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杖罰

第4章 杖罰

第二天早上,恆玄早早地便起來了,身後也有了一座小木屋的雛形。

恆玄慢吞吞地揮舞著手中黑黝黝的鐵劍,看似簡單緩慢,其實暗合某種韻律。這就是恆家的家傳劍法。昔年,恆家勢力遍布整個北斗星系,徹地和拒盾也基本上成為北斗所有大大小小的學院的基礎劍式,也是恆家的啟蒙劍式,不過時至今日已經再無多少人修習,畢竟徹地雖然殺傷力巨大,卻速度極慢能被徹地打中的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身體有殘疾,這一劍法也被稱為蝸牛劍法。而拒盾也是詬病重重,雖然防禦不弱,卻一點進攻手段都沒有,被稱為烏龜劍法。人們也普遍認為當初恆家為了鞏固自己宗族的地位才大肆傳播這種一無是處的雞肋劍法真正壓箱底的劍法人家壓根就不可能傳下來。到了恆玄這一代很多劍法失傳,也就僅存世人熟知的這兩手劍招。

恆玄幼時對於劍法並無半點興趣,食髓不知味,所會的劍法也少之又少,但這兩劍是爺爺要求必須會的,這也是恆玄唯一會的兩招。

恆玄學會這一起手式只用了一個月,當時自己的爺爺著實吃驚不已,認為這是恆家劍道中興的希望。可惜,千葉翔龍成就了恆玄,毀了劍道。

恆家傳劍的方法很簡單,至今讓恆玄記憶猶新。那是一面很大的石壁,上面滿是駁雜的劍痕,其中還殘存著前任遺留下的劍意,恆家的劍很簡單,只傳劍意,不傳劍訣。第一次面對劍壁是。小恆玄就看到了那漫天的劍光,明暗交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小恆玄嚎啕大哭,但當時的爺爺認定恆玄將來必定是一名震鑠古今的名劍客,但可惜,無心寄情於劍,又怎會學有所成,就像是爺爺說的一樣,「千葉翔龍毀了你。」

長生劍法是老祖成名劍法,後來老祖將長生劍法在整個北斗星域公開傳授,但凡學此劍法,不但學無所成,甚至無一人能活到三十歲。後來,即使恆家人也只學起手式,決不練此劍。而這套劍法的起手式也恰恰就是徹地和拒盾。

恆玄當日在爺爺恆遠山庇護下看到老祖留下的秘辛,震驚不已,當年震爍整個北斗星域的老祖,竟然是天生絕脈,可就是憑藉天生絕脈,在整個北斗殺出了自己的赫赫凶名,即便是欽天監欽點的絕世星圖,在他老人家面前也如土雞瓦狗一般。恆玄瞭然,怪不得恆家後人竟然沒有一人能夠領悟長生劍真諦,原來練成此劍的訣竅就是天生絕脈。

天生絕脈就是天生星圖半廢,無法轉換靈力,是天生的廢物,可以說天生絕脈比千葉翔龍還要少見,這種人天生不受待見,偶爾千百年出現一個就會被當做笑柄,如同路邊的雜草一般,無人問,無人管,只是偶爾有幾個路人從雜草身上踐踏過去,他們的生命自然也沒人再乎。

天生絕脈無法產生各種屬性的靈力,只能憑藉星力淬鍊身體,可是星力狂暴無比,一不留神就會被星力蝕體,粉身碎骨。利用星力淬體,這是只有那些強大的星妖們才有的手段,敢用這種手段修鍊的修士,絕對活不過三年。恐怕這也是練長生劍法不得長生的原因,老祖果然有大氣魄。

星圖被廢的疼痛是撕心裂肺的,不僅來自肉體的疼痛,還有周圍人眼光的變化。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吧,雖得知先祖發跡的原因,但要自費星圖,即使是恆玄也沒有如此大的氣魄,現在的恆玄只能苦笑,畢竟本就別無選擇。

恆玄飄逸揮出一個漂亮的劍花,自從星圖自廢之後,恆玄的劍道越來越精湛,這可能是恆玄唯一得到的好處了吧!

練了好大一會,恆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起來,恆玄往森林深處抓了一隻雪雞,這種野雞羽毛潔白,肉質鮮美,即便是在內院恐怕也沒有品相這麼好的雪雞,當然,他們對雪雞也不感興趣。

恆玄架好烤架,雪雞拔毛後放好,抹上自己隨身帶著的調味料,恆玄在內院的愛好不多,也就好這一口了。

看著雪雞烤的焦黃髮亮,滋溜溜地直冒油。恆玄突然覺得此地的生活也算不錯,不用考慮內院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勢。累了躺一會,餓了抓只野味,寄情於劍,好不自在。

恆玄扯下一隻雞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恆玄滿嘴都是油,在這個深山老林里也不用考慮什麼吃相,「哇哇哇,好吃,真好吃。」

無外物紛擾,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

下午,恆玄正在認真練劍,一個小姑娘打斷了恆玄的修行,小姑娘小臉精緻,看起來要比恆玄小上很多歲,宛如一個瓷娃娃,怯生生地道,「請問是剛來的恆玄師兄嗎。」

恆玄抬起頭,將拙劍背在身後,道,「正是。」

小姑娘道,「我叫小娥,是來與師兄交接星辰樹樹心的,不知師兄今日收穫幾枚樹心?」

恆玄本以為來交接樹心的是個彪形大漢,沒想到是個小姑娘,看來所謂的星辰樹心應該沒有多大,「小娥師妹應該知道,這霧隱峰師兄才剛來,修為僅僅一星而已,如何奈何得了這星辰樹。」

小娥嘟了嘟嘴,有種說不出的可愛,「恆玄師兄如果上交不了星辰樹心,就得上交一定的星幣,要不然就得向其他師兄弟購買,否則師兄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恆星有些納悶,恆玄看著小娥無辜的大眼睛,「師妹,沒交一次需要交納多少個星幣?」

小娥眯起了星星眼,「我果然沒有看錯師兄,師兄是個有擔當鐵骨錚錚的漢子,也不貴,十個星幣。」

「十個,你怎麼不去搶,我一個星幣都沒有。」

小娥緊張地說道,「畢竟這是師傅定的規矩,我也沒有辦法。」

「那沒有星幣要怎麼辦?」

小娥同情道,「師兄,你還是早點籌集吧,否則十天後你可是慘了,師傅定下規矩,只給新弟子十天時間適應,否則就免不了一些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嗎,」恆玄命都去鬼門關一次了,這點苦算得了什麼。恆玄的乾坤戒被韓山拿走,哪裡能拿出什麼星幣,小娥只能默默離開,「師兄,你千萬籌集好星幣,否則你可是慘了。」

十天內,恆玄早把什麼樹心拋在腦後。近日裡,恆玄劍道日漸成熟,越來越爐火純青,隱隱約約之間對於劍法的感悟更上一層樓,或許在這十天之內,他就能突破劍道瓶頸,這段時間,絕對不想有人干擾。

恆玄每日心無雜念,舍劍無他,甚至連吃飯睡覺都成了一種本能,恆家劍道只傳劍意,不傳劍訣。衡陽星的悟道壁上有著恆家所有的劍意。

老祖的劍凌厲無比,恆玄無法言語,令人終生難忘。爺爺的劍大開大闔,宛如一把大刀,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勢不可擋,可卻依舊沒有老祖那般意境。

恆玄最近的生活越來越空靈,心繫手中鐵劍,再無其他,這是一種奇妙的境界,古劍修稱之為赤子劍心。保持這個狀態的恆玄劍心空靈,不斷地體悟著自己的劍道。

經過好多天的錘鍊,恆玄的劍從剛開始的悠悠然,陡然間開始加速,越來越快。慕然之間,劍光漫天,此時的拙劍哪有剛開始慢吞吞地影子,恆玄的悠然劍越來越快,與爺爺追求的力量不同,他追求的便是出劍的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這拙劍在恆玄手裡倒是越發的順暢。

如果恆家的家主恆玄的爺爺恆遠山在的話,即使恆玄失去了千葉翔龍,看到此前的一幕的話,就算是死也瞑目了,恆家從來不以強者為傲,他們再乎的唯劍而已。

星力雖然十分狂暴,但好處也是十分之多。僅僅幾日,恆玄的身體就比以前強大了太多,沒有什麼淬體比得上星力了,現在估計恆玄說自己是體修也有人相信。

恆玄的眼睛開始慢慢充血,他知道目前吸收的星力到了飽和,沒辦法沒有星圖儲存,即便恆玄三個星穴合為一體,吸收的星力也是少之又少,只是杯水車薪,但這也沒有辦法,如果星圖不被自廢的話,即使是在白天,也能從空氣攝取靈力,但是沒有星圖,這一切都是空口白話。

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日恆玄正在專註練劍,山外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恆玄,在否?」

恆玄定睛望去,只見一赤裸上身的男子,手持鐵棍,肌肉健碩,皮膚黝黑,宛如鐵塔一般,漢子站得筆直,看起來專為恆玄而來。

恆玄打量著大漢,煉體一道本就艱難,不僅花費大量天才地寶,取得成效又微乎其微,沒想到現如今還有人走煉體一道。本以為韓山的淬體就算得上是上乘了,可跟眼前這人一比,也不過一個二把刀。

「不知師兄找恆某何事?」恆玄不知緣故,連忙問道。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恆玄十日內應繳納一百樹心,念初來乍到緩刑十日,現十日已到,著一百仗罰,以儆效尤。」黑臉大漢說話鏗鏘有力,話語強烈,容不得半點反抗。

「哦,看來師兄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啊。」恆玄調侃道。外院黃班不過是一群雜役弟子,甚至大多數連如何修行都不清楚,雖然自己重傷未愈,但也自認為比這些人要強上許多。

恆玄拔出拙劍,拙劍外表破敗,但裡面也好不了多少,仍舊銹跡斑斑,再加上恆玄現在的行頭,活脫脫一個乞討的劍客。

大漢道,「你想好了。」

恆玄道,「你說呢?」

大漢道,「內院的恆玄早有耳聞,那古某今日討教一二,我只用本命星穴決不佔你便宜。」

恆玄劍指大漢,大漢手提黑棍,嚴陣以待。大漢先一個衝刺來到恆玄身邊,恆玄拙劍輕揮,直刺大漢。大漢掄起黑棍砸向恆玄的拙劍,恆玄右手麻木不已,拙劍也被擊飛十幾丈遠。大漢黑棍指著恆玄眉心,淡淡道,「師弟,你輸了。」

這是恆玄第一次首生無力感,大漢像拎起小雞仔一般拎起恆玄,放在板凳上,大漢將手中的大鐵棍舉得老高,然後重重落下,嘴裡還念念有詞,「一,二,,,,,,」

直到數到一百,恆玄的屁股皮開肉綻,淤血橫流,好不容易養的傷看來又得一陣子才能好了。

大漢打完說道,「恆師弟,一百仗罰二十星幣,你是賒賬還是現結。」

恆玄一腦門黑線,「師兄,你的意思不會是說你打了我還想問我要錢吧?」

大漢道,「師弟,我掙得可都是血汗錢,每次都累得滿頭大汗,價錢公道合理,質量保障,信譽良好,附近三十三山的弟兄們可都是知道的,先記在你賬上,明天你要是還上交不了,我還會來的。」

恆玄苦笑道,「敢問師兄名諱?」

大漢回道,「古陌。」

恆玄看著黑臉大漢離開的背影,看來外院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堪。

這位,恐怕和季布脫不了關係吧,除了他,外院還有誰能培養出這樣的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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