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意記仇

男子看着走到跟前的達奚清。

走到面前恭敬道：「小姐。」

達奚清眼眸清寒。

看着達奚斯謙此時的窘態紅唇輕啟。

語氣刻薄的話就猶如利劍一樣刺了出來「廢物。」

聲音沒有很嚴厲。

也沒有刻意的尖刺。

只是緩緩地開口，猶如陳述一個事實。

但卻令達奚斯謙頓時怔住。

臉變得有些蒼白。

就是這樣平靜的語氣將內心的恐懼剎那挑了出來。

如同再次看到了小時候看見姑姑面不改色地看着那些人被嚴刑拷打。

看着猩紅的血液蜿蜒了一地。

看着那些人從一開始的大聲嘶吼到嗚咽絕望。

看着那些人被飢腸轆轆的蛇群撕咬成血肉模糊的一灘血色肉泥的恐怖場景。

這些場景自小深深紮根在他的腦海里。

多次成了他午夜驚醒的魔咒。

從那開始他就有意識地躲避達奚清，哪怕達奚清也只比他大一兩歲。

也因為她本身就是個寡言冷沉的人，所以他們之間的交集少地不能再少。

何況她對父親也是如此……

不對。

不僅僅是父親，應該說她對全家人都是同一種態度。

就算對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也只是比陌生人多熟悉一點罷了。

她像是生來就如此清冷出塵……

後來看着父親平時的殺伐果斷，手上沾滿了鮮血。

他漸漸理解，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你若弱一分別人就會欺你一分。

就像他上次飽著肚子去吃餛飩，叫了最小份還囑咐再少幾個。

沒想到以後每次去那裏吃。

老闆都專門給我少撈幾個餛飩！

納蘭歆看着達奚斯謙的樣子，欲言……

眼神一轉，瞥見眼神冰涼的達奚清。

嘴裏醞釀好的話不由自主地就吞了回去。

……好怕怕。

四周的氣壓很低，達奚清不開口。

也無人敢先開口說話，城堡的走廊里靜謐的厲害。

達奚斯謙感受周圍的氣氛和姑姑如蛇一樣陰冷的眼神。

吞了一口唾沫，這才鼓起勇氣諾諾地道歉。

「姑，姑姑，我，我錯了」

「錯哪了。」

「我……我，我……」達奚斯謙突然覺得自己語一噎。

一時之間竟吐不出話來。

達奚清沒什麼特別的舉動，仍舊是幽幽地盯着他。

納蘭歆撇了一眼那盆流光溢彩的十色琉璃。

內心瞭然，小姐從不會對哪件事如此追根究底。

現在看來，是達奚斯謙剛剛要碰那十色琉璃花。

被小姐小小記恨了一下……

納蘭歆內心還稍稍可憐了一下達奚斯謙。

雖說這花是小姐的，但要提起喜愛的程度。

恐怕璃盞是更勝一籌，若是剛剛他要去碰那十色琉璃的驚險場面被璃盞看見。

恐怕璃盞會把達奚斯謙做成棒棒糖咬成碎塊。

「對不起。」過了一會兒，達奚斯謙這樣說道。

達奚清向前走了幾步。

居高臨下看着達奚斯謙的眼睛。

蹲下身湊近了他耳邊森森地開口。

「你若姓達奚，這輩子就別和任何人說對不起。」

……掉價。

她說這句話時語氣平靜，卻像極了睥睨天下的君王。

達奚斯謙驀然抬頭看着達奚。

那怎麼辦？

他說的對不起次數可不少……

被達奚清這麼一說，發現自己每說一次。

自己的逼格就會降低不少哎。

達奚清冷冷看了他一眼。

直直看進他的眼眸深處。

反而是納蘭歆聽到達奚清的話一怔。

再看了眼達奚斯謙的反應。

眼裏說不清什麼情緒。

他終究太過年輕……

達奚清冷眸輕瞥着他。

不多時起身，讓男子領他到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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