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傑克就是鄉，鄉是一道光，你看那星之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鄉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

這是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敵人明明不是忍者卻持刀槍殺了過來。

那麼年輕的忍者聯軍之前所預想要面對的敵人是什麼呢？

是未知的恐懼。

因此當看到敵方也是人類，也會流血的時候，心理就發生了轉變。

彼此大多都是未經戰事的新手，平時只是打倒敵人，逮捕敵人的忍者遊戲，在同類如稻草般紛紛倒下的現在，不少年輕人崩潰了，和平時代孕育出這樣的結果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受到大名們利欲熏心蠱惑的人類聯軍這邊更是不堪入目，白絕盔甲有十萬件，可在軍伍荒廢忍者橫行的當下，上哪裏去徵集十萬將士穿戴呢？還不是強行抓來領地內的老百姓逼上戰場，所幸有着白絕盔甲的本能帶動他們行動，倒不完全一無是處。

所以才稱作菜雞互啄。

『是默默忍受命運暴虐的毒箭，還是挺身反抗人世無涯的苦難，在奮鬥中掃清那一切。』

話雖如此，忍者聯軍的成員都是自幼開始修行鍛煉，擁有忍者才能的更是繼承了父母的忍者之血，哪怕不曾見識過如此血腥的戰陣，實力仍在這些連忍者都不是的普通人之上。

手裏劍、苦無等投擲飛行道具如一場黑雨撲向白甲之軍，領軍將士發佈命令，迅速傳達至每一名兵士腦海中，身上白甲延伸出覆蓋面很廣的方形盾牌，剎時間一面宏偉的白牆架起，完美抵禦一切飛行道具。

前軍架盾，中軍彎弓搭箭，隨令齊發，箭矢呼嘯而至，忍者聯軍中複數紅衣的岩忍村忍者合力使出土遁防壁，阻擋箭矢。

雙方踩着戰場中彷彿城牆一般的土遁防壁展開交戰。

白絕鎧甲之間有着接收命令的感知網絡，因此在優秀的指揮者如臂使指下，齊心合力發揮集團作戰優勢，與忍者有了一戰之力。眼見這些白甲士兵配合默契，連交流都沒有就可以支援彼此，引得忍者聯軍參謀本部的懷疑。他們已經知道了敵人是些什麼人，傳來的請報上也沒有發現這些人是被控制了才踏上了戰場，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令行禁止，但必有指揮者，一時只見數個忍者小隊拚命突破白甲士兵的戰陣，意圖進行斬首行動。

『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高貴』

「紫電！」

林間戰場中的旗木卡卡西揚起電光浪潮，一個閃身就放到了二三十人，對上忍們來說，眼下的戰鬥像極了無雙割草遊戲。

人類聯軍這邊少有能夠抗衡上忍的兵士，純靠人海戰術拖住對方筋疲力竭再亂刀砍死。這是一支因權力者們的利欲熏心所臨時集結的軍隊，實在太過倉促且無謀，之所以會如此，皆因受到了宇智波斑的幻術影響變得激進魯莽。這支軍隊中除了佔比不多的官差與護衛軍算得上戰士，餘下大多都是平頭老百姓。也就是忍者聯軍人更少並且佈置分散，雙方若是相同人數下則完全不會是忍者的對手。

這一點在支援部隊到來后發生了些許的改變。

一把斬馬刀旋轉着襲向高速移動中的卡卡西，硬生生逼停了尋找部隊指揮者意欲進行斬首的卡卡西。

卡卡西雙持苦無磕飛了斬馬刀，刀的主人迅速接過半空中的刀柄，再次揮刀牽制住了卡卡西的突進。

「旗木卡卡西……嗯？你的寫輪眼呢？」

「你是……？」

「呵呵呵呵，果然不會去記住手下敗將的臉么，那麼，就讓你重新認識下吧！」

三教九流。

大名們手底下是沒有多少可戰之兵，但權力與財富可以令他們募集到那些被忍者集團所排斥的對象，被稱作叛忍、流氓、傭兵、殺手這樣的團體，其中不乏真正的忍者。當今時代只有一些小型戰爭，不再有過去那種大戰，於是很多國家就縮減忍村規模，像湯之國那樣幾乎完全放棄了武力，以致於很多忍者流離失所，忍者是為戰爭而生的，為國家拚命戰鬥的下場卻是如此，許多的隱村和武藝流派被忍者五大國侵吞了市場就此落魄消亡。

現在這樣一群人不光是為錢賣命，更是心中有恨，他們承接着來自大名授予的大義旗幟，討伐忍者這群造反的惡賊，戰後更是可以加官進爵，從上不了枱面的黑暗世界中爬出來，成為朝廷認證的官方正規軍。

白絕盔甲加身，如虎添翼，勢不可擋。

『死了，睡去了，什麼都完了。』

旗木卡卡西手刀劈下，紫電爍動將那斬馬刀直接攔腰打斷，將那仍然未想起是誰的敵人也一分為二。

嗖——！

千鈞一髮之際，危機感令卡卡西偏過頭，一桿銀白色標槍擦着他的護額飛過，將遠處兩名忍者串在一起釘在了樹上。

護額上的鐵片被磨爛，腦袋也嗡嗡作響的卡卡西艱難望去，遠方有做出投槍姿勢的男人。他長著一張與雷之國白種人相近的面容，見卡卡西望來，也沒有失手的懊惱，反倒咧嘴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身形一閃消失在了戰場之中。

戰場可沒有給你一對一的環境，立刻就有人提槍握刀殺向卡卡西。

「木葉雙旋風！」

兩道綠色身影飛踢交叉而過，襲向卡卡西的兩名士兵立時被踢飛。

邁特凱與洛克李負手而立，動作如出一轍，不看身高年齡差的話，其中一人甚至會被當成另一個人的影分身，即使現在看上去，也不經令人感嘆上陣父子兵。

「你在發什麼呆，卡卡西，振作一點！」

「不要緊吧，卡卡西老師。」

邁特凱臉上少了平日熱情的笑容，多了嚴肅，洛克李則擔憂看着卡卡西損壞的護額，可想而知先前是多麼危險的生死一刻。

卡卡西摘下護額，雖然額頭隱隱作痛但萬幸沒有流血，不會影響視覺，他伸手合上一旁死去的聯軍同伴雙眼，取下她的護額戴上，眼神犀利的尋找著這支部隊的指揮者，能夠令普通士兵及時迅速做出應對的，指揮者應該不會離戰場太遠，即使猜錯了也沒有關係，繼續深入殺過去就是。

「啊，抱歉，讓你們擔心了，我們上，儘快結束這種無聊的戰爭！」

『要是在這一種睡眠之中，我們心頭的創痛，以及其他無數血肉之軀所不能避免的打擊，都可以從此消失，那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結局。』

林間、海岸、沙丘。

身處在如此龐大規模的戰場之中，無論是誰都褪去了往日負有盛名的稱號，化作無名的戰士奮勇殺敵。

木葉那次特殊的中忍選拔考試誕生的忍者們，如今已經是中忍了，有着帶領下忍組隊作戰的小隊長職責，就連豬鹿蝶三人組都承擔着各自的職責而分開，鹿丸的頭腦，井野的感知能力，被丟上第一線作戰未免太過浪費，丁次作為守護頭腦的矛與盾寸步不離其身邊。

「牙通牙！」

兩道高速旋轉的龍捲風馳騁於戰場之上，頃刻間打倒了大量的敵人，卻也因為速度過快而深入敵陣不自知，眨眼睛就被圍困其中。

「啊，這，這是什麼……哇啊啊啊！」

手中長槍探出準備將犬冢牙與赤丸變成刺蝟的士兵們紛紛慘叫着倒地，被不知何時爬滿全身的寄壞蟲撕咬着。

「你太過冒進了，牙。」

雙手插兜，無聲無息出現在犬冢牙身後的油女志乃冷靜說道。

「這不是有你在嘛，我可是信賴着你哦，志乃。」

犬冢牙摸了摸鼻尖，笑容爽朗的說道，他們二人被歸在了戰鬥特別部隊，全員皆為武士或使用特殊忍術、戰鬥方法的忍者們組成的部隊。

「忍者應該更加謹慎行動，而且這些人身上的鎧甲在吸收我寄壞蟲體內的查克拉，彷彿擁有生命一樣……」

「又在碎碎念些什麼，快點把眼前這些傢伙統統收拾掉，我們去支援雛田所在的最前線！」

「汪！」

『死了，睡去了。』

阻擊從海岸線殺出的敵人，是忍者聯軍第一部隊，中距離聯合軍分隊，主力為擅長暗器和武器的忍者。

「忍法·天刃亂萬！」

只見某一區域從海中走出的白甲士兵半個身體泡在水中，被遠距離通靈射出的無數忍具暗器所壓制，舉步維艱，連上岸都無法做到。

「那個小姑娘真厲害啊。」

「好，我們也得加把勁！」

見此情景被鼓舞士氣的忍者聯軍紛紛奮勇進攻，持續五分鐘的射擊幾乎打空了天天的武器庫存，也令天天小臉發白，被武器風暴壓制的白甲士兵立刻感受到了風暴停歇，還活着並且身體完整的白甲兵一掃先前被火力壓制的煩悶，怒吼著衝出了水面。

天天深吸一口氣，被隱藏在護額下的菱形印記散發出光芒。

陰封印·解。

衝鋒的白甲兵沒有注意到先前散落腳下的大量武器出現異動，無形的查克拉線連接在每一把武器的根部，隨着演武者補充到了查克拉后，戰場瞬間化作了絞肉場，毫無防備的白甲兵們被來自四面八方捲動的武器風暴亂刃斬殺，血流成河染紅了沿海。

活下來的敵人生不如死，哀號遍野如人間煉獄。

後方的白甲兵，己方的年輕忍者，哪裏見過這樣的，這樣的屠殺，白甲兵的士氣崩了，哭喪著逃回海中，聯軍的忍者吐了，對做出這一切的同伴敬而遠之。

天天也被自己造成的殺戮給震駭到精神恍惚，無力的坐在地上，胃裏翻江倒海。按照某個男人教給她的，這一招還有第三段，也就是附着在所有武器握柄上的起爆符……

這裏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天天做了對她的立場來說正確的事情，只是大多數人對看不見的戰損就不明覺厲，對看得見的慘烈戰況就橫生道德批判。宇智波斑兩發隕石落下埋殺多少人，看不見的大家只會認為厲害，太有震撼力了，而一旦造成血淋淋的現實，又只會覺得血腥、暴力、少兒不宜，實際上兩者所做的都是一回事。

白甲軍中自有老將，有那受僱用而來的高手，意識到天天的威脅后，待她頹然停手，便使用土遁在地下穿行，持尖銳的三棱刺刀破土而出！

「嵐遁·勵挫鎖苛素！」

支援的白色激光自遠處射來，精準貫穿刺客的身體，令其連慘叫都沒發出便去見了閻王。

但刺客遠不止一人，三道罩在黑袍中的身影迅速逼近天天，湧上心頭的危機感，被以阿凱老師不同方式訓練過的天天咬牙堅挺起意志，正欲施展忍術……

「你們，想對我的部下做什麼？！」

第一部隊隊長達魯伊飛躍而至，當即手中大刀劈頭蓋臉斬殺一人，雙手釋放出黑色的雷電令另外二人慘叫連連。

「抱歉，支援來晚了，真虧你堅守到了現在。」

皮膚白皙的金髮美女落在天天身旁，見到天天神情不對，博學多知的薩姆伊見到慘烈的戰況和天天年輕的面容便分析出了事情的原委。

「唔？！」

突然被薩姆伊雙手捧住臉頰的天天瞪大了眼睛。

「聽好了，現在沒時間給你做心理疏導了，這話我只說一次。」

「這是在打仗，你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因為你的活躍讓更多的同伴們活了下來，能夠活着回去見到家人，所以給我挺起胸膛來自豪的面對這一切！」

挺起胸膛……找回自信的天天不由自主的目光朝下看去，霎時間只覺有什麼看上去軟綿綿白皙又碩大之物蒙蔽了她的雙眼。

隨即本能的看了眼自己的，不由悲憤交加，沖向敵陣。

「咕！天刃亂萬！」

人家還在成長期！

『睡了也許還會做夢。』

「沒想到，大名們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隱藏了氣息的宇智波斑坐在沙丘一處高聳岩壁之上，目睹著人類聯軍與忍者聯軍打的難解難分。

斑並不在乎兩邊誰能獲勝，這原本就只是用來製造混亂吸引忍者聯軍注意力的小動作，沒想到一直被自己小瞧的大名們竟然集結了如此力量，直接拖住了忍者聯軍的大部分力量。

這裏面不光有小國的力量，土之國大名之子彈正造了自己老頭子的反，加入了其中，動員了土之國的力量。局勢動蕩的水之國也罔顧大名的安危，認為禍害水之國多年的血霧之里，忍者是應該被消滅的，即使水之國大名本人在場，恐怕也是同一意見。風之國有才之士推翻了前任大名的腐朽統治，為了掃清固有舊勢力加入其中，雷之國因為是忍者聯軍本部所在，在掀起亂象之前就被鎮壓了，最為強大的火之國，則陷入了內亂之中，從戰爭開始到現在，也沒能統合力量加入這場盛宴。

誰能想到忍者之間的鬥爭，竟然將全世界都牽連其中。

不過對斑來說，這也不過是餘興節目罷了。

「通靈之術。」

眼見人類聯軍漸漸不敵忍者聯軍，斑通靈出六具屍體。

二尾由木人、三尾矢倉、四尾老紫、五尾漢、六尾羽高、七尾楓。

「去吧。」

這是新的佩恩六道，因為只是屍體的緣故，體內無法封印尾獸，也無法使用他們生前的忍術。不過相對的，宇智波斑不必擔心控制尾獸的問題，因此可以賦予這六具屍體輪迴眼的力量，賦予他們天道、修羅道、人間道、餓鬼道、畜生道、地獄道的力量。

遠距離操作佩恩六道殺入戰場，一瞬間就扭轉了戰局，令宇智波斑久違的生出一點玩心，不過仍然是餘興罷了。

「怎麼樣。」

斑頭也不回的問道，而下一刻黑絕才從斑身後的土地中現身。

「大名們被轉移到了五影的保護中，我沒有能力接近。」

「無妨，那原本就是用來交換人柱力的籌碼，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佐助怎麼樣了？」

「佐助他，得到了鼬的力量后就殺了白絕的本體，現在正在趕往木葉，想要摧毀木葉吧。」

「是么，等他毀滅了木葉，就帶他來見我吧，那是一雙不可多得的萬花筒寫輪眼，或許比我的眼睛還要珍貴。」

「……」

相伴十數年的白絕本體被殺，連過問都沒過問一句，雖說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冷酷無情才是正理，可怎麼說呢，黑絕有些習慣了那個喋喋不休的半身，就像是養條狗，死了一時也多少有點傷感。

不多，大概傷感了有那麼兩秒鐘吧。

「牙狼那邊怎麼樣了？平時一副了不起的樣子，至少能抓回來一個人柱力了吧。」

「這個……」

「嗯？」

「藏在他身上用來定位和感知的孢子之術，連同他本人在一瞬間被消滅了，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是……」

「兩天秤的大野木么，哼。」

宇智波斑像是一位穩坐高台的釣魚佬，揮動著名為佩恩六道的釣竿，撥弄著水中的魚兒，令戰局發生劇烈的變化，引得代理風影馬基等人上陣。

斑並不在乎黎真的死活，倒不如說死也還挺省事，免得他發瘋咬自己一口。

宇智波斑早已部署好了一切，白絕鎧甲在戰場上吸收的忍者聯軍查克拉，可以令他們完美變身成本尊都無法辨認的姿態。今夜，就在今夜，這些間諜混入忍者聯軍引發混亂，到時候忍者聯軍就算不願意也要將漩渦鳴人放出來，因為從鬼鮫那裏得到的情報，現在的漩渦鳴人獲得了感知惡意的能力，只有他能夠破解忍者聯軍的困境。

為了方便忍者聯軍儘快意識到這一點，斑還特意將塵封在木葉記載九尾查克拉模式可以感知惡意的捲軸翻出，放在了明面處。

血染的夕陽下，宇智波斑站起身來。

「這樣就等八尾和九尾自己現身了，你發現他們后立即通知我，至於現在……就陪五影先玩玩吧。」

『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將要做些什麼夢，那不能不使我們躊躇顧慮。』

明亮的石室之內，一臉稚嫩的黎真哼著只能記住一兩段的小調，與自己虛弱快要死球掉的分裂體打着撲克牌，玩法自然是怎麼簡單怎麼來的抽鬼牌。

保持室內明亮是一件好事，這樣使得兩個人屁股下面的石質棺柩顯得不是那麼陰森，因為分裂肉體使得形體縮小的黎真盯着分裂體手中的牌，就在要決出勝負前，捏著牌一臉緊張的分裂體原地化作了灰燼。

「嘖。」

黎真一甩手中的紙牌，任由它們飄然而落。

他一雙金色的眼瞳之中，已然沒有了躊躇顧慮。

『仙法·陰我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