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明年今日

四 明年今日

「六月二十八號,星期六,這日子不錯。」文偉自言自語道。「怎麼了?」宇問。「啊,我一個朋友結婚,就是上次那個和我喝酒那個,他上次就是來給我發預告的,現在請帖下來了。」「哦哦,那是不是星期六可以放假了?」宇一臉期待的看着文偉,順便給了小美個眼神,小美一下子領悟了宇的想法,跑到他們旁邊,說:「是啊老闆,既然要去參加婚禮了,那就應該準備挺久的吧?你想啊,上午要打扮一下吧,參加別人婚禮可不能穿個便服,不尊重,還有禮物什麼的都要吧,畢竟是好兄弟呢!」「你們兩個,這時候倒是挺挺團結的。」「那麼是不是可以?」「你們做夢去吧星期六人這麼多怎麼能不開門?這樣吧,少我一個人,付你們雙倍工資,不虧待你們了吧?doublepay,doublehappy。」「這不虧,我同意。」「好,那就這麼決定了!」文偉和宇達成了一致。「哎哎,我還沒同意呢!」.......

六月二十八號來的很快,文偉在前一天特意去買了一身正式服,還在兩個孩子面前試穿。

「給個意見。」文偉問。「我覺得可以,我一直都覺得哥的眼光不差,畢竟能做出這麼好看的酒。」宇說。「哈哈,」文偉得意的笑着,「算你識趣,今天晚上給你們休息吧,畢竟明天算是加班。」「老闆真帥!」小美喊道。

「給他買些什麼好呢...他們兩個別彆扭扭到大四才表白,現在都三十三了才結婚,不知道怎麼想的。唉,真墨跡,要是早點說不定都能喝孩子周歲酒了。」文偉在街上自言自語道,「不過我也沒啥好嘲笑他的,我連他都不如,哈哈。」

走到一家裝飾品店,文偉看到了一排梳子。梳子的製作非常精細,不是普通的梳子,所以價格不菲。「一把梳子賣我一百六,真是搶錢了。不過要的是個寓意,貴點也行,順便買個漂亮點的包裝。」「算上包裝一百七,微信還是支付寶?」文偉挑選許久后買下了一把最滿意的帶走。「買完這個還要包分子錢,我和他認識十五年,就一千五吧。」

小美和宇在酒館里倒不是很忙,畢竟還沒天黑,下午的顧客大多數都是坐到酒館里要杯白水或者咖啡,看會書或者手機電腦。「你說老闆今天要喝到什麼是時候?要是有客人要那幾款新的雞尾酒怎麼辦?老闆還沒教你。」「你怕什麼,我們就說今天那幾款新的酒沒了唄。」「哎呀,我在這裏幹了三個月了,也沒有出現老闆不在只有我們的情況啊,一點點慌亂嘛。」「別怕,哥在。」宇一臉中二的表情,期待着小美的回應,可惜小美還給了他一個鄙夷且嫌棄的眼神,自己去擦桌子了。

四點半,文偉在街邊打到了車。向目的地出發,那是喜來登酒店。「這傢伙,這幾年混的挺好,上次來喝酒時聽說剛拿下一個項目看來賺了挺多,去喜來登了還,這次過後要好好敲他一頓。」文偉在車上想着。五點鐘,徐歉開始在酒店門口迎客,他和妻子站在一起,兩人無比般配。妻子的婚紗是徐歉挑了足足一個月的結果,而戒指更是他集思廣益,參考各方意見包括文偉,最後才選定了這一款。「文偉這傢伙,說好第一個到的,現在五點一刻了也沒見他人影。」「你還不習慣嘛,他大學的時候不也都是最晚,別急。」徐歉的妻子秦霄晴一邊說着一邊笑。

文偉這次不是故意晚來,而是車的問題。計程車在半路上出了毛病,停在一邊,文偉在這裏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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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十五分鐘,最後只好重新打車,可這次他不像之前一分鐘找到車,他又等了十分鐘。終於,文偉在五點四十結束了這艱辛的歷程,來到酒店門口。「你快點吧你,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要是遲到了我可不放你進來。」徐歉對文偉吐槽。「得了吧,要不是小秦我才懶得理你。我給你準備了份子錢,不放我進去是你吃虧!」文偉反擊道,「小秦我們有三四年沒見了吧?新婚快樂啊,徐歉他有時候腦子有毛病,你多多包容啊。」「你滾一邊吧,你才腦子有毛病。」「哎呦喂,你們兩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了,怎麼還是和十幾年前一樣啊。」小秦在一旁看着他們兩個笑道。

文偉在喜來登吃酒席,小美和宇在酒館里忙不過來了。六點半,是很多人來酒館喝晚間茶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吃完晚飯,在街邊散步。夏季的白天總是那麼漫長讓人以為太陽永遠不會下落。而月亮和太陽又在天空的兩邊針鋒相對,又給夏季的晚霞增添了一絲夢幻的色彩。「哎呀,我就說嘛肯定要忙死了,都怪你答應的這麼果斷,要雙倍工資有什麼用又沒時間花,本來我今天可以去逛街的。」小美抱怨道,一肚子氣就向宇發。宇只好在一旁哄着她:「好啦好啦,算我的錯,下次請你吃飯好吧?」「哼,老闆去吃喜來登,我也要吃。」「啊?你這是要我命啊,去那吃一次夠我干一個個月了,畢竟我只是個在小酒館里幹活的小員工啊。」「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酒席順利的進行着,文偉和一群大學同學們坐在一桌,他們聊新婚夫婦,聊大學往事,聊現在的日常瑣事。到新郎新娘祝酒的時候了走到,徐歉走到這桌面前,一桌人開始起鬨:「一個人喝一杯啊,一杯不許少!」徐歉看了一眼秦霄晴,流露出祈求幫助的眼神。小秦被徐歉的眼神弄笑了:「想不到你當初的酒局小王子也會有讓我來幫酒的時候啊。」「哎呀,這人太多了,他們一個又是不搞事情不舒服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嘛。」......

「徐先生,你願意娶旁邊這位女士為妻,不論貧窮還是富貴,都與她不離不棄,永生相隨嗎?」「我願意。」「秦女士,你願意嫁給這位男士,與他度過剩餘的一生嗎?」「我願意!」台下的文偉感慨萬分。當年是他一股勁的勸說徐歉表白,過了這麼多年了,他們兩個終於能夠結為夫妻。文偉心中升起一種孩子終於娶到老婆的情感,畢竟他作為「媒婆」,一路上要是沒有他的幫襯,徐歉和秦霄晴也不一定能走到這一步。「好,兩情廂願,天造地設,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徐歉溫柔的握住小秦的手,將自己的戒指戴了上去,小秦重複了一遍他的動作。兩人相視一笑,相擁而吻。台下一陣歡呼,文偉和一桌的朋友們都為新人夫妻祝福。

到了節目的表演時間了,一個年輕人,看起來只有二十二三歲左右的人走了上去。「這是我小組裏的一個成員。」徐歉介紹道,「他已經和我幹了一年了,是個能力過人的孩子,而且啊,都被我們稱為歌廳周杰倫。」「啊,大家好,我叫劉煥熙,今年二十二了,和徐組長幹了一年了,非常感謝組長一年以來的照顧。今天他結婚,我給大家獻唱一首簡單愛。」

「說不上為什麼,我變得很主動,若愛上一個人什麼都會值得去做.....」

「這小夥子不錯啊唱的。」文偉在下面談論道,一手抓起一把瓜子吃起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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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酒館里一聲巨響,是一個人將酒杯往地下一摔。「你們怎麼乾的?早就要了啤酒了,二十分鐘還不來?啤酒又不是雞尾酒,拿給我會死嗎?」一位顧客大聲吼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了,這就給您拿。」小美低着頭回答道。宇這時走了過來:「對不起啊,這酒算我們送給您的了,真不好意思還讓你生氣了。」宇一邊說着一邊鞠躬。兩個人走到後台,小美委屈的說:「人太多了,我真的記不住。」「沒事,我也沒怪你啊,不要慌,我在呢。」那位客人人高馬大,看起來十分威猛,小美會產生畏懼也是理所應當。當她將啤酒送到桌前時,那男人瞪了小美一眼,一把搶過酒瓶就走。小美在後面不知所措,只好一直說着「對不起,對不起。」當男人摔門而去后,小美躲到吧枱後委屈。宇去清掃地上的碎渣,碎渣落的一地都是。宇將那些細小的渣滓用手撿起來,難免少不了划傷。看到流血的袁明宇,小美心中更是自責不已,心中的難過從眼中爆發出來,在吧枱前落淚。宇原本倒是沒什麼,這麼多年他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這種事情已經不足掛齒。但看到了哭泣的小美,他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走到小美旁邊安慰她:「沒事沒事,我又不是流了很多血,一點點呢,小問題。以後我們一起工作久了,你就會知道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沒什麼好怕的,再說了,要是真有什麼事情,不是還有我在嘛,我肯定不會讓你有危險啦!」小美兩眼淚汪汪的看着宇,默默的點點頭。

「想~~簡簡單單愛~~~嗚嗚想~~簡簡單單愛~~~」劉煥熙的歌唱完了,台下掌聲湧起。突然徐歉喊到:「長亭街陳奕迅,不來一首嗎?」台下的一桌人一下子起鬨起來「來一個,來一個,來一個!」文偉不好推辭—他是陳奕迅的鐵粉,大學時被稱為小陳奕迅,只好說道:「那我是要唱一首不合時宜的歌了,我可不像你的組員一樣來個簡單愛,這麼給你面子!」「隨便你,反正小秦是我老婆了,你愛唱啥唱啥。」

一分鐘過去了,台上響起了那個所有人都熟悉的旋律,那段鋼琴獨奏有着神奇的魔法,讓每個人聽到后都會不由自主的唱起來:「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我不會,發現我難受...」但文偉唱的,不是這一首。

「若著一束吊燈傾瀉下來,或者我,已不會存在,即使你不愛,亦不需要對白.....」

「哦~~~」粵語的出現讓大家讚嘆不已。徐歉和朋友們說道:他呀,之前在寢室里就天天自嗨,不過確實還是有點水平的。

「明年今日,別要再失眠,床褥都改變,如果有幸會面,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惶惑的等待你出現...」

「唉,對了,今天你有沒有叫尹伊來啊。」徐歉向他的妻子問道。「我叫了,請帖也發了,但是小伊說她在外地,而且很忙沒時間了,說下次有空請我們吃飯的。」「啊,這樣啊。唉,他們兩個明明這麼合適,也談了這麼久了,怎麼就分開了呢....」「確實,我也問過小伊原因,她就只和我說,時間長了,她對文偉的感情淡了,不想談了,想去外地過新的生活。」「真是苦了文偉了,到現在都再也沒嘗試去新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依舊忘不掉....」

「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運氣,到這日才發現,」文偉抬起頭,環顧四周,雖然沒有直接表明,但他的眼神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尋找一個人。

「曾呼吸過空氣。」

掌上雷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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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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