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歲的老夫子

「少爺，快醒醒！」正在侍候朱熙洗漱的丫鬟看到自家少爺一幅迷迷糊糊狀若痴獃的樣子，忍不住便開口催促。卻未曾想到五歲的朱熙，這時候仍然沉浸在自己變成武道高手的夢裏。丫鬟連喊了幾聲，才終於將白日夢的朱熙喊醒。

許是被丫鬟看到自己的痴獃相有些尷尬，朱熙學着老學究的樣子，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說話：「翠兒，昨天送來的那四個丫鬟怎麼樣了？」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事情，大丫鬟翠兒就忍不住想笑，畢竟少爺給那四個丫頭起的名字實在是好笑。

四個名字裏面只有青鳥勉強算是正常，另外的紅豆、四月、茶花這些，怎麼也不像大戶人家丫鬟的名字。

昨天朱少夫人與少爺都吩咐要好好安排，那四個丫頭自然是好好的。這時候吃過了早飯，應該是正跟着人熟悉府內的事宜。就像別人家的小姐一樣，沒有人那她們當做使喚丫鬟。

大丫鬟翠兒是一邊回答自家少爺的問題，一邊幫着朱熙換上衣服。手忙腳亂的一通忙活，這才終於把朱熙打扮好可以出門。

說是出門，其實不過是到內院老夫人的住處吃飯而已。幾碟小菜、稀飯、饅頭，便是朱府主人們的早餐。往常的朱熙不過就是喝一碗稀飯，吃幾口小菜便吃飽了。

可是今日，連續喝了兩碗稀飯，又吃了半個饅頭，直到被母親和奶奶驚訝的眼神盯了半天，這才舒舒服服的摸著肚皮，奶聲奶氣的說：「奶奶，母親，我先去書房，等著孫先生。」

這邊廂被朱熙的飯量嚇到的兩位夫人卻不能輕易放人，各種關於飯量的問題對着小朱熙和大丫鬟翠兒一通轟炸。無非是怎麼今天吃真么多，身體有沒有不舒服之類的話語。

朱熙只能腹誹：沒想到吃個飯還能造成這樣的結果，看來以後吃飯得自己吃了。

話雖如此，可經過奶奶和母親這麼一提，朱熙也發覺自己的飯量增加太多。不過，好在昨夜他剛剛開始了武道的修鍊，便把飯量的增加的事情，歸結為武道宗師飯量都大。

可是這個話卻不能告訴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的奶奶和母親。只能一臉笑嘻嘻的說：「今天的稀飯感覺比往常味道要好些，忍不住便多吃了一碗。」聽着這個蹩腳的借口，朱家的兩位夫人反而放下心來。

終於結束早飯的朱熙，慢慢悠悠的晃到了自己的書房。往常空無一人的書房今日卻有人影閃動，朱熙也沒做他想，只當是自己的老師孫老頭來早了些，在書房裏散步。

他卻是忘了，孫老頭在書房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躺椅上躺着，就是一個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的懶人。

這邊朱熙推門而入，卻沒有看到自己的老師孫老頭。只見四個小丫鬟，正在打掃清潔。擦桌子的擦桌子，掃書架的掃書架，原本被朱熙寫字而變得有些雜亂的書案，被人整理的整整齊齊，筆墨紙硯各就其位。

先生沒來，朱熙也沒辦法開始練字，便覺得無聊了。看着那四個扔在灑掃的小丫頭，突然心中一動，有了主意。索性便讓她們放下手中的事情，挨個問她們有沒有讀書識字。

這四個原本家世普通的小丫頭，雖說以前在梁國生活的還算無憂無慮，可那時節，除了官宦之家和商賈世家，哪有人捨得花錢供一個女子讀書。更何況，在梁國就算讀書也都是在六歲以後才開始。

看着四個俏生生站在身前的四個小丫頭，朱熙想了一想便開口說道：「紅豆、青鳥、四月、茶花，你們四人既然算作我的陪讀和玩伴，那便和我一起讀書吧。」

四個小丫頭一聽這話便有些不知所措，正在準備當老夫子的朱熙，可是高興的很。直接蹦到椅子上開口吩咐紅豆：「磨墨，少爺今天叫你們讀書識字。」

沒辦法，小紅豆只能乖乖的爬到椅子上，開始充作這個讓自己搞不懂的少爺的小書童。待紅豆磨好墨，朱熙便隨手挑了一支筆，寫下了紅豆、青鳥、四月、茶花共八個大字。

又低下頭對着白紙吹了半天，直到紙上的墨汁漸干，便拿起白紙跳到地上，讓四個小丫頭挨個過來認識自己的名字。

一時之間，只見書房內五個小孩子圍着一張白紙，一個男童如老夫子一般不停的講說，四個女童如學生般認真聽講。而姍姍來遲的孫先生，一進門就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幾個孩子的注意力都在白紙上，並未有人注意到孫先生的到來，孫先生也樂的聽聽自己的學生在講些什麼，便沒有作聲。

初次聽到朱熙說出紅豆、青鳥、四月、茶花這幾個詞語的孫先生一臉茫然，渾然不知道自己的學生在搞什麼名堂，當聽明白原來是四個小丫頭的名字的時候，終於也和其他人一樣，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這一笑，可就被人發現了。朱熙一抬頭看到是自己的老師，便開口說：「老孫頭，你又聽人牆角。太不正經了啊，枉為讀書人啊。」

一邊說着，朱熙還擺出一副看不起你的表情。被自己學生搶白一通的孫先生，無奈之下只能板了板臉，肅聲說道：為師只是看到你們談論的認真，不忍打斷。

這邊四個小丫頭，終於明白了這是自家少爺的老師，便一個個認認真真對孫先生行禮，又認真的喊了幾聲先生。

在朱府從未享受過被小孩子尊敬的孫先生這下可就高興了，擺出了一副自認為非常親切的笑臉，對着四個小丫頭問她們的名字。卻未曾想這個自認親切的笑臉在自己學生的眼中被評為猥瑣大叔臉。

直到弄清楚四個小丫頭的名字，孫先生才扭頭看向自己的學生。朱熙這時候也想起來昨天晚飯的時候，母親囑咐自己請孫先生給她們賜名。

這才上前和孫勤說了此事，沒想到，孫先生直接開口拒絕了，用的理由還讓人無處反駁，那就是：這四個名字不錯，我覺得很好，就這麼定了。

直到後來，朱熙才知道，孫先生不過是因為這四個名字頗具喜感，再加上自己懶得想，這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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