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事情敗露

第三十六章 事情敗露

沒幾日的功夫,朝堂上便有人上報蔚城和南圳兩地有不少百姓爭相採買糧食,還傳出了紹崇鬧飢荒的流言。

盛連朔有了上次龐州的經驗,覺得這次事情並不簡單,還是派了傅堯前去。

出乎意料的是,許繁寧也請求前去。

上次龐州雖然許繁寧也想去但許綉均並不同意,她倒也聽話,沒有跟着。

但這次她直接去求了盛連朔,不管怎麼樣她都一定要跟着,盛連朔便准了。

傅堯他們選了去南圳的路,南圳相較於蔚城來說,距離都城近一些。蔚城便留給了周遂,事出緊急他們也只能分頭行動了。

趕路的這幾日,傅堯又有幾個晚上做了那個夢,他似乎夢到了比之前清晰的場景,那似乎是一個地下密室。

傅堯覺得這件事始終透露著蹊蹺感,在又一次從夢中驚醒時,問了盛雲枝。

盛雲枝聽了也覺得不太對勁,相同的夢做六七次,而且還是由模糊逐漸變清晰,確實奇怪。

「這次的夢距離上次有多久了?」

「一個月吧。」

「那這中間,你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每天都有事情發生,我也記不清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也對。」

「好像有一段時間,我只記得自己做過奇怪的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夢的內容。」

「我想想啊……那你說的這段時間你去過什麼地方?」

「龐州吧。」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是戍平王宮,傅堯沒有說出來。

「你不是徠州人嗎,之前也沒有去過龐州吧?」

「沒有。」

「不對不對,這跟地點有什麼關係。我再想想啊……你怕不是在龐州中了其他的什麼的蠱了吧。」

「中蠱?」

「在龐州的時候我翻到了一本古籍,上面好像說過,有一種蠱可以使人忘記幼時的記憶,但種下這種蠱后還不完全保險,需得在被下蠱人二十歲后定期服用藥物,一旦藥物停止,那記憶便會在被下蠱人的腦中重複,直到記憶恢復。」

傅堯想了想自己在戍平幼時的記憶,好像是有,又好像是沒有。

「不對啊,按理說這蠱只能下給五歲之內的孩子,你不可能是在龐州被下的蠱,難道是你家得罪過人?」

「不知道。」

「要是真的有人想抹去你兒時的記憶,那我勸你還是別想了。一旦你全都想起來,下蠱的人將會被蠱蟲反噬,之後便會全身潰爛而亡。」盛雲枝拍了拍傅堯的肩,親了他一下,「好了別想了,說不定你爹娘只是想讓你忘記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吧。明日就要到南圳了,快睡吧。」

第二日,傅堯他們準時到達了南圳。

南圳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百姓們現在還在瘋搶糧食,甚至有的百姓帶上一家老小準備去往戍平和昆詣。

查了幾日,傅堯只查到一開始帶頭采糧食的人去了戍平,從那開始紹崇鬧飢荒的消息便傳開了南圳。他知道是戍平做的,便也沒有再繼續細查下去。

隨後便是收到了盛連朔的傳信,說是周遂有了發現,讓他即刻回宮去。

傅堯心下疑惑,為何周遂有了發現就不讓他繼續調查了,難道是查到了戍平?

事情還沒有定論,傅堯只能暫時聽盛連朔的,即刻回宮。

許是谷荻還是不放心傅堯,便將刺殺盛雲枝的計劃提上了日常。

回程的第三日晚上,傅堯他們的馬車就遭到了殺手圍攻。

那群殺手似乎是谷荻精心培養的死士,戰鬥力極強。傅堯帶的人馬本就不多,不一會兒就讓他們殺的不剩幾個人了,現在只有五六個侍衛還在外面搏鬥。

盛雲枝和許繁寧雖然會些武功但都是些三腳貓功夫抵擋不了那些殺手幾招。所以傅堯就沒有出去,留在了馬車裏。

車夫還在拚命往前趕,傅堯時刻觀察著外面的戰況,他不明白戍平為什麼會派人來刺殺他們。

很快那五六個侍衛也招架不住了,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沒有了侍衛攔着他們,他們很快就用着輕功趕了上來,將車夫了結后就將馬車給包圍起來了。

「我們要找的是盛雲枝,識相的就把她交出來。這樣,你們還能活命,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好好考慮考慮。」為首的那個開口說道。

「找我,確定沒找錯嗎?不會是許綉均的人吧……」盛雲枝指著,自己不可思議地問道。

「不是。若是許太妃想對你下手那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現在怎麼辦?既然他們找我,那要不我先出去會會他們?」

「你找死啊,他們明顯就是沖着你的性命來的。」

「那還能怎麼辦,這麼多人你也應付不來吧。」

「我出去。」許繁寧起身就要往外走。

「誒誒誒,你去幹什麼,他們找的又不是你。你平常不是最討厭我了,怎麼這個時候反而要替我去送死了。」

「你以為一盞茶的時間很長嗎,不這樣的話,我們都得死在這。」

「我也不同意。這些人雖然不好對付,但我也不至於擋不住他們。大不了我出去拖着,你們先走。」

許繁寧這時卻突然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瓶子將它打開,沒有防備的傅堯和盛雲枝聞到瓶子裏的味道,都沒有了力氣,癱在了馬車上。

盛雲枝想開口說話,但她已經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只是聞了能使人無力的香而已,不到兩刻種就能恢復。另外,我想說幾句話。一直以來我都受姑母的影響,對你有敵意,總是想着處處與你整個高低,還跟你喜歡同一個人。這幾天,我想明白了,我可能並沒有很喜歡傅堯,我只是不想認輸而已。還有,婚約的事情也是因為我,若不是我吵著非要嫁給傅堯,姑母也不會想起先王定下的婚約,你也不會因此被姑母逼着除去郡主位。現在我出去,就當替姑母,也替我,還了這些年欠你和王上的債吧。」說完許繁寧將盛雲枝的外衫換上,還拿了她的腰牌。

「我知道,死很容易,這並不能使我們兩清,但終歸能彌補一些吧。對不起。盛雲枝、傅堯,你們兩個都要好好的。」

在許繁寧轉身的那一刻,眼眶裏似乎有什麼晶瑩的物體落了下來。

其實,許繁寧本性並不壞,若是沒有許綉均的影響,她們應該是能做朋友的吧。

許繁寧下車后拿簪子刺了馬一下,那馬便狂奔出去,將傅堯和盛雲枝帶出了危險的地方。

好在那群殺手不知道盛雲枝的樣貌,許繁寧拿了盛雲枝的外衫和腰牌倒也糊弄了過去。隨後他們將許繁寧帶走了,不知道想要幹什麼。

兩刻種后藥效過去,盛雲枝還是讓傅堯掉頭想回去尋許繁寧,因為她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只是他們已經不在原地了,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

偌大的紹崇誰知道他們會去哪,而且他們勢單力薄的,對找許繁寧這事也提供不了什麼太大的幫助。所以為了不耽誤行程,傅堯和盛雲枝還是決定先回去,好向盛連朔求助。

三日後,傅堯和盛雲枝回到都城。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盛連朔還是將傅堯召進了宮裏,他們談了不短的時間,談完完后盛連朔便讓他走了。

難道是周遂在這一路上發現了什麼嗎,傅堯也不得而知。

出了王宮后傅堯便來到了醉仙樓,找彭全聯繫封楚。

「世子這麼晚了是有要事?」

「今晚盛連朔召我入宮,問了許多試探性的話。不知是不是他派去的暗衛尋到了什麼,我總感覺他有些懷疑我。」

「世子不必擔心。流言我們已經製造的夠多了,如今紹崇百姓也都飄搖不定。盛連朔若是真的知道了,世子想辦法脫身回到戍平就好,我們現在,可以和紹崇直接開戰了。他若不知,我們繼續造勢便好。」

「好。」

第二日一早,傅堯入宮當值,盛連朔下朝後並沒有讓大臣離去,反而將大臣都留在了殿中。

「屬下周遂,乃王上暗衛,有一事向諸位大臣稟告。」說話的人正是周遂,他正緩緩進入殿中。

不少大臣本就對盛連朔將他們留下有些疑惑,現在更不知道盛連朔想要幹什麼了,紛紛議論起來。

「屬下經過多日調查,發現傅堯並非徠州傅家次子,而是戍平二世子。」

大臣們又一次議論起來,他們覺得太荒謬了。傅堯已經在紹崇待了十幾年,而且還深受盛連朔信任,當上了紹崇王宮的侍衛統領。

「當年傅堯來紹崇前,戍平王曾對外宣稱二世子谷名左染病,且這十幾年來一直卧病在床,從未出過殿門,就連宮人們也都不能進去。諸位大臣不覺得有些過於巧合了嗎?還有當年的傅家,其實也是戍平王早就安插在紹崇的眼線,目的便是為了方便日後傅堯前來。戍平與紹崇多年不和,為什麼傅堯沒有通關文諜和王上的手諭就能輕鬆進入戍平都城?這些……傅統領是不是該給個解釋?」

「傅堯,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戍平的事情臣確實不知,而且傅家也是土生土長的紹崇人,還有進入戍平都城的事,臣也是實話實說。」

「你還想狡辯?本王昨日在你出宮后就命周遂跟着你,醉仙樓早已打烊卻讓你進去,而且之後周遂還看到了前來紹崇的戍平使者。這你又想作何解釋?」

「既然王上都看到了,那臣也無話可說。王上何必繞那麼大圈子,還師動眾地將各位大臣留下,浪費各位大臣的時間,直接綁了臣便是。」

「既然是傅統領要求,那便遂了傅統領的願。來人!」

「哥!」

本來侍衛們已經要來將傅堯帶入牢中,一切都很順利的時候,卻突然被前來的盛雲枝給打斷了。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傅堯他怎麼……怎麼可能是戍平的姦細呢?他跟了你十幾年你還不了解他嗎?」

「盛雲枝!誰讓你來的?趕緊出去。」

盛連朔擔心盛雲枝的安危,畢竟傅堯是帶刀侍衛,他手裏是有武器的。

很顯然,盛連朔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下一秒,傅堯就將劍架在了盛雲枝脖子上。

「傅堯!」

「傅堯?」

盛連朔與盛雲枝,一個是憤怒,一個是不解。

「王上還真是大意,竟然讓臣白撿了個便宜。既然盛雲枝主動送上門來,那也怪不得臣了。」

「傅堯!你想怎樣?」

「放心,等我回到戍平之後,自然會將她送回來的。我還想光明正大的同王上比試比試呢,不知王上可敢應戰?」

「好,本王答應你。但是,也請你,信、守、承、諾。」盛連朔忍着怒氣,一字一句地說出。

「自然。」

隨後傅堯便帶着盛雲枝離開了大殿,沒有盛連朔的命令,這一路上也都沒有人敢攔他,十分順利。

「你真的……是戍平人?」

「是。」

「那……你為什麼要來紹崇?」

「這種問題你又何必來問我,我想你應該都聽說了吧。」

「我不信,我想聽你親口說。」

「好,那我就親口說一遍。正如他們所言我是戍平二世子,來紹崇一是為了潛入王宮協助封楚,二是為了了結紹崇的方方面面,好做到知己知彼。」

「傅堯,收手吧。你來到紹崇那麼多年難道還不了解紹崇嗎,紹崇的兵力不是戍平能抗衡的。」

「住嘴!如今許綉均和季仁都已經為戍平所用,紹崇也已經失去民心,一副軀殼而已,有何難打?」

「攻打紹崇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傅堯,我是怕你會……」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傅堯又將劍舉了起來,「刀劍無眼,倘若再說話,我不保證我不會殺你。」

「傅……」盛雲枝還是不死心,只是傅堯手裏的劍又向她近了幾分,她看傅堯不像是在說笑,還是閉上了嘴。

十日後便到了戍平王宮,傅堯將盛雲枝關在了長林殿裏傅堯寢殿的旁邊。

「傅堯,你把茯苓帶來做什麼?」

「是她自己要來的。」

「對,是茯苓不放心主兒,才非要跟來的。」茯苓連忙解釋。

「放心,她只要聽話,我就不會動她的,你也是。」說完傅堯就出去將門鎖住了。

「傅堯!你不是說回來后就把我送回去的嗎,你說話啊!」盛雲枝拍著門,但並沒有人理她。

看樣子,傅堯是不打算把她送回去了。

又過了十日,盛連朔沒等來盛雲枝回來的消息,卻等來了戍平偷襲紹崇的消息,如今龐州已經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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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舟撫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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