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暉蟬入伍
被唐軻誇讚他的酒好，十堰不免有些得意了，道：「唐前輩，論釀酒之術，其實我們人族比猿類要差上幾許。也不知道這猿類如何學來的釀酒之術，偏偏就釀得這般好喝。我們熟知的是猴兒酒，但這也只是統稱而已。」
十堰談起酒便有些意猶未盡，連連將他所知道的猴兒酒的種類一一道了出來。唐軻不免有些汗顏，他自稱識酒無數，但就十堰所提到的這些酒他就有半數未能聽過，更別說嘗過了。
唐軻道：「堰族長，照你這麼說來，這酒的名稱就是煙雲酥了？」
十堰搖了搖頭道：「自然不是真的煙雲酥了，若是我族真能釀造煙雲酥，靠著這煙雲酥就能大賺一筆。不過雖說不是煙雲酥，但是跟煙雲酥也有些顏淵。」
十堰便將事情娓娓道來，原來是百年之前，族裡有個好酒之人偶然在山中聞到一股酒香，便尋跡而去，原來是一群猿猴在開懷暢飲。
這名族人實力不高，被猿猴發現了，輕易讓猿猴捉了去。這名族人忍辱負重，給猿猴當起了苦力，十年之後，終是尋了個機會逃了出來。
雖說是在洞穴里做苦力，但因其嗜酒，就一邊偷師，十年功夫，倒將釀酒之術學了個七七八八。這樣一來，這門釀酒功夫便在族裡傳了下來。而唐軻他們現在喝的，是百年來改良過的「煙雲酥」。
十堰說起這酒的歷史，無非就是想聽唐軻再稱讚一通。但是唐軻並沒有讓其如願。
這酒在唐軻喝過的酒當中，已然能排上十，只是因為此時唐軻想起了柔兒酒，轉而想起了柔兒，一時悲傷惘上心頭。
待得唐軻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時，已經有些冷場了。唐軻有些抱歉地道：「兩位，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往事。」
唐軻和子柔的事情，在武邑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十堰和莘西也都理解，還好言相慰。
莘西到：「唐前輩，逝者已矣，當想開些。以前輩的實力，何愁不得紅顏知己？若是唐前輩需要，這幾日我將溪山幾位極妙之色介紹給前輩認識可好？」
唐軻打個哈哈，將事情帶了過去。
三人相談已然半個時辰，但是依舊還未提到唐軻的來意。十堰這邊卻是按捺不住了，若是唐軻一人前來，十堰說不得能忍耐得住，但是莘西一同前來，恐怕事情就有些非同凡響了。
十堰開門見山：「唐前輩，酒也喝了不少了，我們該來談談正事了吧？」
唐軻有些恍然地道：「你瞧我，光顧著喝酒了，倒忘了正事。不過這酒著實是美味，可惜不知多久之後才能再來嘗嘗呀。」
唐軻哪裡是忘記了，根本就是在和十堰比耐心，是打了主意讓十堰先提起話題。
十堰介面道：「若是唐前輩想喝了，隨時都能過來。只可惜這酒有特定的儲存條件，不然就送前輩幾壇了。」
唐軻正色道：「堰族長，我此次前來，其實是跟你商量暉蟬的事情。」
「暉蟬？」十堰已經隱隱感覺這其中有什麼預謀了。
唐軻索性直接將目的和盤托出：「堰族長，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我想將暉蟬帶走。」
十堰頓時變了臉色，道：「唐前輩，你這是在跟我說笑吧。」
暉蟬在溪山部落，除去星夏，應該是第一戰力了。所以唐軻早就考慮到了會有阻力，所以十堰如此反應，唐軻一點也不意外。
唐軻略帶些嚴肅地道：「堰族長，你覺得我會開這麼低級的玩笑嗎？我說要帶走暉蟬，自然不會無的放矢的。」
若是換成另外的人，十堰肯定直接是送客了。但是面對的是唐軻，縱使心內十分不滿，十堰還是壓住怒氣：「那就洗耳恭聽了。」
唐軻道：「我也知道這個請求太過勉強了，不過對於溪山部落和我來說，我帶走暉蟬都是利大於弊的。」
十堰不敢將唐軻掃地出門，但是不好的臉色還是敢給的：「唐前輩將暉蟬帶走，對你而言自然是一大助力。但是對於我們溪山部落來說，卻是巨大的損失。我不知道對我們溪山部落來說，怎麼就利大於弊了？還請唐前輩解釋解釋。」
這時，莘西開口說話了：「十堰，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先喝口酒消消火氣。」
對唐軻，十堰尚要留幾分顏面，但是對於莘西，十堰就直接爆發了：「西老頭，看樣子你是同意的了，真是吃裡扒外的東西。」
這點倒是十堰錯怪莘西了，但是莘西沒有出言反駁。
十堰依依不饒：「暉蟬可是溪山部落的人，難道我們溪山部落一合併，就要將暉蟬拱手讓人？若是我們溪山部落連一個族人都保護不了，我們還是不合併的好。」
十堰這分明是在含沙色影，唐軻不禁有些尷尬。
莘西卻表現得異常平靜：「十堰，唐前輩可說了讓暉蟬脫離溪山部落？」
聽莘西這語氣，像是在為他當說客，唐軻這才放下心來。要是莘西站在了對立面，面對兩個深經處事的族長，唐軻可沒把握能夠說服他們。至於將星夏搬出來說事，恐怕也不管用，畢竟仙道之力這件事是萬萬不能透露的。況且，十堰對於星夏還是極其不感冒的。
十堰狂飲一碗酒後，將碗重重拍在桌上：「這有何區別？暉蟬這一走，數年之間能不能回來還兩說，這跟脫離了溪山部落又有何區別？」
莘西卻突然發笑道：「十堰呀，你口口聲聲說溪山部落為暉蟬提供保護，但是你心中更在意的是，暉蟬走了之後，溪山部落就少了一大戰力吧。」
十堰不吭聲，因為他的確是有考慮這個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也在擔心暉蟬。暉蟬實力是有，但是涉世不深，走出了溪山部落，可不止是用實力說話。
莘西又道：「十堰，你有沒有想過，你以為溪山部落是暉蟬的保護傘，但是事實呢？我們溪山部落已經不能給暉蟬再多的助力了，我們能再給暉蟬帶來什麼？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其實溪山部落已然成了暉蟬的枷鎖。」
這句話真正說到十堰的心坎里去了。十堰只在乎的是自己的看法，從未問過暉蟬的想法。十堰不免有些自責。
莘西又道：「十堰，暉蟬已經到了百匯境界的瓶頸，若是有唐前輩的指引，突破到化丹興許會容易一些。這對暉蟬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一點十堰是同意的，但前提是要唐軻捨得將自己的感悟傳授。十堰看向唐軻，意思是要唐軻表個態。
突破感悟，一般而言都是秘而不宣的。畢竟人是自私的，不可能會無償地用自己的經驗為他人作嫁衣。
但唐軻直接答應：「若是暉蟬有突破需要，我唐軻到時會盡全力相助。」
得到了唐軻的保證，十堰倒是沒什麼意見了。他明白莘西提起突破化丹境界的意思，一方面是占些唐軻的便宜，而另一方面，暉蟬需要的不僅僅是實力，還有壽命。對暉蟬來說，延長壽命最簡單粗暴的，就是儘早地突破更高的境界。
至於溪山部落，倒是不用太擔心。暉蟬離開了，對於溪山部落的實力確實有不小的影響，但是溪山部落合併之後，倒也不是誰都能拿捏的。而溪山部落最堅強的後盾，是星夏。所以溪山部落的安危不應該是制約暉蟬天高任鳥飛的因素。
唐軻完全沒有想到十堰會答應地這麼快，甚至他都沒有說什麼勸慰的話。看來同意讓莘西前來確實是個無比英明的決定。
莘西和十堰作為競爭對手，莘西自然對十堰甚是了解，所以才能對症下藥，一針見血地勸說十堰。若是換成唐軻，恐怕是要磨破一層嘴皮了。
而莘西之所以會作為唐軻的說客，是在為暉蟬投資，也是在為溪山部落投資。不可否認，唐軻是顆耀眼的新星，讓暉蟬跟著唐軻是個很好的選擇。當然，唐軻如今有不少麻煩，但是修行本來就是有風險，想要收穫豈能不冒險？
當然，事情還沒有完全拍板，十堰確實是同意了讓暉蟬離開溪山部落，但最終還是需要暉蟬自己同意才行的。
當下十堰便讓人去請暉蟬過來。暉蟬知道了事情之後，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之前唐軻問過暉蟬，暉蟬說願在溪山終老一生。看來是經過千獸奔襲這件事，讓暉蟬心性改變不少。
不過，暉蟬還是希望能留在溪山部落。
十堰道：「蟬兒，我知道你想保護我們溪山部落。但是你要知道，想要更好地保護部落，是要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跟著你唐大哥去吧。」
暉蟬對唐軻並不抵觸，反而是有一絲尊重，這是對強者的尊重。所以在十堰的一言兩語的勸說下，暉蟬便答應了下來。
事情談妥，酒也喝完，唐軻和莘西抱拳告辭。
為了讓暉蟬有時間和族人們道別，唐軻將離開的時間定在三日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