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周凱攤牌

我主動打電話給周凱。周凱有點受寵若驚。

我們約了在我家樓下的咖啡館見面。

沒有約在家裡，這是因為這兩天佳玲在我家住了。她也想離開周凱一段時間，讓自己好好理理心情。這也是佳玲對我的依賴吧，我心裡也是受落的。這兩天，我都會做些佳玲愛吃或適合佳玲吃的菜。我直接由一個被照顧的奄奄一息的病人躍變為一個照顧別人的頂樑柱了。其實，只要人的心裡有了愛，脆弱也是會變得堅強的，尤其是女人。

我和佳玲說「我去買菜了。」在買菜前我來一下咖啡館也挺順便的。

周凱推了好些工作安排，老早就在咖啡館里找好了靠窗的位置，他知道我喜歡靠窗，喜歡看窗外的人和景。

我落了座后，才好好的看了看他，發現他比以前我見他時廋了，頭髮兩鬢有些白了，臉上也有些憔悴，好像好長一段時間熬夜了一樣。可能是被我以前老是住院折騰的。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你想喝什麼？」我主動說，「我請你吧。」

「不用，不用」周凱笑了。忽然發現他笑起來的樣子有點孩子氣，有點像王曉斌，想到這點，我轉了頭看窗外去。

咖啡館在二樓。比起一樓來，高處看的景色也更愜意更寬廣。這個時候，天氣開始轉涼了，街上行人穿風衣穿長外套的也多了，在陽光的透射下，人影似乎帶著個光圈。他們或是情侶牽著手的，或是媽媽推著嬰兒車的，或是老人拄著拐杖走的，……形形色色的人生就在你的面前展示著，讓你覺得生活其實是酸鐵苦辣什麼滋味都有的。

「你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周凱為我倆點好東西后，帶著奇怪的語氣問道。因為普通的事情，打個電話就成了，沒必要約著出來見面這麼正兒八經的。

「是不是考慮和我一起了？」他帶著興奮的神情又問。

他倒想著這事！我怒意的瞪著他，「你想什麼呢？！」

「除了這事，我想不到其他。」周凱攤了攤手。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咬了咬嘴唇，說，「其實，這次是為了你和佳玲的事。」

周凱愕然，喝了一口的咖啡含在嘴裡停住了，好一會兒才咽了下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佳玲結婚？」我直截了當的問。

周凱不言語，轉頭看著窗外。

「你已經知道佳玲有了你的孩子了吧？」我的身體前傾著，如果可以，我真想扭過周凱的頭直視著我。「你聽到我說的了嗎？！」我的聲音有點大了。

周凱扭頭看一下周圍，然後才轉過來和我說，「你不用那麼大聲，我聽得到。這件事兒我知道。」

「那你知道了，你還這麼無動於衷？你不想想你接下來該怎麼辦？！趕緊和佳玲去領證啊！」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音調。

「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的。首先，我父母我家就不同意。」周凱辯解著。

「你可以帶佳玲去和你父母說的。即使他們真的不同意，你們可以先領證啊，等生了孩子出來，他們做長輩的肯定喜歡抱孫子的。」我嘗試著說服周凱。

周凱搖著頭，「不可能的。他們不會接受的。」

「你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可能呢？！真的，其實，你只要和佳玲領了證，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後面的事情，大家可以慢慢解決的。」我努力的說服著。

周凱沉默不語。

「那你打算就讓佳玲這樣大著肚子？！」我皺著眉頭。

「美茜，我是這樣想的，如果她真的要生下來，我可以負責所有的任何的費用。如果她生下來不想要，我也可以把小孩接過來撫養。」周凱眼睛直視著我，「但是，如果要我和她結婚，那是不可能的！首先因為我不愛她！而這些她自己也知道！我們一開始她就已經知道！再者，我父母我家也不同意的！」周凱的話字字有力，敲得我的心忽然痛起來，「並且，我覺得胡佳玲就是想用這個孩子來拴著我要挾我，我被壓迫著去和她結婚，這是不可能的！」周凱的話像刀子一樣。

「美茜，你不用為我和她的事兒煩惱的，我和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周凱的眼睛里透著絕情。

周凱的話聽起來好冷冰冰，這件事好像與他沒什麼關係一樣，什麼都可以用錢來解決。一切都是佳玲的不是，他周凱已經仁至義盡了，已經做了他能做和應該做了的。他的心裡就認為佳玲肯定是個算計他的女人，不是嗎？

當一個男人的心不在你的身上，那他做的事和說的話對你來說絕對是很可怕的。他會認為，他做的都是很對、很理智，只是你們女人情感用事罷了。有一句話說得好，「郎心如鐵，」他一定會像一把尖刃一樣把你的心戳出一個血窟窿來。

「那我沒什麼好跟你講的了！」侮辱佳玲的話也說出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站起來。

「美茜，你一定不考慮一下我嗎？如果是你，即使我父母不同意，即使你有沒小孩，我都一定會娶你的！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周凱的眼睛抓住我，有一種悲憤、無奈的眼睛里溢出來。

我「哼」了一聲，一臉不屑。「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愛佳玲勝過愛我自己。」我說這話的時候，我自己也驚訝了，原來我對佳玲的感情比我自己想的還要深。

有些人總會有把自己情感完全託付給一個人或一樣東西。不管這個人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或者，甚至乎是一個動物、一樣事情。他（她）會把自己所有的愛慕賦予這個人或物或事的身上，讓它高於自己的生命，讓它主宰自己的生命，讓自己臣服於它。即使會遍體鱗傷，他（她）卻會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是有意義的。因為至少他（她）愛過。

以前不是說皇帝會斷袖，現在不是說有什麼同性戀異物戀的，我覺得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啊。這不是一個性別的問題，而是強烈的依戀的情感問題。我愛佳玲，即使任何人背叛她，我也不可能背叛她！

與周凱不歡而散。菜也忘記買了。

情緒低落的回到家裡，我也不敢對佳玲說些什麼。但沉默不是佳玲想要的結果，她問，「美茜，你找周凱談了嗎？」我支支吾吾的，只說周凱父母不同意，周凱在想辦法。佳玲沒說什麼，可是她的表情顯然告訴我她不相信。

晚上，我在床上輾轉著，難以入眠。

想想我和王曉斌的事兒，又想想佳玲和周凱的事兒。

我想不明白。我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我和佳玲的命運怎麼會如此不堪？我已經被拋棄了，難道佳玲也要被拋棄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