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殘殤的油燈照亮了狹窄的房間,寒風從窗外呼嘯而來。油燈的火光不斷的乎閃著。一男孩來到床邊,關上窗。
在寒風下,男童被凍的小臉通紅。雙眼如湖水般的清澈。
「寒兒,吃飯了!」
男童吹滅了油燈,快步來到桌前。
坐后,男童渾身打顫「娘,好冷啊。」
母親透過窗上的紙窟窿往外望,「天一下冷了好多,等你爹回來,去借些棉花,做件棉衣。」
男童眯着眼對着母親笑着。
「快吃別涼了。」
「嗯。」又埋頭吃起飯來。
男童夾起一根咸蘿蔔乾放入口中,鹹的臉都變了形。「娘,爹去哪了?」
母親便往爐子裏添柴邊答道,「少主過幾天成人禮,你爹去幫忙了,就快回來了。」男童雙目怔怔的盯着那盤咸蘿蔔乾,若有所思,「娘,為什麼烈哥哥一生下來就是少主?」
母親一怔,雙目獃滯。坐在爐邊的凳子上。望着爐子子上滿是銹斑的水壺。
「娘,娘!」
母親回過神來,「嗯!?」
「娘,為什麼?」
母親站起身來,將男童攬到懷裏,撫著男童的頭,眼角滑下些許淚水,「記住,寒兒,有的人生來就高不可攀,而有的人生來就只能要飯。這都是先天的安排,但未必是定數。只有去不斷的努力,才能抹去身上屈辱的烙印。」
「嗯!娘你看。」男童從凳上跳下。
男童站立在的,起手,調動身體的氣血,沿着經脈到達頭頂的「百匯穴」,便又沿着經脈·········
這時,男童身上出現了三個亮點,三點並不大亮,甚至還有一些灰暗,但是那樣深邃、清明。深邃得好像太古凶獸的眼睛,暗中窺探著宇宙的力量。
但是母親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娘,你看!我已經開了三脈了!」男童興奮地對母親說着,臉上洋溢着天真的微笑。
母親見此,喜極而涕,再次將男童摟到懷裏:「寒兒長大了。」
「寒兒!」
「爹!」
來者正是寒兒的父親。這個漢子很結實,黢黑的臉被油燈的光照亮,他還年輕,但身體比年齡蒼老了許多,眼中早已褪去了火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穩重。他身上的「棉衣」,卻太單薄了些。
他看着貧窮的一家,鼻子一酸——又一看到兒子,竭力地咽了下去。
父親把男童抱起,「寒兒,今天有沒有聽娘的話?」父親笑着說
「嗯。爹,我現在已經開了三脈了呢」
「寒兒真厲害。」說着,無意間接到了男童冰冷的雙手。
父親果斷的脫下「單薄」的棉衣,披在了男童身上。
「謝謝爹爹!」
「臭小子,跟你爹套啥近乎。」父親摸了摸男孩的頭笑道。
「寒兒不早了,明天不是約了萬靈去北山採藥嗎?難道你要讓人家來叫醒你。」母親過來拍了拍寒兒的小腦袋瓜。
「好吧,我這就去睡。」男童裹了裹棉衣轉身到側方。
「孩子他娘,我回來了。」男人說道。
「嗯,」女人說:「飯在桌子上。」
男人走到桌前掀開碗,是往常的幾樣素菜。坐下吃了起來。
「對了,族長找我了。」男人又扒了一口飯:「因為前幾天我突破七脈瓶頸,提拔我為民兵隊隊長。」
「真的?!」女人眼前一亮
「那還有假?傻婆娘。」男人笑道。
「當上隊長,可以拿俸祿了。明年日子還能好過些。」女人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本來光彩表情變得略微暗淡。
細心的男人察覺到了這些「發生什麼事了嗎?」
女人說「今天我帶寒兒去族中的蒙學,寒兒被測出身懷一塊異骨。」
「聖骨?就是那個極大提高天賦,加快修鍊的異骨?」
「對!而且還是塊後天異骨。」
「後天異骨,那豈不是人為?」
男人摸了摸下巴:「據記載,異骨只能先天而生,旁人無法具有。若欲,需尋先天異骨之人奪之,然後以某種神秘的儀式附與自身。雙方都要承受極大的痛苦。。寒兒在我們身邊這些年來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莫非?」
「嗯,」女人說「這也是我現在最擔心的,萬一寒兒他·········」
男人一是女人不要說下去:「無論對這塊異骨對寒兒是好是壞,我們都希望他將來他將來能出息。」
男人說:「寒兒懷有異骨的事一定瞞不住,明天我就去找族長,把寒兒送到族裏蒙學修鍊。」
女人擔憂的往側方望去。
男人問:「對了,那東西你放哪了?」
「我記得······」女人說着,走到灶旁磚堆,拿走上面的幾塊磚,拿出一個盒子。
她那這盒子回到桌前,打開取出一塊玉佩。
那玉整體呈青色,玉內用鏤空的技法雕刻了一隻鳥在追逐一個紅色的球,上下綴明珠、金飾,由金線串起,做工精美,投出古老的氣息。
女人將玉佩遞給男人,「這是什麼鳥,咋有三條腿?」
男人你接過來說:「哪有三條腿的鳥,是你看錯了吧。」
兩人看着手中的玉佩,漸漸回憶起了往事。
······
八年前
一對年輕的夫婦,上山採藥,不幸遇上了巨大的妖獸群。兩人便拔腿就跑。跑了一會卻發現並沒有妖獸追來。這是男人起了疑心,為什麼沒有妖獸來呢?
「要不,我們回去看看?」
「你瘋了?」
「一定有什麼東西!要是有啥神葯,兒子的病不就好了嗎?」男人急迫的拉着女人。
「你別傻了,那麼多醫師都說兒子沒救了。你瘋了嗎?!」
男人什麼也不說,拉着女人的手就走。在這荒郊野外他更不敢讓女人留在原地等他。兩人急匆匆的來到原地。兩人躲在一塊大石頭后。
兩人驚奇的發現,此地幾乎所有的妖獸,全部都低着頭,匍匐在地。好像朝向某一個點。
這是妖獸表示臣服的姿勢,一般是兩方妖獸爭鬥,敗者承認勝者,對勝者的臣服,或是附近有比自己強大得多的存在經過。妖獸為了保護自己,而做出臣服的動作。
這明顯屬於後者。
此時正是受潮頻繁季節,深林中的妖獸愈發的暴躁,不時的會傳出嘶吼和打鬥······而如今卻相然不同。
冷箭草上的露珠滑落,空氣中帶着一種不安。一股不明的氣息從遠處襲來,令周圍的空氣夾雜着一絲甜膩,又有着一股子咸腥。
男人警覺了起來:「是血腥味!」男人心裏很明白,前面一定發生了慘烈的戰鬥,男人攥緊手中的鋼叉。
妖獸生性暴躁,而血更激發了妖獸體內的狂暴的本性。猶如惡魔,摧毀其經過的一切。
男人不敢再想下去,現在他要冷靜。因為噬血狂化的妖獸隨時會從四面八方衝來。將兩人吃干抹凈。
「前面發生了什麼?」女人躲在丈夫身後小聲說道。
「可能發生獸潮了,小心,我們可能走不出去了。」
「也好,大不了我們先走一步,給兒子鋪路得了。」女人心了滿是喪氣。
「瞎說什麼,前面說不準有能治好兒子的神葯!」
「瘋了,你真的瘋了。」女人想要跑,但是男人的手卻死死不放。
「別鬧!這麼多妖獸,你想死?!」男人直視着女人的眼睛:「不要那麼悲觀,萬一前面有能治好兒子的葯,就算死了也值得!」
幾年前,以為家境貧寒。這對夫婦的兒子染上了一種嚴重的癆病,拜訪了多處醫師都說沒救了。經多方打聽,在這羿山上,有一種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神葯——鳳凰芝。當然,著也只不過是一個傳說。救子心切的夫婦想也沒想就來到了這裏。
兩個躡手躡腳的前往獸潮中心。沿途,無數妖獸均匍匐在地,嚴重暗淡無光,不知是死是活。
終於,二人來到山坡上,見到了這場獸潮的全貌。數以萬計的妖獸圍成一個圓。都朝向不遠處的一個祭台。
男人看向祭台,彷彿有着什麼在指引着他。瞬間他陷入了幻境,眼神暗淡無光,僵硬的走上祭台。
深浸在幻境之中的男人,被一串嬰兒的哭喊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