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是你害死所有人
淚模糊了林晚榮的雙眼，走？那是不可能的。鳳蕭敢對林府下手，就不會留一個活口。
鳳蕭好狠的心，她好恨啊！
不說她為了鳳蕭做了什麼，但是爹爹為了鳳蕭，沒有功勞亦有苦勞，他怎麼忍心下手？
他們不是說好了，等他登上皇位，她和爹爹哥哥離開京都，他為何還是不放心？
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是身中劇毒，還是被鳳蕭傷的遍體鱗傷，林晚榮的心，如被架在火上烤。
她雙眼一片發黑，她的耳朵里是府上丫鬟和僕人的慘叫。
原來下毒還不放心，還找了刺客殺人，這是要整個林府陪葬。
「小姐，救我...」
林晚榮的腳踝，被衡坦在小道上的婢女拉住，燈籠倒在地上，火光點燃了紙糊的燈籠，照亮了婢女烏青的臉和絕望的眼。
林晚榮揚了揚頭，又揚了揚，將眼裡的淚逼回去。雖然是一張陌生的臉，到底是林府的丫頭，到底是因林府而亡。
狠了狠心，把腳踝抽回，瘋狂的往林峰的院子跑。
腳才剛跨到院子門口，裡面傳來小悠撕心裂肺的喊聲：「不要，不要啊，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林峰握住小悠的手，把臉埋在她手心，斷斷續續道：「小悠，我快不行了，你快走，快離開這裡。」
「走？走去哪兒？」眼淚從眼眶吧嗒的滴出眼眶，小姐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林峰喚起了她的愛，讓她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他死了，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林峰伸出手，想要撫摸小悠的臉，又無力的落下，被一雙掌心帶著薄繭的手握住。
指腹摩挲著她柔嫩的臉，林峰不舍道：「我知道你是無憂宮的殺手，殺手不該動情。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就當做是南柯一夢。夢醒了，便忘了。
沒有必要為一個將死之人，搭上一條性命。」
「殺手不輕易動情，一旦動情，就是一輩子。」小悠拿起別再林峰腰間的劍，把林峰扶著坐好，把臉埋在他寬厚的胸膛：「我原以為和小姐在一起的時光很幸福，至從和你在一起后，我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幸福。峰哥哥，你說世間真的有輪迴，真的有來生嗎？」
「不知道，若有來生，我還要娶你。」林峰輕輕的摟住小悠的腰，眼中灰濛濛一片，眸底的光越來越潰散，越來越黯淡....
「好，若有來生，我還嫁你。」劍光閃爍，劍刺穿小悠的胸膛，鮮紅的血瀰漫，她再用力，劍尖刺進林峰的身體。逐漸潰散的瞳孔中，映入林晚榮痛苦的臉，小悠一字一句道：「小姐，小悠不能服侍你了，小悠要去陪峰哥哥。」
一縷鮮紅從嘴角溢出，小悠側頭看向林峰，二人相似一笑，眸底最後的餘暉消散。
林晚榮跨入屋內，看著小悠和林峰想用在一起的身體，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哥哥，小悠，黃泉路上你們有伴，也不會寂寞。
林晚榮走出院子，漫天的火光不知從哪個角落竄起，長長的火蛇席捲而來，把整個林府包圍。
「真絕啊！」
林晚榮已經麻木了，她的眼底跳躍著兩團火焰，她走往用膳的暖閣，走到一半，看到鳳蕭負手而立。
拔下頭頂的簪子，刺向鳳蕭的背脊。或許是身中劇毒，她的手綿軟無力，簪子抵在鳳蕭的後背，卻一點都刺不進去。
鳳蕭沒有轉身。
林晚榮試了幾次，冷笑一聲，仇人就在眼前，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平靜的問：「為什麼？」
鳳蕭這才轉過身來，定睛看著林晚榮。她的臉色很平靜，平靜到讓人害怕。爹被殺，哥哥死了，不應該是歇斯底里，為何還能這般平靜？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林晚榮又重複了一句，哀莫大於心死，被一個一心扶持，一心信任的人背後捅刀，是她看走了眼，爹爹也看走了眼。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嫁給太子，成為母儀天下的女人，將權利盡握手中。
嫁給鳳清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因為沒有愛，沒有信任，相互利用，相互提防，也不至於慘遭滅門。
是她傻，還是鳳蕭偽裝的太深？深到就連她，也被蒙在鼓裡，被他一句句甜言蜜語給騙了。
「真話是很傷人的，你確定要聽？」鳳蕭神情淡淡。
林晚榮凄慘一笑：「好過死不瞑目。」
鳳蕭用憐憫的目光看向林晚榮，親戚薄唇：「我從始至終，愛的就是林羽墨。我恨你用計讓林羽墨嫁給太子，我厭惡你自以為是，我討厭你妄自尊大，不把一切放在眼裡，包括我。」
林晚榮瞳孔驟縮，是這樣，原來竟然是這樣。哈哈哈，她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她真是個可憐又悲哀的女人。
「一個男人，最忌諱比他聰明的女人，這讓男人的自尊受到了傷害。我能在短時間得到父皇的青睞，你和你爹功不可沒。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留著你們父女。我怕，我怕江山更名改姓」
哈哈哈！這句話那麼的耳熟，林晚榮笑出了眼淚。往日鳳蕭曾說，鳳清便是不相信她爹沒有狼子野心，既想要得到爹的扶持，又處處防著爹。
原來鳳蕭也是一樣的。
「所以你們，必須死。」
一把長劍，刺向了林晚榮。她沒有躲，看著劍身刺入肌膚，鮮紅的血染紅了淡藍色的衣襟。
林晚榮抬頭看著鳳蕭，那張剛硬的輪廓，那雙黑色的瞳仁，那個她曾經以為重情義的心，那個曾讓她猶豫不決的男人呵，他心中住著一個魔鬼。
她平靜的看著他，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哀樂，好似在陳訴一件事實：「今天你最好殺死我，我若沒死，我一定會取下你的首級，替我爹和哥哥還有小悠報仇，替整個林府死去的冤魂報仇。我要挖你的心，我要把你的頭掛在京都城門，把你的屍體給狗啃，讓百姓看看，背信棄義之人，要受到怎樣的懲罰。」
鳳蕭赫然心驚，握住劍柄的手微微的顫抖。他相信林晚榮可以做到，越是如此，他越不能讓她活著。
「既然這樣，那你便去死吧。」
「嗤！」
劍身穿透了林晚榮的身體，鳳蕭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回蕩：「林晚榮，要怪就怪你太輕信於人，是你太自負，以為我事事以你為尊，以為我非你不可。是你害死了林府所有的人，是你害死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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