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魂歸故里
朵曼迎來一個不幸的消息，格羅斯住院了。
「你說過你會使用抗衰老藥劑的，你騙我！」
朵曼看著醫院病床上躺著的格羅斯，緊咬著嘴唇，眼淚如珍珠一般滴答滾落到地上。
格羅斯戴著氧氣罩，滿臉慈愛的看著朵曼，手朝著她艱難地抬起。
朵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唇咬出血卻渾然不覺。
「朵曼！」宣城在旁邊提醒道。當時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宣城就在朵曼身邊，因為擔心她的情緒便跟著過來。
「朵曼，他現在需要你！」
宣城抓著朵曼的肩膀，輕輕向著格羅斯身邊推去。
朵曼再也忍不住，捧起格羅斯的手，大哭起來。
「朵曼……」格羅斯虛弱地說著，「乖，不哭。」
「爺爺！」朵曼哽咽難鳴，痛哭著，「我只有您了！」
格羅斯撫摸著朵曼的臉頰，自責道：「是爺爺對不起你，可是爺爺想念你奶奶了，她等我好久好久了。」
「那我呢！我不能沒有您！」
「對不起……對不起」
「醫生！醫生！還有沒有辦法？」朵曼望向醫生，求助道。
醫生無奈搖了搖頭，格羅斯中斷使用抗衰老藥劑有些時日，身體加速衰老，現在已經完全衰竭，再使用藥劑也於事無補。
「一定有的，醫生，你再想想！」朵曼繼續哀求道，「想想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朵曼小姐，我們已經儘力了。」
「不會的，不會的！爺爺，您告訴他們，您還年輕，您可是將軍吶！」
格羅斯伸出另一隻手，將朵曼摟入懷裡。他雖是將軍，但這一生何其失敗。他對不起他的兒子，對不起伊薇爾，現在，又對不起朵曼。
他覺得好累好累，都說人死後靈魂會往天上飛，可他怎麼覺得靈魂好沉好沉，在往下墜。
是了，他們居住在太空裡面，哪有什麼天上地下，它愛去哪就去哪。
格羅斯的身體逐漸冰冷，朵曼最害怕的事情始終還是發生了。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恐懼，悲傷，無奈。
她已經哭不出來，整個人只剩下茫然無措，獃獃的看著格羅斯平靜的面容，眼前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宣城把朵曼抱在懷裡，只覺得她渾身冰涼，像是被冷水澆透一般。
「醫生！」
他趕緊把醫生叫過來，朵曼已經悲傷到休克！
……
付爍接到消息趕忙從部隊趕回來，但還是晚了，等他趕到的時候，格羅斯已經去世，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
他現在很擔心朵曼的狀況，得知她悲傷過度暈倒后，連忙跑去她的病房看望。
當付爍推開朵曼的病房們，看到她靠在宣城懷裡，不知為何，有种放下心來的感覺。他這個哥哥，可以逐漸退出朵曼的生活了。
他悄悄退出去，關上房門。
朵曼醒來后，靠在宣城肩頭，她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等到為格羅斯舉辦葬禮的時候，朵曼整個人變得蒼白憔悴，若不是宣城扶著，她連站都站不穩。
她的眼淚乾涸了，雙眼凹陷布滿血絲，宣城好怕她會把眼睛哭瞎掉。
星空居民實行的都是火葬，葬禮上將骨灰撒在太空，象徵著死後無盡的自由。
「宣城，死亡，真的是回鄉嗎？」
朵曼看著窗外飄散的骨灰，它們要怎樣才能回到幾萬光年外的家鄉？
她想起奶奶逝世的時候，唱著一首歌謠：
長路漫漫
星河幾多里
兒郎在何方
光陰濤濤
歲月幾多年
兒郎何時還
奶奶一直想回去吧，只是相隔太遠太遠。
「朵曼」宣城摟著她的肩膀，輕聲說著：「逝者已矣，不要再想了。」
「死掉后，還可以在另一個世界重聚嗎？」
伊薇爾想死後魂歸故里，格羅斯想找伊薇爾團聚。
「朵曼，你累了。」
朵曼閉上眼睛，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
宣城扶住即將倒下的朵曼，把她橫抱起來，感覺她的身子輕的像一片羽毛。
……
付爍和茜茜也來參加了格羅斯的葬禮，見到朵曼這般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
茜茜本想讓付爍這個當哥哥的去安慰一下她，但見宣城寸步不離守在朵曼身邊，便放心不少。畢竟這個時候，朵曼是最需要陪伴的。
付爍跟在他們身後，看著被宣城橫抱著的朵曼，她的面色是那樣蒼白，眼窩深深凹陷下去，呼吸聲微弱得讓人懷疑她是否還活著。
這哪裡還是他記憶中的朵曼。他多麼想去抱抱她，安慰她，告訴她會有人一直陪著她。但是已經不需要了，她的身邊有一個比他更好的人選。
……
回到家中，宣城為朵曼熬了粥，端著碗一點一點喂她喝。朵曼只喝了兩勺就搖搖頭，她沒有胃口。
「你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給你打針吊命了。」
如果朵曼再不吃點東西，她的身體真的會扛不住。
「我挺好，你別管。」
朵曼偏過頭，就是不願意再喝一口。
宣城將碗放在桌上，嘆了口氣：「我去叫付爍過來！」
正當他要起身的時候，朵曼抓住他的手，搖搖頭。
「那你就聽話把這些都喝完。」
宣城重新舀了一勺粥送到朵曼嘴邊，這次朵曼沒有再拒絕。她很聽話的喝完一整碗粥，氣色好了許多。他幫她擦乾淨嘴，蓋好被子，溫柔道：
「好好睡一覺，我們都在的。」
「嗯」
等到她睡熟，宣城才端著空碗出去，把門輕輕的帶上。
「朵曼怎麼樣了？」
茜茜關切地問。
「她終於肯吃點東西了。」宣城把空碗端給他們看，示意他們安心，「現在已經睡下。」
「那就好，真是謝謝你了宣城。」茜茜鬆了一口氣。
「沒事，她也是我的朋友。」
……
「小時候，朵曼奶奶去世，我就陪在她身邊。」付爍和宣城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這麼說著，「她平時看起來陽光堅強，但我知道，她的內心非常孤單脆弱，請你照顧好她。」
宣城沒有回話，任由付爍繼續說下去。
「你是個不錯的人，我很放心交給你。」
宣城看著付爍，認真地說：「在她心裡，你很重要。」
「你會比我重要。」
付爍搖搖頭，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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