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質疑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海央還沒說完，諸伏景光已經上前，接過他手上的掃把，示意她與安室透聊，自己替她掃中森門前的雪。
諸伏景光的心理學是學的最好的，他一眼就看出海央對自己的警惕，知道想要接近白蘭地，還得靠自己的好兄弟利用那張他怎麼看都覺得沒自己帥的黑臉在中間當個說客，他只需要在旁邊順便賺一下小姑娘好感和信任就行了。
安室透知道諸伏景光的目的，直接走上前，主動開口問道：「臨執行任務前向你介紹一個人。蘇格蘭是上面派來守護你的安全，這段時間他會一直跟在你身邊。」
「守護我的安全？」海央並沒有解開疑惑，她是對安室透有親近感，但這不代表她願意背負著弟弟的安全去完全信任他。
不過換個角度，海央的確處於一個弱勢地位，平時忙著照顧弟弟，學習易容以及自己的學業，她沒有心思再去學習什麼防身術，槍也沒開過，要是來了個有心之人，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殺害。
海央回頭，看了看還在掃雪的諸伏景光，溫柔的五官上帶著些疑惑。
安室透點了點頭，安慰道：「你放心，他不會打擾你的正常生活，只是確保你不被組織之外的勢力打擾。」
海央的表情還是帶著困惑，顯然，這一突如其來的決定讓她沒有反應過來。
或許是不忍心欺騙看上去那樣純良的小姑娘，安室透把一直偷聽著的諸伏景光扯了過來。
「其實是貝爾摩德叫我來和你一起接應留學歸來的雪莉。」諸伏景光直接開門見山，「給她安排一間實驗室，她從此就留在日本工作了。」
海央的眉頭沒有因為這個舒展，雙眸微微眯著，說道：「地方我已經安排好了，昨天就已經將雪莉送到了實驗室，宮野明美也已經在路上，按照規定，地點保密，可我已經向她彙報了進度。這些我已經做好了，貝爾摩德為什麼會重複這個任務？」
這……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對視一眼。
這倒有些出乎意料了，貝爾摩德昨天才提起這道任務，他們收到信息，今天一早就趕了過來，本以為能趁此機會接近白蘭地，順便認識一下科研人員雪莉，卻不料海央已經安排好了，甚至連宮野明美也考慮了進去。
現在倒好，因為海央超高的做事效率，不僅引起了她對諸伏景光的警惕，甚至連之前安室透培養起來的好感都沒了。
諸伏景光企圖解釋什麼，上前一步，海央立刻警惕地後退，單手在背後，手指按在一個號碼上，隨即撥通了過去。
明明是冬日暖陽下的三人，周身卻圍繞著一股難言的緊張氣氛。
事到如今，也只能賭一把了。
「估計她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完成了吧，畢竟她對雪莉的排斥你是知道的。」安室透依舊笑著，至少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你白走一趟了，蘇格蘭。」
「沒辦法，誰讓白蘭地速度那麼快，不愧是你呢。」諸伏景光瞭然，也攤開手，「這下沒事做了，回去找千面魔女交差去。」
海央看著兩人聯合的演出，略微思索了一會，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對於安室和諸伏景光來說卻像過了好幾年。
電話那邊接通了，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海央一雙黛眉微微舒展，這才抬起手，在二人緊張的目光下微微側過身，對已經撥通的電話低語幾句，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
「是，沒什麼……上次你說的那一單生意，我接了，讓他下個月十三號以後去一號地址，價格照舊……沒有意外，我只是改變主意了。不用擔心，什麼都沒發生……」
安室透與諸伏景光對視一眼，知道，海央的警戒暫且打消了一點，至少現在的她沒有向手機對面的人表露出任何不利於他們的信息。
過了一會，海央放下電話，見到兩位青年還在自己面前，又回頭看了看快斗的房間窗戶，見沒有什麼動靜，才對諸伏景光說道：「過兩天我會聯繫你，如果你真的想去認識雪莉的話。」
真的不懷疑了嗎？
那倒未必。
海央承認自己的力量太弱，現在的她，不想和任何勢力交惡，組織也好，其他任何勢力也罷，在她眼裡都是一樣的。
「既然是這樣，今天我就不打擾了。」諸伏景光鬆了口氣，把掃把交還給海央，摟著安室透的肩膀，「我要送這個傢伙去機場了。」
海央重新露出舒心的微笑，對二人點了點頭，道：「慢走。」
安室透轉身，可沒走幾步，卻聽見背後，海央突然輕聲開口：
「你們既然是新加入組織，就沒必要裝的好像很了解這個組織似的。」
諸伏景光面露驚訝，重新看向站在雪地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嬌小的海央。
「千面魔女，是組織之外的人對她的稱呼，因為他們無法將組織代號和成員對上號，就像他們因為不知道我是白蘭地，所以稱呼我為人偶師一樣。」
海央整理著自己的黑髮，淡藍色的眸子盯著地上的雪，聲音平靜自然。
「安室先生，我並沒有相信你們。但是還是請你們務必注意安全。」
她說完，對兩人欠欠身，便走入黑羽宅中，留下在外凝神思索的兩人。
諸伏景光示意安室透先離開，二人邊走，他邊說道：「她比同齡人都要聰明。」
他說的聰明，明顯不只是指智商方面的。
「在這個地方，不聰明沒法活下來。」安室透摸著下巴，「不過今天這小插曲也說明一點。白蘭地她並非忠心組織，或者說比起忠誠，她更像是不願意得罪。」
「組織有可能把握了她的什麼把柄……」諸伏景光低頭分析著，「不過這也應證了我們昨天的猜想，既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以一己之力安排好雪莉，還聯繫上宮野，她對組織資源的掌控肯定超乎我們想象。」
安室透點了點頭，不過很明顯，並沒有將好友的話聽進腦子裡，只是淡淡地說道：「剛才，她似乎急於結束話題，回頭看了那扇窗戶，兩次。」
「裡面有人。」諸伏景光明白過來，不過很快，他就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含笑道：「今天謝謝你了，剩下的工作交給我吧。」
「你……」安室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二人碰了碰拳頭。
活著，是他們無聲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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