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徒考核·上
萬靈湖之上，有一處浮諸！
萬峰堂的收徒考核便設在此上。
收徒考核未進行之前，已經有不少渡船陸續前來，場面甚是熱鬧。
「快看……煙雨城四大無雙才俊之中的沈公子和夜公子也來了，看來此朝不虛行呀……」一眼尖的男子激動的說道。
「嘖嘖……怎麼不見雲淡風輕，與世無爭的雅玥仙子，若她去爭，只怕這『煙雨四傑』四字要換稱呼了，只可惜去年的萍水相逢，至今難忘懷呵！」同船的另一男子吧嗒吧嗒嘴也附和上來。
「拉倒吧你，明明是隔個山頭的驚鴻一瞥的偷窺，怎麼成了萍水相逢了，你這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哈哈……」
附近船上的幾個少女惡凶凶的瞪著說話的幾個正說話男子，眼神透著再聒噪信不信姑奶奶們把你們丟下水餵魚去的趨勢，幾個男子一陣無語，望著回過頭去，滿眼桃花看向才俊的女子們，不用丟，連跳船的心都有了。
兩葉輕舟映著陽光，無人划船極速而來。一人一舟，兩個溫文洒脫，眉目清秀，衣著錦服的青年正用魂力御船而來。
一人一手拿著摺疊紙扇，一手拿著著玉色酒杯執上另一輕舟上的背負長劍的青年，兩人對酌一飲而盡。
「兩位兄台，如此有雅興對酌飲酒，豈能少了柳某。」
只見虛空之中，一身穿華服和兩位年紀相仿的青年御器而來，年紀二十上下，修為卻已修至驚人的靈魂境後期，此人正是位居煙雨城四大天才之首，順者昌逆者亡的柳隨風。
柳隨風話音剛落，七艘輕舟即時從浮諸的水榭盪出，箭一樣向這邊射來。
輕舟上各有一個藍衣青年，背負長劍。
劍雖然未出鞘，藍衣青年們的目光卻有如出鞘的劍一樣銳利，盯著柳隨風。
「諸位安好……」柳隨風舉著背負長劍的沈公子傳來的酒杯打了一個招呼。
「柳公子，多日不見，去王城一遭竟也會客氣起來了！」手拿紙扇的夜公子竟調侃了起來。
藍衣青年有些詫異的相互望了一眼，顯然並不認識柳隨風，中間為首之人隨即問道：「柳少主可是要上天奪峰？此島峰乃是本宗門禁地，還望柳少主收起御器，隨在下前去。」
見御器而立的華服青年不予理睬，管你什麼公子，還是少主。一個藍衣青年背負的長劍已經「嗆」的出鞘，狹長的劍鋒「颼颼」一抖，泛著陣陣藍光的劍氣當先向華服青年刺去。
柳隨風將酒杯前傾，丹田真氣瞬間移至酒杯之上，「叮」的一聲，正好將刺來的劍氣收在杯內，隨即仰首一口飲盡杯內點滴未灑的酒，欲向浮諸飛去。
為首藍衣青年見狀，靈武境大成之境，眼神一凜，隨即喝道：「布劍陣！」
「七星鎖月！」
七人隨即騰空而起，各位其處，呈北斗七星狀，將柳隨風鎖在勺口中，七人的長劍同時抖起，藍色的劍氣威力大增，快慢不一的向柳隨風襲來，用意只是鎖困，不讓其前行。
柳隨風將魂力凝在手上，右手成掌竟然向七人的所布劍陣的陣心轟去，霎時劍陣所控的空間強烈波動起來，修為稍弱的藍衣青年，只覺胸口猶如巨石擊中，喉頭一甜，嘴角流出血來。
「星噬九天！」
藍衣為首青年一聲暴喝，七人方位驟變，凌厲的劍氣，帶著滾滾殺伐氣息直指柳隨風。
「萬峰堂劍陣果真名不虛傳，竟能將劍意升至入微之勢，只可惜你們太廢物了……」柳隨風冰冷的說道。
隨即，柳隨風袖口一震，一把奇門玄器殘月輪祭起，發著幽幽紅光，在靈魂境巔峰的柳隨風催動中，變得更加詭異。
「殘月千柳！殺！」
殘月輪紅光大作，數千道柳絲般的紅光瞬間殺向藍衣青年。
「……」圍觀的眾人見狀直嘆，能以靈魂境催動相差一大境界的玄器，真是個妖孽。
眾人認為藍衣青年必死之時，突然，虛空之中突兀的出現一把金色的巨劍。
一劍，撕裂虛空，粉碎空間。
一劍，斬斷紅芒，吞噬萬千。
恢宏磅礴，所向披靡的劍意，僅一劍潰殺伐於無形，一劍震撼了所有人。
「風兒，不得無理，快隨諸友一道前來！」一道渾厚高亢的聲音從考核看台傳來。
看台主座處坐的幾人，表情各異，各有所思的樣子。
掌門敖凌柏左手處端坐一人，五十左右，身穿華服，劍眉星目，氣度不凡，此人便是煙雨城城主——柳元烈。
柳元烈望著巨劍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些不悅，本想藉機挖取幾根好苗，回去好好栽培，來日為煙雨城所用。再者就是索要修為葯，來跨過這十年來從靈魂境巔峰到玄魂境境的門檻，這萬峰堂竟還有如此劍修，看來要從長計議。
「柳城主，無妨！」回過神來的敖凌柏說道。
「那麼遠的距離，瞬間制止也來不及了，還好那及時一劍，那是把無主之劍，應該是先祖遺留劍陣所發，可是劍陣也得有人觸發吧，難道是那禁地之中連掃把都拿不穩的老人？」話后的敖凌柏思索自我安慰著。
看著眾人基本上到的差不多了，一身穿星雲圖案長袍的白髮老人的話語，將眾人的思緒帶了回來。
「下面我宣布，萬峰堂收徒考核現在開始，考核內容分為三項：卧龍橋，萬林崗，和天道壁，在規定時間內到達終點的，就可通過考核。」
「……」那月衣女子是掌門敖凌柏的女兒——敖凝雪，他竟然是天珠子！站在不遠處的於軒剛從巨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又吃驚的嘴巴大張，只感覺腦子不夠用了。而青塵手托下巴，眯著眼睛打量著說話的白髮老人。
接著就是敖凌柏一番凌雲講說，無非就是，震我宗門，壯我華玄的豪語！
青塵一記飛腳落在於軒的屁股上：「還愣著做什麼，要開始了，還不過去。」
「……」
卧龍橋，開山始祖龍應天所設，布有幻境領域，煉前世，今生，後塵心志，進去的人，所見景象也許是過去，未來，亦或是今生，能否走出與心志相關，又名：三生魂煉橋。
蜿蜒的卧龍橋，不時的傳出空間波動，卧龍橋上，已經走入了不少人，停下的雙目緊閉，表情有的笑，有的猙獰，有的沉淪，不甘，掙扎，痛苦，溫馨……行走的一臉漠然。
於軒看后，正欲踏上橋上時，身後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女孩聲。
「於軒哥哥！」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盯著轉過身來的於軒興奮的喊道。
說話的女孩正煙湖之上渡船老翁的小孫女——蘇天語，聽說萬峰堂今日招收門徒，他們也趕來了。
「嗯！」強擠出一絲笑意的於軒輕應道，已經被蹦蹦跳跳的小丫頭拉著走向橋頭。
踏上卧龍橋沒走上幾步，拉著於軒左手的蘇天語回頭看向眼睛閉上一臉沉靜的於軒，也停了下來，接著又好奇的看向別處停在原地的人。
停下的於軒看到一處田園，湛藍的天空，青山如黛，花香鳥語，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新。遠處傳來流水聲，尋聲過去，只見一條水幕如白色絲帶掛在山壁上，晶瑩琉璃似鏡。
近了，於軒竟能在裡面清晰的看到自己，青澀俊雅，想要細看眼睛，水幕里的自己突然消失了，接著另一影像慢慢的呈現，一襲青衣，點綴著白色的花朵，是一個女子，很是模糊。正當影像逐漸變清晰，女子的容顏還沒看清時，水幕卻突兀的斷裂了……
「梨花樹下，青石之上，翹首以盼。好一個空靈，孤寂的女子！這女子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幻境中的水幕里？」於軒睜開眼睛疑惑的看著還拉著自己的蘇天語心中自語著。
殊不知，於軒在幻境中看到的水幕就是三生水幕。水幕的斷裂，是為人為！
卧龍橋上兩人彼此無言的走著，一個在思索，一個在左顧右盼。快到橋頭終點時，於軒咯噔一下定住了樣子，僵直的立著。蘇天語看了下於軒平靜的臉色，二話沒說靠著於軒的腿坐了下來。
紅色的夜空，遠方的月亮則如染著鮮血一般，几絲微弱的星光穿透這層天空，這種感覺說不盡的詭異。
腳下踢起幾顆碎石，激起陣陣紅色的塵土，一陣清風夾著塵土吹過，於軒看到一絲血紅的煙霧從空間中汩汩冒出，煙霧盤旋繚繞，然後層層凝形。一個青銅之軀，一襲玄衣，身披黑色披風，黑髮飄逸，雖未佩戴武器，但舉止透漏出上位者特有的優雅自如：唯我獨尊！眾相萬物皆臣服！
「你終於來了，吾將是你，你將是吾，來吧，吾將賜予你無上榮耀和力量！」一聲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傳來，沉戟折沙般激起層層紅塵傳向遠方，甚至沒有迴音傳來。
於軒目光獃滯的向那人走去，忽然，識海中傳來一陣強烈的波動，一座金色天闕從於軒的眉心奪目而出，橫跨兩人中間。
清醒過來的於軒有著強烈的恐怖而邪惡的扭曲感受。
「吾將是你，你將是吾？你再強大，我的一切無需由你來主宰，來評判！我命由我！」於軒心中一沉，天闕金光大作，便向那人轟去。
那人雙目怒視，一支閃著森森黑芒的長槍，波瀾不驚的焚盡天闕，不作聲響的穿透於軒的胸膛，黑芒吞噬著於軒的一切。
感覺到紊亂的空間波動，看著於臉上痛苦掙扎的表情而又不停顫抖的於軒，蘇天語急忙使勁一拉，兩人竟一起跌倒在了橋頭之外。
看台上望著能量動蕩很大的卧龍橋，一天劍峰的藍衣青年不屑的說道：「那小子就一廢物，考核竟靠一個毛頭小丫頭……」
敖凝雪冰冷的眼神望著紊亂而又強烈波動的領域空間，身軀一僵，秀拳緊握。
卧龍橋的盡頭，六神無主的於軒手捂著胸口，嘴角的血也未擦去，內心有說不出的可怕。
那個一襲玄衣，舉止風雅，烏髮飄逸的男子，擁有著可怕的力量，然而最可怕的是那男子的眼睛，雖然是夜晚，那雙亘古滄桑的眼眸卻深烙腦海。於軒絕不會認錯那雙眼睛，那雙他在不久前，那斷裂的琉璃水幕里看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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