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寡婦斷腕

第二十三章寡婦斷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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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孫威歡呼一聲,「這裏了!」我們趕緊過去,發現一篷枯萎的蒿草叢裏,『露』出一隻腳,穿着我和孫威買給秀娣的紅『色』靴子。

我心裏一動,覺得好象有點地方不太對頭。

孫威剛要伸手去拖,五哥突然攔住他,手一晃,有柄匕首出現掌中,他手腕疾翻,向著那具屍體扎了下去。

我猛然想起不對頭的地方哪兒了——那雙紅『色』的靴子,早被兩個女忍冒充秀娣和羅根水的時候,換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個逃跑的藏邊美代真夠剽悍的,腿上被五哥給來了一刀,居然不逃,又打埋伏來了。

「小心!」

還沒等有什麼反應,異變又生。

草叢裏那具屍體忽然騰空躍起,一柄彎刀割向孫威的脖子。孫威事先也有了警覺,一個大馬趴,地上滾了兩滾,雖然模樣狼狽,卻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媽的!我們可憐這兩個寡『婦』不容易,一直不忍傷害她們,可她們卻想要我們的命!孫威一介書生,沒練過功夫,剛才要不是運氣好躲得快,腦袋就得被她撲拉下來。

五哥的匕首反划,那女忍身形突然彈起數米,彎刀從上向下劈我,我一擺頭,身體向後退去,藏邊靜子被我扯得踉踉嗆嗆地跌倒,拖累了我的速度。

女忍藏邊美代身體倏地又彈開,這次彎刀對準我的胳膊砍去。情急之下,我根本來不及考慮別的,手臂往回一縮,都忘了藏邊靜子的手還被我控制着,這下等於把她的胳膊送到刀口上。

然而,那把彎刀絲毫沒有遲疑,仍然對着藏邊靜子的手臂砍了下去。耳聽得刀鋒切肉斷骨那令人牙酸的聲音,手指間驀地感覺到溫熱,隨後血腥撲鼻。

我大吃一驚,忙不迭地鬆手躍開,一隻斷手被扔地上。藏邊美代反手挽住藏邊靜子的腰,身體倏然上升,轉眼間飛到樹顛。

這幾下兔起鶻落,從藏邊美代再次冒充秀娣,到彎刀暗算,到藏邊靜子斷手被救走,只用了十幾秒鐘,如電光石火般,快得我們根本來不及做出太多的反擊。

『摸』著剛才她們騰空飛去時,灑臉上的藏邊靜子斷腕之血,我不禁遍體生寒。

日本人真是個殘忍可怕的民族,不但對敵人兇狠,連對自己人都這麼殘酷!藏邊美代剛才為了救藏邊靜子,可以毫不猶豫地砍斷自己妹妹的手,而她,還只是個女人!

身邊有這樣一個可怕的民族時時的覬覦窺探,實是我中華的心腹大患!

呆立半天,捫心自問,如果是我和孫威碰到這種情況,自己會不會狠得下心砍他的一隻手?

答案是,不會!

也許這是軟弱,也許不夠決斷,但是,讓我砍自己兄弟的手,我寧肯砍自己的!

孫威也看着那隻斷手發怔,他當醫生,給人開膛破肚是家常便飯,對血腥的東西比我的承受能力強,好半天,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丫真狠毒!這種事我說什麼也做不出來!」

五哥深吸了一口氣:「毒蛇噬手,壯士斷腕,這個女人真是冷靜果斷,剛才只要再拖延幾秒,她不但救不了人,只怕自己還得搭上!」

我勉強笑了笑:「好了,我們快去找秀娣和羅根水吧!夜長了夢多,先把這兩位送回瑪吉寨,再和這兩個日本女忍周旋。好她們都受了傷,藏邊靜子的傷尤其嚴重,所以咱們也不用擔心!」那隻斷掌,我們誰也沒去動,如果藏邊姐妹有美劇《越獄》裏那個t-bag的本事,可以去找個獸醫把手接上。

其實這個時候應該趁着她們帶傷,順着血跡追上去打落水的東瀛女狗,但是,我實是不放心秀娣和羅根水。兩個女忍為了易容得象,不但換下了它們的衣服(它們衣服上也被下了符咒),還將鎮魂鎖魄符揭下來貼自己腦門上了。沒了符咒的鎮克,秀娣和羅根水一旦發起飆來,遙山架嶺地『亂』跑,指不定能捅出多大的簍子呢。

羅根水也就罷了,去世后他的屍身我處理的很好,按正常的情況下,應該不會異變,多只是驚炸,形成走屍。但秀娣可就沒譜了,沒長『毛』的時候都夠氣人的,這丫一旦長『毛』變成紫『毛』僵,那誰還製得了啊!

大家一邊戒備一邊又找了半天,附近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秀娣和羅根水的蹤跡。我的心又開始撥涼撥涼的,好吞了秀娣和羅根水的生身符,於是凝神靜氣,心沉如水,去嘗試與它們兩個的溝通……

思維被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牽引,向著正東方位延伸,一路的樹木石塊之後,心頭浮上一片灰乎乎的景象,依稀是個山洞,秀娣和羅根水兩個正瞪着眼並排站着,都被扒的只剩下秋衣秋褲,光腳穿着襪子,小樣那叫一慘!山洞似乎不太大,但洞中的其他景象也卻看不清楚。

我閉上眼睛,半天,舒了一口氣:「它們被藏東邊的一個山洞裏。」說着向東方看去,那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唉!走吧!」孫威收拾了一下東西,打着手電筒向林子裏走去。

森林裏枝纏葉蔓,植被很茂密,我們三個怕走散了,相距不超過兩米。路很不好走,我們得時時留心腳得被樹根藤蔓絆住。苗疆的毒物,名懾天下,幸虧現是冬天,毒蟲毒草之類的東西無形中減少許多,不過我們也都小心着,不敢樹上藤上『亂』碰,怕被什麼刺到。五哥怕『迷』路,邊走邊沿途留下記號。

走了約半個小時。孫威奇怪地問:「老俞,你沒弄錯地方吧?按說藏邊寡『婦』沒有時間把秀娣它們弄這麼遠啊?」

「嗯!」我說,「其實是羅根水和秀娣自己走的!」

「啊?它們二位變得可真勤快,都快趕上孫悟空了!」

五哥突然輕輕地「咦」了一聲。

我跟孫威一起停步看他。

五哥拿照着前面一棵樹。那樹齊胸的部位,被剝掉嬰兒拳頭大小的一塊樹皮,呈三角形,銳角的尖部指著正前方。

「我們前面,還有其他人經過這裏!」他用手指三角里按了按,說:「樹傷處還是濕潤的,這個記號應該沒有做下多久。」

我皺着眉,這深山老林是開廟會還是怎麼的?居然還有別人來湊熱鬧。是兩個日本女忍者嗎?還是——

「可能是我們昂岩寨碰到的那幾個道上人!」五哥說。

我相信五哥的眼力和判斷力,但是卻越發『摸』不著頭腦,那五個人不知道搞什麼鬼名堂,三經半夜鑽林子玩。

不過這和我們沒關係,還是快找到秀娣它們是正經。

當下繼續往前走,這次留心一些,果然沿路樹上發現不少那種銳形三角。

銳形三角指示的方向,居然和我們是一致的。我心裏突然有種預感,我們這本來井水不范河水的兩批人,弄不好后還得摻和到一起去。

又走了十幾分鐘,越過一條山溪,林子裏的樹木稀疏起來。再往前十幾丈,拐過一道樹牆,前面突然出現一個非常小的村落。小到只有十幾個吊腳樓和三五座平地屋。

不論是吊腳樓還是平地屋,都顯得頹敗破落,有的樓塌了半邊,有的屋只剩四壁沒有房頂,村子裏到處是荒草,渺無人聲,看得出是一座久無人居的荒村。

我因吃生身符而和秀娣羅根水建立的那種微妙聯繫,突然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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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勿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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