑布趁他不注意調皮地將他沖回原處。
毛小夕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身體的傷口，他指定此處必有蹊蹺。
傷口能在短時間內恢復他自然高興，但他更好奇是什麼原因，他盯著上方的石碗，有些懷疑。
他按照剛才的方式潛到石碗下，躍出水面，沿著崖邊，頂著激流，抓住石頭往上爬。
崖邊的石頭有些疏鬆，他險些被流水衝下。好不容易爬到石碗邊緣，就因石壁太過光滑，腳踩的石頭也碎開。
撲通一聲他墜回湖裡，咕嚕嚕，毛小夕嗆了幾口水。
瀑布的衝擊力越來越大，這突然的反差，讓湖面開始翻起波浪。
毛小夕用那不服輸的勁迎了上去，與「浪」共舞，掙扎一會總算躍出水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