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尬聊的一章
先生這回仔細端詳起這個中年大叔，顯然，在他低頭與抬頭之間，絕對發生了什麼。
王超也隱隱察覺到了，用身子當掩護，在手心擲「骰子」。
運氣不錯，一發就中，是個「眼」字。
再打量這中年男子，本以為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然而，任憑王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有發現異常。
王超心中暗想，難道這個中年大叔真是個神運算元？
先生這回也有點懵，按說如果被鬼魂附身了，應該會在其身上看見不屬於他的重影。
可這中年男子身上一切正常，唯獨這說話的神態，以及話語的內容，顯得不正常。
「哦，可憐的先生，經歷了那些風雨，你最終選擇逃避，你以為看透了一切，可以自在的做個旁觀者了，可現在卻什麼也看不見！」
中年男子語氣突變，倒有一種舞台劇的風格。
圍觀的路人掌聲都起來了，這表演功底一流。
先生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聽這語氣好像很了解自己的過去。
於是微微斜眼，疑惑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這個問題我也在問我自己，如果連通曉這世間一切語言的鬼詞者都不知道，我又怎麼能找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我自己呢？」
中年男子的回答讓人摸不著頭腦。
王超有些忍不住了，輕拽先生的衣角小聲提醒道：「這人會不會本來就能掐會算，現在只是在裝？」
先生沒有答覆，心中飛速地分析著。
這人既然知道自己叫先生，那就有可能是見過或者聽過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根本沒必要表演一出附身的戲碼，直白地說出剛才的話，就足夠引起注意了。
那剩下的一種可能，就是這附近有人施法控制了這中年男子。
想到這裡，先生眼神掃向周圍的路人，一個一個認真地審視起來。
中年男子帶著那副無神的眼睛，嘴角揚起一個笑容，說道：「我在這裡，但不在你的眼裡，想找到我，光用眼睛是不行的。」
先生審視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有一堆看熱鬧的群眾。
同時也對這種神神叨叨的對話感覺厭煩了，斬釘截鐵地說道：「很好，你成功引起我的興趣了，直接告訴我你在哪，我們來一場面對面的談話！」
中年男子並沒有什麼反應，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靜靜地一動不動。
無奈之下，先生又問了一遍，這回的語氣比起剛才更加嚴肅。
過了良久，這中年男子才幽幽地說出一句：「我已經告訴你了。」
說完這句，中年男子突然低下了頭，像是泄了氣娃娃一般。
周圍人都靜悄悄的，期待著這波表演還有什麼反轉。
就在這時，中年男子一抬頭，眨眼奇怪地看著面前的人。
似乎在回憶剛才發生了什麼。
看來那個暗中操控的人，已經放開他了。
先生又不放心地觀察一陣，這才一點王超，淡淡地說道：「給錢，我們走。」
還沒等王超掏錢，一旁站了半天的小赤，已經扔下一張一百的大鈔。
撐起她的雨傘，對著先生眾人淺淺一笑，輕輕一擺頭，示意他們該走了。
姑射還興緻未了的纏著那個還處在懵逼狀態的中年男子，希望給她也算算。
先生一提她后衣領，拽著走出人群。
剛一出來，圍觀的人就紛紛要求中年男子也給自己算一卦，畢竟，先生看起來是心服口服的給錢了。
不說這中年男子之後生意如何的好，先生一群人總算找了家安靜的店，準備梳理下情況。
路上王超偷偷詢問先生：「這個紅髮女的是誰！」
先生看著走在前面，正和姑射有說有笑的小赤，面帶懷疑地說道：「叫小赤，是個主播吧。」
店裡四人對面而坐，各懷心事，一句話都不說。
姑射只覺得這趟出門很有趣，吃了好多美味的小吃。
王超隱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大氣不敢出地看著先生。
小赤率先打破沉默，前傾身體，饒有興緻地看著先生的眼睛說道：「本來只想在人群中隨便撞到一個人，只要能找借口中斷直播就行，沒想到之後的事情還真是有意思，你不給我說說，那是什麼情況嘛？」
先生一路上都在懷疑，這個突然撞到自己的絕世美女，一定是有問題的。
但現在看著對方的雙眼，察覺不出一絲一毫的偽裝。
那種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神色，似乎不斷告訴先生，這位女子只是無聊外加好奇心很重。
「那個算命的啊，沒什麼，江湖騙術而已。」先生並不打算承認。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不能讓她涉入太深，如果不是，那也不能讓她這樣一直跟著，其中變數自己無法掌控。
小赤向後一躺，靠在椅背，笑靨如花地端詳著先生，良久才說道：「我做網路主播好久了，也有一票的粉絲，很多時候都是對著顯示屏，應付那些空洞的文字，以及蜂擁而至的打賞。」
先生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看來你很受歡迎，確實美的不可方物，也不是網紅那千篇一律的假臉。」
「謝謝誇獎，我想說的是，正是因為太多時候的社交都隔著屏幕，所以，在面對真人的時候，我會很注意他們的表情與動作，畢竟這些是做主播時，看不到的。」
小赤歪頭淺笑著說道。
先生點點頭，明白她想說什麼了，於是故作淡定地回答道：「你是說，你一直觀察我的神色，發現我有些吃驚對吧？那是當然，那人突然開始說胡話，是個人都要吃驚的。」
說完，先生還要補充，就被小赤手指輕輕按住雙唇。
「人類真是很奇怪，想要隱藏什麼的時候，通常就是暴露的開始，我觀察到的，並不是吃驚，而是冷靜！」
小赤一邊說著一邊收回手指，接著用一種看穿一切的表情，微笑地注視著先生。
先生本想著打發走這個小赤，然後遵循自己差不多理出的頭緒去調查，卻沒想到她如此聰慧。
不言而喻，在那種情況下能保持冷靜，只能說明中年男子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沒有其他借口去狡辯了。
先生只能一聳肩，誇讚道：「看來不僅人美，還蘭心蕙質，怪不得那樣任性的直播，也有一眾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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