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誰欠了誰
「的確如此。這一點沒有誰比本座更清楚了。然而，就算知道，也還是要去。這不是為了其中寶藏，而是為了一份使命。」血巫道。
「使命嗎？」楊公子沒有說什麼。
雨還是沒有停。湘竹回到房中的時候白琉月已經躺在了床上。湘竹則是在地上打了個地鋪。
「湘竹，為何不上來？」白琉月看著湘竹，不解的問道。
「王妃並不喜歡與人同床。」湘竹說道。白琉月聞言一愣，沒想到湘竹會這麼了解她的性子。的確……很多時候她都是自己一個人的。
「王妃的性子，看似溫和，然而實則很冷漠。不是熟悉的人，甚至王妃都不會記在心上。王妃的憐憫，也都留給了身邊的人。有些時候，旁人眼中，那個溫柔大方的王妃，卻並非是真的。」湘竹小聲的說著。
白琉月聞言，沉默了。
「我還記得，最初王妃要下了我的賣身契，並且要給我自由。那個時候我便在想，這個人，怎麼會這麼傻呢？這樣忠誠的丫鬟都不驅使？後來我才明白，正因為有了奴婢的忠誠，才有了當時王妃對奴婢的好。對王妃來說，是將我當做了身邊的人吧？然而……我卻利用了王妃，並且離開了。我對原來的小姐，是心疼，而對王妃，確是尊敬。」湘竹繼續說著。
白琉月聞言眸光閃爍。
「對了，也不知王妃還記得不，我們又一次重逢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是想要將王妃直接帶回到魔教的，畢竟，王妃是未來的聖女。然而，看著王妃的時候，我卻後悔了。王妃這樣好的人，便該留在京城，留在王爺的身邊，而不是來到魔教，過著奴婢這樣的生活。所以，奴婢第一次的，做出了對，魔教有害的決定。放走王妃！」
湘竹的聲音不大，似乎是在自己回憶，又似乎，是故意在說給白琉月聽。白琉月默默地坐在床上，看著躺在地鋪上的女子，神情有些恍惚。依稀還可以記起來，當時與湘竹見到的場面。那個時候的湘竹，十分怕她。因為覺得似乎是對不起她。
然而，她卻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白琉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人，只知道，湘竹是個很溫柔的人，只不過，她的溫柔，用錯了地方。再後來，她到了魔教，是湘竹在一直照顧她。
為了她著想。哪怕她想離開湘竹也還是不顧魔教中人找麻煩，將她放走。可這一切，自己卻並沒有報答她什麼。
「王妃對我總是很好。然而那個時候我覺得，我的恩，應該已經報答了吧。可我卻沒想到，王妃最後會到了魔教中去。當看到王妃到魔教之後我的心情是崩潰的。因為我並不知道要如何拯救王妃。所以，我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在王妃身邊照顧著。免得王妃被魔教中的人用了什麼葯。畢竟，這些人想著見王妃已經很久。」
「不過……最後我卻沒有想過，教主是要將王妃送還給皇上。而且是要抹去了王妃的記憶。當我知道之後，我是猶豫過了。也許那樣對王妃來說更好些。可我終究不是王妃。所以，我給了王妃選擇的機會。果然，王妃一如我所料的，拒絕了喝葯。那時我便在想了，也許這一次便是最後。我幫了您。並沒有希望王妃記住，只希望問心無愧。」湘竹道。
白琉月聞言，眸光閃爍：「湘竹，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
「不，我並沒有對王妃很好。我為了魔教坑過王妃。甚至還在王妃被帶走的時候，沒有幫忙。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那只是你的立場而已。你沒有欠我什麼。」白琉月皺眉道。
「可我娘……卻欠了之前的聖女，欠了教主的。更欠了作為他們的後代的您。」湘竹道。
「那是蓮夫人的事情，也與你無關。你也是蓮夫人手上的受害者。」提起蓮夫人白琉月是有些不開心了。雖然不知道當時她娘和爹到底是怎麼死的，也沒有興趣追究。但是，必然是和蓮夫人有些關係。
而蓮夫人又對小時候的她那般壞。讓自己在恢復這具身體的記憶的時候，感同身受。白琉月對蓮夫人的厭惡也就更深了。
再加上此時，蓮夫人又將湘竹派來這邊，甚至讓湘竹嫁給那樣一個男人。這簡直就是不能忍！
想到這些，白琉月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嫌棄之色。湘竹看在眼中，忍不住苦笑：「然而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娘。我娘欠了王妃的，也便是我欠了王妃的。這是怎樣都要還的債。」
「但是，我卻並不需要你來還。」白琉月道。
「王妃，湘竹長這麼大，一心將你看做主子。您便不要再推脫什麼了。接下來，也許我們都是凶多吉少。但是，請王妃記得，湘竹是站在您這邊的。」湘竹說到這兒，低下了頭。白琉月看不清女子的表情，但是，卻也可以想象。那一定是非常的認真。
白琉月對湘竹，幾乎是當做妹妹來看待的。所以，見到女子這樣，也實在是不忍拒絕了。只道：「你我是真正的姐妹，你並不用這樣。我從未不相信你。日後，我活著，便不會讓你難過。」白琉月看著女子，保證道。
湘竹聞言，身子一顫，低聲道：「王妃，也許終有一日你會後悔這樣說的。」
「為什麼？」白琉月不解。
「王妃，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的人生，其實是早就有人計劃好的，讓你一步步走過來，而且只為了還千年情緣，你會如何？」湘竹問道。
「如果嗎？我並不會受任何人的擺布，因為我便是我。我名為白琉月，我的性子我自己知道，所以，如果我做了什麼決定，那一定是我自己的，而不是別人的。」
「然而，有些事情，卻並非這樣簡單。」湘竹道。
「湘竹，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知道些什麼，但是，我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擺布的。我只會遵從自己的心。」白琉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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