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刺客

第13章 刺客

林震無奈的看著林晚榮,原是一句好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偏偏變了味。耐不住她的懇求,傳來管家備上一份厚禮。

天氣那般寒冷,六王爺穿的那麼單薄。林晚榮嬌憨道:「爹爹,天寒地凍,六王爺穿的很是單薄,可否裁幾件冬衣送給王爺。」

幾件冬衣不算什麼,六王爺在寒酸,亦是王爺。尋常布料做的冬衣不合適,臨時做時間太倉促。林震眉頭皺起,晚晚的神情,不答應恐要混鬧。

管家笑道:「前幾日綉娘給公子裁了幾件冬衣和披風,公子尚未穿。王爺的身高和公子相差無幾,不如把公子的冬衣送給王爺,小的回頭命綉娘在給公子趕製出來。」

林震道:「如此也罷。」又囑咐林晚榮:「六王爺不得聖心,日子過的很是艱難。老夫聽說府上連個丫頭也無,甚是可憐。你道謝之後就回來,莫要增加六王爺的煩惱。」

林晚榮笑道:「晚晚知道的,晚晚去去就回。」

管家忙去安排轎子等物,待準備好了,用包袱把冬衣包起來。在林晚榮的指示下,又包了幾十兩黃金進去。

未防六王爺窘迫,林晚榮並未叫小悠跟著。

坐上轎子,轎子搖晃的人昏昏欲睡。行了一會,在一座破敗的府邸前停了下來。

林晚榮把送給鳳歌的衣物提在手上,讓轎夫在外候著。

走到府邸前,門上的兩個鐵環已然生鏽,大門也破敗不堪,彷彿稍稍一用力,門就會應聲倒了似得。

抬手叩了叩鐵環,無人應答。林晚榮又重重的叩了幾下鐵環,一道飄渺的男聲從裡面傳進耳鼓:「可是峰弟?」

峰弟?林晚榮有些疑惑,抬高音量:「是我,林晚榮。」

一輕一重的腳步聲急急響起,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六王爺溫潤如玉的俊逸臉龐映入眸底。

雖知六王爺過的寒酸,寒風瑟瑟下,他仍舊穿著那件單薄的淡紫色長袍。林晚榮心中微酸,不覺放柔了聲音:「冒昧造訪,還望王爺海涵。」

俊朗的臉有一抹窘迫,鳳歌站在門口,並未請林晚榮進去:「寒捨實在簡陋,小姐金枝玉葉,府里並無炭火等物取暖,唯恐添了病症。」

林晚榮只覺心中微酸,堂堂王爺落魄到這個境地,她又露出明媚的笑,歡快的語調如輕靈的歌聲,驅散了鳳歌的窘迫和寒酸:「王爺說的哪裡話,多謝王爺御花園出手相救,晚晚才不至於摔倒。不請自來已是冒昧,王爺不請我進去坐,肯定是嫌棄我自小腦子不靈清,怕我打擾你。」

鳳歌忙把林晚榮請入府邸。

鳳歌雖是王爺,屋子只有六間,府上連一個婢女也無。院子里的花草倒是修剪的齊整,可惜被皚皚白雪壓得沒了生氣,一如空蕩寂靜的六王府般落寞。

井水邊放著木桶和臉盆,臉盆上耷拉著幾件單薄的衣衫。林晚榮瞥了一眼,跟著鳳歌快步走進客廳。

鳳歌讓林晚榮小坐片刻,親自生火燒水泡茶給她喝。

林晚榮沒有把包袱特意遞給鳳歌,趁他去燒水的時候把包袱放進了他的房間。喝了會茶,她本是個痴兒,也不能說什麼寬慰人的話,便起身告辭了。

來時林晚榮手裡拎著個包袱,去時手心空空如也。鳳歌走進破敗的廂房,包的齊整的包袱放在床中央。他坐在床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打開包袱,是兩套保暖的襖子和貂毛披風,中間還有幾錠沉甸甸的金子。

冰冷的心似被一道暖風拂過,整個人被溫暖包圍著。淺淺的笑從溫潤的眸底盪出,他吶吶自語:「林晚榮么...」

回到林府,左右也沒事。林晚榮坐在房內,看著小悠刺繡,時光不知不覺的流逝。

用過晚膳,小悠替林晚榮洗漱,服侍林晚榮上床安寢。

林晚榮眨巴著骨碌碌的大眼,回憶起今日的事,得意的笑容溢滿了眸子。

只是...

彎彎的柳葉眉蹙了起來,今日她和鳳蕭的演技那般真摯,就怕林震果真去求皇上賜婚,把她嫁給鳳蕭。

應該不會,即便是會,關係也不大。

太子是個草包,皇後娘娘可不傻。皇后不會放任她嫁給鳳蕭,讓太子娶林羽墨。孰輕孰重,是個人都知道。

她可以利用皇后的心理,戲耍鳳蕭和林羽墨。

她林晚榮的男人,不僅身要乾淨,就連心,也要屬於她一個人。

小悠彎腰把被林晚榮踢在腰間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小姐,夜已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林晚榮痴痴的看了小悠一眼,也不理她,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看著床頂,一副很新奇的樣子。

小悠很是困惑,抬眼一看,不過是尋常的帷幔,不由嘆息著搖了搖頭。把帳子放下,用燈罩把蠟燭罩著,以免風吹進來,烏漆漆的林晚榮害怕。

待小悠走了,林晚榮眨了眨眼,眸底的痴傻被冷酷取代。

冬天的夜很長,古代又沒什麼娛樂節目,時辰這般早,林晚榮盤膝修鍊內功。

一陣冷風從紙糊的窗戶佛了進來,燈罩里的蠟燭撲棱了幾下,忽的一下隨風滅了,整個廂房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林晚榮的唇邊盪出一抹冷笑,長長的睫毛閃了閃,白嫩的玉手緩緩的摸上了放在床頭唯一的一根銀簪子上。

窗戶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就好似被風吹開似得,一陣冷風從窗戶灌進了房內。

似有一道極輕的落地聲,腳步聲刻意壓得很低。

誰會想要暗殺一個痴傻兒呢?清澈的眸底如凝結的寒冰,林晚榮拼住呼吸,在心裡倒數:「三,二...」

帷幔被一隻寬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撩開,林晚榮露出殘酷的冷笑,寒光從黑暗中劃過,鮮紅的血液飛灑。

穿著夜行服的殺手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倒在地上。

屏息靜氣的等了一會,林晚榮皺起了柳葉眉,要殺她的人竟這般輕視她,只派一個殺手來結束她的生命,未免太過藐視二十一世紀的金牌殺手了。

等了一會,確定沒有人來,林晚榮用帕子把簪子上的血跡清理乾淨,苦惱的看著躺在地上的

屍體。

要怎麼處理這具屍體才好?

直接大喊有刺客,死去的刺客是被誰殺死的又該怎麼解釋?

不如辛苦一點把屍體扔出房外比較妥帖,至於刺客是怎麼死的,可就和她無關了。

林晚榮彎腰,清亮的目光如結了霜的寒冰般凜冽,她把屍體踢到一邊,翻身躺在榻上。

一股氣流吹起了帷幔,柔順的鋪灑在床面的青絲飛了起來,緩緩的落下,遮住了嬌美的容顏。

床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彷彿有什麼人坐在了床上。

林晚榮拼住呼吸不敢亂動,這個殺手這般氣定神閑,要麼是白痴,要麼就是對自己極有信心。

她猜測是後者。

坐在榻邊的殺手,等於堵住了她出去的路。真打起來,她唯一的武器就是銀簪子,不見得是對方的對手。

除非,和剛才一樣,直接劃破對方的頸動脈,一招讓對方死。

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令人如沐春風的嗓音懶洋洋的灑下:「方才你殺人,本尊看的一清二楚。一個痴傻的人兒,狠起來的樣子倒異常的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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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貴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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