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專業的馬賊
馬賊看到周舟被自己攻擊之後沒有反抗只是默默的趴在地上撿糧食，感覺自己被輕視了。
舉起手中的刀砍向麻袋然後又是抬腳踹翻，金黃色的稻穀散落滿地。
「這麼喜歡撿那就都撿起來吧！」那馬賊臉上滿是戲謔的神情。
周舟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馬賊，依舊面無表情，接着又低下頭繼續撿糧食。
四周有很多烏壘城的居民，還有在城中短暫歇腳的漢唐行商，這一幕完全落在了他們的眼中，可是除了表達無奈他們沒有其他的舉動。
並不是他們不想幫助周舟，只是如果他們站出來反抗惹惱了對方，那麼這個此時趴在地上的這個府衛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
他那為了城中所有漢人彎下去腰也並不會因此挺直。
這時有個面容憨厚的漢子走到了周舟的身邊蹲下，開始幫助周舟一起撿糧食，眉宇間和周舟有五六分相似。
烏壘城的老人都認識這是周舟的大哥周圍，和周舟不同他的這位大哥從小就口不能言是個啞巴。
因為先天的缺陷，小時候就經常被不懂事的同齡人欺負，成年之後買了個西域娘們成了親，後來那個西域小娘偶然的機會跟着一個胡商跑了，只留下個三歲的兒子。
平日裏這周圍最是膽小怕事，白瞎了那一身健壯的體魄，就是有那無賴貨欺負到頭上也只是用傻笑回應。
馬賊看到有人幫忙上前就是一腳，可是踢在周圍身上卻沒能撼動這個木訥男人分毫。
這樣的情形出乎了馬賊的預料，收腳之後他感覺有些丟人。
「我是讓他一個人撿，誰敢幫忙。」
說話間又舉起刀背朝着周圍砍去，這馬賊還是理智的，他們這種常年在刀尖上跳舞的人知道眼前這些羞辱的舉動並不算什麼，只會讓這些不敢反抗的人吃些皮肉之苦。
一旦見了血那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可是馬賊揮出去的刀卻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周圍抬起的右手握住了刀身。
「鬆開！」馬賊使出了吃奶的勁都沒能將刀從這個壯漢的手中抽回，忍不住出聲呵斥。
就在他又開始發力抽刀的那一瞬間，周圍鬆開了手，馬賊遽然之下沒能收住力道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聚在一旁看着的烏壘城內人看到馬賊狼狽的樣子都捂嘴笑了起來。
不過很快大家都笑不出來了。
那馬賊自然是看到大家的反應，匆匆從地上爬了起來，惱羞成怒之下也喪失了理智，衝上前去舉刀就砍。
這次用的是刀刃！這一刀下去鐵定是要見血的，人群中的有些人已經不忍的閉上了眼睛，他們不願意看見周圍接下來的慘狀。
鐺！刀刃入肉的聲音倒是沒有聽到，反而是聽到了一聲金屬交擊的聲音。
此時才睜開的眾人看到周圍的身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風姿俊逸的少年，擋住馬賊的就是此刻被他握在手中的刀。
「既然自認為是漢人，知道該忍受屈辱的時候怎麼都要忍，那也該知道什麼時候就不需要再忍。」
曹奮盯着周舟說道。
只是這個時候周舟已經趴在了周圍的身上，看這樣子是打算替他大哥挨這一刀。
曹奮搖了搖頭，「就算這一刀之下你僥倖不死，你可曾為活着的人想過。」
預想中的刀沒有落到自己的身上，周舟回頭看向曹奮。
「你給這座城招惹麻煩了，也給來往於中原西域間的漢唐商人們招惹了麻煩。」
說話的周舟語氣很冷淡，話語中絲毫沒有聽出他對曹奮有任何感恩的情緒。
「這可不是對一個剛從刀下救下你的人說話的態度。」
「我說了，你是在給這座城招禍。」
曹奮好笑的看了周舟一眼，然後回頭看向那個被自己擋住刀的馬賊。
「若是西域諸國如此也就罷了，畢竟人家掛着官方的牌子，你們有顧忌也純屬正常。
可是連這些明目張膽自稱馬賊的人你們都不敢抗爭，以後就不要再掛西域都護府的牌匾了，多丟先輩的臉面！」
「你一個中原來的漢人能懂什麼？是我們不願意抗爭嗎，西域這塊地方馬匪橫行到處都是他們的勢力，就是我們的妥協才換來了來西域討生活的漢人僅有的安全。」
「要不是我們的話，哪來這彈丸之地棲身。」
曹奮淡然一笑。
「無意冒犯你們這一代代人的堅守，或許你們的父輩只教會了你們說漢語寫漢字，卻忘記告訴你們怎麼做一個漢人。」
「相遇就是緣分，我來教教你們。」
曹奮說完話頭一轉對着馬賊說道。
「做了馬賊就守點職業道德，不好好窩在路邊山間坐等肥羊上門，然後跳出來空喊幾句口號類似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後面是什麼來着？
算了，就你們這個德行和你們的前輩差遠了，我漢唐的程大將軍早年間干這行的時候可比你們專業多了。
可就算是程大將軍這樣的人物，也沒敢進城干這事，你們倒是膽子肥。」
馬賊聽着曹奮講著一些不着邊際的話的時候，緩緩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沒有看清楚這人是怎麼一下子出現在自己和周圍之間的，心頭難免保持着謹慎。
「當馬賊不專業也就算了，可是你爹娘就沒有教過你不能糟蹋糧食嗎，老天給你生了這雙腿就是讓你干這事的？」
說話間曹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身而上，眾人眼中只見一泓刀光閃過，那個馬賊的一條腿活生生的從他的身軀上分離開來。
失去一邊支撐的馬賊再次轟然倒地，抱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斷腿哀嚎起來。
曹奮看着倒地的馬賊，「丫！不好意思，搞錯了，應該是右腿才對。」
說出口的話像是在自我檢討，可是手頭上乾的事情卻是讓在場的眾人都不寒而慄。
「住手！」周舟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倒不是想為馬賊求情，只是不想事情像不可預料的情況發展下去。
曹奮壓根就沒有搭理他，又是一道刀光閃過，這個可憐馬賊的另一條腿也被砍斷了。
然後曹奮對着同來的馬賊同夥說道。
「把你們的人帶回去，不嫌麻煩的請通知一下你們的同行們。
就說，從今天起，膽敢劫虐漢唐商隊的，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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