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兵變

山頂的陣地不是很遠，只不過步行五分鐘的路程而已，只是山頂陣地的樣子，那......

這打個屁。我看著山頂陣地上的步兵，不由得想到。

山頂的的戰壕里到處都是臉和軍裝都被硝煙染得發黑的，東倒西歪的步兵，他們有的鋼盔扣在頭上，遮住了臉，呆若木雞，讓我不得不疑心這是具屍體——雖然他們這樣子就是活著也和屍體沒什麼區別；有的鋼盔不知道去了哪裡，一雙無神的眼望著天空。許多人都發了瘋似的喃喃自語——顯然，這支部隊已經失去了組織和士氣。

「媽的，瘋了，都瘋了，這麼點大的年輕人給丟上戰場......」我想，「算了，反正也沒有人會對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報以希望，除了上頭那幫傻瓜。」

我看了看，沒有找到這裡的負責人，於是扯著嗓子喊道：「你們的長官呢？你們的長官在哪？我是第52裝甲團的團長，艾佛森少校，我要和你們的長官談談......」

沒有一個人站起來回話，該死，那個金色頭髮的尖喉結怕不是死了，那麼副營長呢，按照指揮序列應該是有人站出來的。果然是新兵蛋子，這麼快就失去了建制。

沒有人理我，只有周圍少數幾個人抬起腦袋，用獃滯麻木的眼神看著我，其中一個孩子，他的臉上被彈片劃出一個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雖然結了疤，但是很顯然，沒有醫護兵的幫助，他很快就會死於傷口感染，就算大難不死，也會在臉上留下一個終身難以痊癒的疤痕，以後怕不是就找不到女朋友了......

得了吧，能活到戰爭結束，有機會去找女朋友就算天幸了，只要活下來，什麼女朋友找不到，國內都沒幾個男人啦......

我停止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隨著戰爭的進行，憲兵隊越來越瘋了，只要表現出一點反戰思想，他們敢動手抓我這個戰功卓著的一線中高級軍官！與其被抓走死在大牢里，倒不如在這和聯合國軍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我接著喊，沿著陣地到處喊，終於有了個回話的，是個中士，他有氣無力地說：「別叫啦，營長早就給炸死啦，哪來的長官？還不讓撤退......」

「空襲很快就來了，快叫大家找個躲轟炸的掩體，不然飛機一來你們直接被炸上天！」

「得了吧，又不讓撤退，還是炸死算了，一了百了——你是個少校！」

這個中士好像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驚叫起來，聲音像鬼一樣凄厲：「這裡有個少校！我們有救啦！不用死啦，我們可以讓他下令撤退......」

完了，要兵變了，這些少年人，正是不成熟的時候，情緒很容易大起大落，指不定那個士兵就情緒激動地給我一槍，那時我就完蛋啦！

這些少年兵，無論是身體還是神志都遠遠沒有完全發育，在這種壓抑的戰場上，就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都有不少給逼瘋的，更不用指望這些孩子了——他們發了瘋不管不顧亂槍槍打死我的可能性不小。

我感到後悔，管這些泥腿子步兵幹什麼，反正都是一群被戰爭嚇破了膽的步兵，對王國什麼用都沒有，現在還得搭上自己的性命，虧大了！

就是沒有死在兵變中，被拖在這裡，沒有及時回去的我也會給飛機炸死，在這多待一分鐘都會增加一點危險，真的是，反正這幫新兵就是活過了空襲也沒法作戰，就是要進攻也就只能等待援軍，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們，我可是王國為數不多的經驗豐富的坦克指揮官!

越來越多的士兵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我旁邊，用驚恐的又帶著希冀的眼神看著我。人數越聚越多。雖然他們比我矮了差不多一個頭，灰頭土臉，穿著過於肥大的軍服，活像一群難民，但我不能輕視他們——他們有槍，人數有上百人，真得激怒他們我絕對活不了！

少年人總是缺乏耐心，很顯然，他們變得越來越焦躁不安，如果不是我的軍銜壓著，他們可能已經開槍把我打死了。

但我被亂槍打死也就是一個時間問題，我身上只帶了一把MK-66A3型微沖。不存在反擊的可能。

「大家聽我說！」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安撫一下自己過快的心跳，讓自己顯得更胸有成竹一些，「空襲，聯合國軍的空襲要來了，我們撤不掉！現在在敵方陣地上你們還有掩體可以躲炸彈，離開陣地撤退你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躲？現在撤退你們會被炸彈炸上天的，我......」

「混蛋，老子要撤退，你TM的讓不讓我們撤退！」

「是啊，長官，我們要走人，這鬼地方活人待不下去了！」

「是滴是滴。」

「我們要撤退！」

「去TM的戰爭，你個民粹想把我們留在這裡給你們陪葬，呸，門都沒有！」

「史坦尼斯的走狗！」

抱怨聲響成一片。我看到幾個情緒格外激動的士兵已經把槍口對準了我，面露凶光。

「砰！」

一個帶著小圓眼鏡，身上也比其他士兵乾淨地多的士兵從人堆里鑽了出來，朝天開了一槍，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包皮的小冊子，向士兵們亮了亮，大喊道「這裡是蓋世太保，奉陛下的命令，我將逮捕那些傳播反戰反黨反國王的反動分子！坦白從寬，拒絕從......」

「嘚嘚嘚嘚。」我向這個不知死活的憲兵背後打了一梭子，他倒在地上，臉朝著我。他臉上浮現出訝異與憤怒混雜的表情，瞪著我還想說什麼，但是口裡不斷溢出的鮮血讓他難以說話，他從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

抱歉，小兄弟，你這是作死，而且已經引起眾怒了，看看那些士兵眼中的怒火吧，如果你被他們殺了，暴怒中的他們很有可能順手把我也打死——暴怒的兵，尤其是十五六歲的小屁孩是無法理喻的，尤其是他們有衝鋒槍這種一打一大片的武器。我只能打死你免得你拖累我，順便幫我在士兵中刷一波好感。

再說了，反正我對於憲兵隊也沒什麼好感，至於戰役結束后被憲兵隊那幫瘋子抓起來？我呸，能熬過這場戰役就不錯啦，誰會在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看得到太陽的情況下，在意這種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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