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袁紹的後手(求收藏、推薦票)

第七十三章 袁紹的後手(求收藏、推薦票)

三日後,天子頒布詔書:因皇甫嵩平涼一事遲遲不見成效,免其平涼主帥一職,由當朝大將軍何進何遂高為平涼主帥,即可趕赴西涼主持平涼一事,皇甫嵩為其副將輔佐。

詔書一出,天下嘩然!

天子終於要向大將軍動手了么?

說來倒也不是特別突兀,自去年何進率百官逼宮,逼天子立東宮之時,天子就惡了何進,創立西園軍只是第一步,蹇碩用了一年時間掌握了半個西園軍,權勢力壓何進,致使何進朝中勢力相繼落馬,元氣大傷。

若不是以袁紹為首的袁氏一族明面上高調投靠何進,只怕何進當時就中了蹇碩的道。

饒是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天子詔令何進奔赴西涼,恐怕是為了徹底瓦解何進在朝中勢力。

難道天下又要回到黨錮之禍的歲月了么?

接下來天子的詔令證實了士族百官們的猜想,天子居然令蹇碩錄尚書事,參與問政!

自曹節病死後八年時間,因為天子要靠士族平定黃巾之亂,一時開放黨錮,尚書令一職已然懸空多年,蹇碩出任尚書令,似乎黨錮之禍再起。

一時間朝堂震動,百官士族都在等著何進如何拆解天子這番殺招。

可是何進的反應卻不若世家百官們那般猜想,或許激昂朝堂,或許兵諫起事,何進選擇了天下人都想不到的一招,稱病在家,毫無回應。

稱病在家?這是什麼反應?倘若小看了那位天子的決心,只怕吃不了兜著走!

又過了幾天,天子再發詔令嚴令何進帶病出征。

何進的反應更是令天下士人大跌眼鏡,他居然拖著病體來到了西園之中。

靈帝原本以為何進乃是裝病拖延,可此時的何進短短几天眼窩深凹,雙頰內陷,面若枯槁,哪裡還有半分當年美髯大將軍的樣子?

「大將軍這是……?」

何進這副樣子,就是說他當即就會死在西園嘉德殿中,靈帝也豪不懷疑。

「陛下……臣沉痾已深,恐無法為陛下出征了!」

何進有氣無力的樣子讓靈帝心中吃驚不已,想起當年何進果斷派兵抓捕馬元義,揭破張角反漢大計,在平黃巾中立下的汗馬功勞,一時間心中也微微有些感嘆。

「遂高這是怎麼了?」

何進拱了拱手,虛弱道:「洛陽名醫早已為臣診治過,說邪風入體,多年勞損其神,恐命不久矣……老臣去后,願陛下重用賢臣,中興漢室,老臣在那邊為陛下祈福了……」

何進好似被勾起了傷心之事,又因為命不久矣,一時間說的情動,不禁衣袖掩面嗚嗚哭了起來。

靈帝看素來雄壯的何進這般行將就木的樣子,心中不忍,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此時何進的囑咐在靈帝看來確實發人肺腑,不禁眼眶也紅了,心中也為這些日子對何進的打壓微微有了一些悔意。

「愛卿不要說這些喪氣話,朕這就拍太醫院的太醫為愛卿診治一翻,那些庸醫懂得什麼?」

何進苦笑道:「臣的身體臣自然懂得,倘若好生靜養,還能苟存三年兩載,倘若……臣此行來,便是辭去大將軍位置,也好好過幾天平靜日子,教教不孝兒孫,陪陪老妻。」

靈帝當即介面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愛卿且好生靜養便是,但是大將軍的位置愛卿任著便是……」

何進聞言大喜,但是想起幾日前府中那位荀公達先生的話,又安奈下心中喜悅,面上全是苦澀。

「只恐誤了陛下平涼大計,遂高罪該萬死……」

靈帝心中更是愧疚,他雖然厭惡何進,那也只是因為何進比他立太子所致,拋卻這一層,這大舅哥雖然沒有什麼大功,但也是兢兢業業為了朝廷出盡了力氣,此時看到枯木一般的何進,原先百般怨氣也早就拋之腦後。

「愛卿這是什麼話,平涼哪裡是一朝一夕之事,愛卿自好好休養身體,大不了朕調盧植前往涼州便是。」

「盧中郎乃是朝中柱石,何能輕易言動?臣倒有個方法,不知當講與否?」

何進看靈帝一步步踏入了自己的節奏中,對家中那位公達先生佩服的五體投地,荀攸說的一點也沒錯,這位天子雖然有些小聰明,可是卻是一個心智不堅,心軟懦弱的人。說來也是,倘若靈帝心智堅毅,當年自家妹妹幹了鴆殺王美人那件蠢事以後只怕也會如同宋后一般被打入冷宮。

他心中冷笑,面上卻做出一副忠心模樣:「涼州韓遂邊章亂軍軍力達到近十萬,外加涼州地處邊陲,長期戰亂不止,民風彪悍。皇甫將軍一時受挫倒也情有可原,陛下何不派一得力之人前往徐、兗二州調集精兵,屆時老臣倘若身體好轉,自然跨馬帶兵平涼,絕無推辭!」

靈帝看何進都這番模樣了,還想帶兵平涼,一時間感動不已,對何進愧疚在上一層,對他自然言聽計從。

「何人可擔此任?」

何進眼中冷光一閃,肅穆道:「西園中軍校尉袁紹袁本初!」

「好!」靈帝聞言雙眼一亮,撫掌大笑道:「袁本初是一個能幹事的人,就這麼辦,不過袁家被派出去一個,當入朝一個,朕那女婿也應該回來成婚了,就著為朕分擔一些!」

我的冠軍侯也該回來了,要不然袁紹不在,何人抗衡尚書令蹇碩?靈帝如是想到。

何進聞言心中大罵,靈帝無時無刻都在耍弄著他那可笑的帝王心術,一個毛頭小孩,何德何能去平衡已然為尚書令的蹇碩?還真以為那是霍去病么?蹇碩也不是李敢啊!

何進又想起之前在府中荀攸的定計。

「當袁紹在徐兗二州調集精兵返洛之時,大將軍即可宣布接管二州郡兵,趁勢兵諫入宮斬殺十常侍,推史侯上位登基。」

那時候何進真的是嚇了一跳,他曾想過無數種應對靈帝釜底抽薪之計的方法,可是從未想過入宮兵諫。

兵諫,說好聽了是兵諫,說不好聽就是造反,無非成王敗寇而已。

「不行,我受皇恩深重,豈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何進的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大將軍可曾記得高祖皇帝之父,太上皇劉太公呼?」

荀攸這話說的好似鄙夷,又似欣慰。

何進雖然不是一個稱職的大將軍,甚至不是一個聰明的官僚,可是終究對大漢還是忠心耿耿,只不過,在曹孟德扶漢中興的道路上,他何進終究不是同行者。

為了籌備今日面聖,何進這幾天除了一些清水,不吃不睡,外加上江湖異人神乎其技的化妝之術,終於把自己變作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他看著眼前這個同樣命不久矣的天子,心中暗嘆:「讓你在太上皇如此榮尊的位置上多活一陣,也當全了你我君臣之義了吧?」

何進很開心,因為荀攸此計簡直天衣無縫,就算是旬日精明如靈帝者,也不疑有他,甚至為他何進爭取了寶貴的一些時間。

何進最缺的就是時間。

可是袁紹就不怎麼開心了。

原本計劃許久的驅狼吞虎、釜底抽薪架空何進的計策不知被誰破了,反而被何進抓住機會倒打一耙,看著眼前小黃門帶來的詔書,他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

從袁隗重啟奪嫡之爭開始,費盡心機交好蹇碩,到如今對當朝大將軍何進的圖窮匕見,袁紹府邸一桿門客嘔心瀝血計劃出的計謀,卻被何進一招以退為進輕描淡寫的化解了,這讓頗為自負的袁紹差點吐血當場。

「何進被後有高人指點。」

許攸、郭圖等謀士在小黃門離去后意見空前的統一。

「究竟是何人破了咱們釜底抽薪的殺招,還將計就計反將咱們一軍?」袁紹悶悶不樂的問道。

「明公,此時不是糾結誰人和咱們作對的時候,天子詔令已下,此事已為定局,速速應對才是。」郭圖叉手行禮,皺眉說道。

「某也知道此時不應慌亂,可是如何能破得死局?」

袁紹一屁股坐在交椅之上,頹然之相立顯,這個時候正是袁氏,宦官,何進角逐朝爭最為嚴重的時候,誰離開洛陽就代表著誰退出了朝爭,就算是幾天,其他兩方勢力也會迅速趁勢反撲。

袁家先人一步出招,如今看來,意圖早已被人看穿,已經屬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了,何進能裝病和天子套舊情,袁紹可以嗎?

漫說此計可一不可再二,就算是論交情,何進身為國舅,與天子的交情也不是袁紹能比的。

一時間,袁紹竟然有些後悔採用許攸的釜底抽薪之策了,打雁不成反被啄眼,得不償失!這讓袁紹霎時有些心灰意冷。

許攸從小和袁紹一起長大,見袁紹臉上的陰鬱,哪能不知自己這位主公心中所想,可是計策是他所出,倘若出了紕漏,罪責自然由他來扛。

許攸還是通緝犯呢,他扛得起么?

只見許攸陰沉著臉道:「本初,此時已經是如刀尖起舞,退一步則萬劫不復!」

袁紹不悅道:「你倒說說,我如何進得?」

許攸眼中泛起一道厲色,冷聲道:「事有輕重緩急,既然此時本初前往徐兗二州募兵之事已不可避免,那麼就要製造一件比募兵更為緊急的事情來拖延這事。」

袁紹深吸一口氣,猶豫不決的問道:「我懂子遠的意思,可是這種事情事關重大,走錯一步則身死族滅,我實在是沒法現在決定。」

許攸怒道:「我等早已惡了何進,此時不決退出洛陽,一切成空,難道本初還要再次下野守廬八年么?介時何進坐穩朝局又要如何對付你?!你還有這個機會么?」

袁紹渾身一震,下意識點了點頭,眼神也陰兀起來,面色猙獰的啞著嗓子低聲嘶吼道:「做吧!讓那術士放手去做!」

許攸欣慰的點了點頭,扶須笑道:「我這便去安排。」說著,許攸轉身對郭圖道,「公則可先行一步出洛陽,名為前往徐州募兵,實則趕去河東董仲穎那裡讓他隨時準備帶涼州軍趕往洛陽。」

「某省得,這便去。」

郭圖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府外走去,吩咐衛士備馬匹乾糧。

董卓是袁氏門人,當年若不是老司空袁逢舉薦,豪強出身的董卓更本當不上平羌校尉,更不可能飛黃騰達成為州刺史一流。

這些年董卓對袁氏也算是忠心耿耿,算是袁氏在軍界的一枚暗子,若沒有董卓這步棋,袁紹怎會如此大方將西園中軍分撥到蹇碩賬下。

在袁紹看來,西園軍雖然是難得的精銳,可是比起董卓手下常年征戰沙場的涼州鐵騎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許攸目送郭圖離去,同時又對袁紹道:「聽說陛下還詔令冠軍侯返洛成婚,本初速速進宮,將派遣郭圖前往徐兗二州募兵之事告知陛下,然後以敘叔侄之情為由逗留幾日,成敗與否全看這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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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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