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窗事發(三)

東窗事發(三)

居老五進屋后,居老太太就開始講,為什麼讓他在新婚之夜鋪白床單?鋪白床單,就是第一次夫妻生活后,通過查看床單是否留紅,驗證冰花是不是處女。如今床單沒有被污,就證明她已非處子之身。

沉浸幸福中的居老五,乍然得知這個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靂,他不願信,也不敢信,這個漂亮的女孩,怎會有這樣的事?

80年代中期的農村,敢在婚前做這樣事的女孩兒,不是瘋了,便是傻了。一年多的心意,難道白付出嗎?難道自己熱臉貼到冷屁股上了?她怎會有別的男人?居老五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甘心,於是站起來嚷道:「我去問問她。」

居老太太一把拉住他說:「孩子,你傻啊,這事她能承認?你不想好咋說,直接過去問,能問出啥結果?」

居老五聽后,當時大聲反問道:「那該咋辦?」

老太太雖然激動但還得耐心說:「先坐下來想想,把事情想明白再說,不能遇到事就上火爆脾氣!」

居老五一臉沮喪、氣鼓鼓地坐下。兒子不那麼狂躁,居老太太趁機把認冰花當乾女兒,到後來的深入交往,並從別人手裡把冰花搶來,認作自己的兒媳,包括最終的定親、結婚等一系列周密籌劃,再次給他複述一遍。

原來居老太太老謀深算,當初認冰花當乾女兒,就是看中她的相貌,並從別人手裡將其搶來。通過深入交往,換取三爺家的信任和好感,期待不用掏過多彩禮錢。看中冰花,撬婚、說親、定親、包括娶親,都按她的想法一步步實施,並最終實現了。對母親的精心算計,居老五並無太多興趣,他只想知道,冰花怎麼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當母親說到冰花不檢點的傳聞時,居老五靜下心來聆聽。居老太太說:「昨天晚上讓你鋪白床單,就是聽到外頭有不好的傳聞,不知真假才讓你那麼干,這事之前就已想好。如果她清白咱就不說啥,全當什麼事沒有。如果她不檢點,那就不能留她。哪有新婚夜鋪白床單的規矩啊,都是沒影兒的事。昨晚那麼安排,沒告訴你這些,主要擔心你不了解情況會不同意,我只想通過這個方法,驗證傳聞是真還是假。兒子,沒想到你命太苦、運氣太差,居然是真的。別怪媽,但凡有別的辦法,我也不會這麼做,這不全是為了你!」

老太太接著說:「兒啊,這是你的事,大主意還得你拿,接下來怎麼辦?」

居老五不高興地說:「幹嘛這麼做,結婚前直接明說,不結這個婚。現在騎虎難下,把人娶來睡了一夜,現在發現問題想退貨,這算咋回事!」

「以前是聽說,不知是真還是假。現在人心都壞,看不得別人過得好,總想造謠窩囊你。如果是假的,或是有人挑撥我們兩家關係,若是輕信了謠言,豈不耽誤你們,也污了她的清白。」居老太太委屈地說。

居老五惱怒地說:「現在她清白嗎,恐怕更不清白吧。而且大家肯定都會知道這事,以後我們還咋有臉做人?」

「傻孩子,現在咱得先考慮自己,哪有心思管她人,這事到底咋辦,留還是不留,你倒是來個痛快話。」居老太太不高興地說。

自己作何打算?沒有準備的居老五,一下失去了精氣神,他無奈地說:「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還能咋辦,容我先想想。」

琢磨了一會兒,他突然發問:「這事是誰幹的?」

聽了不由一愣,居老太太沒反應過來,接著問道:「什麼事是誰幹的?」

居老五說:「就是她和誰好?」

這種事只有當事人清楚,居老太太不敢亂回答,她猶豫地說:「我也不知道,只是聽大家這麼傳,聽說她還去縣醫院流過產,易庄的人親眼看見的。」

「說得好像跟真的似的,看來傳聞沒錯,那更得問個明白,給自己一個交待,也給她一個交待。弄清楚真相,即使將來不想容她,也不至於讓人以為咱玩弄人家。」居老五說完,轉身出去找冰花。

看見弟弟出來,居老大趕緊上前說:「小東,冰花跟你大嫂出去了。一會兒她回來好好說,別太著急,不要把事鬧大。如果情況屬真,不想過就好合好散!」

居老五聽后大喊:「原來你們都知道,就瞞著我這個傻瓜蛋!」

弟弟這樣說,居老大聽了也不好受,過去拍著他的肩膀說:「小東別這樣,人活一世,誰還沒遇過難事。想好該咋說,一定妥善處理此事,我回去叫她。」

時間不長,冰花就高高興興地回來了。居老大不太放心,她前腳剛到家,他和媳婦後腳就跟了過來。

看到冰花回來,居老五擦乾臉上眼淚,上前一把拉住她,不容置疑地說:「走,咱們進屋,有事問你。」

冰花當時就懵了,不明白居老五為何突然如此野蠻,她有心反抗但拗不過,被連拖帶拉地拽進新房。居老五將冰花拖進屋后,根本不容她說話,直接吼道:「說,你有啥事瞞著我。」

冰花沒反應過來,生氣地問:「你說這話啥意思?」

「快回答我,你有什麼事瞞著我?以前做過什麼事,難道忘了嗎?」居老五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冰花也提高嗓門大喊:「你神經病啊,結婚大喜日子,我能有什麼事瞞你!」

「自己做過的事心裡清楚,難道讓我說出來嗎?」居老五開始吼叫起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冰花其實已猜到一些,只是那件事堅決不能說、更不能認,她大聲反問道:「那你就說出來,告訴我什麼事瞞你了?」

居老五滿臉漲紅地問:「和我結婚前,你是不是有別的男人?」

猜想得到驗證!既然還在追問,看來他只是懷疑還沒有證據,那就更不能承認。冰花不客氣地說:「純粹是放屁,有你這樣的人嗎,憑啥這麼說?」

「我憑啥,就憑昨晚那張白床單!要是沒和別的男人睡過,昨天晚上我們那個后,白床單咋……咋……咋不見紅呢?」居老五說話突然結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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