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半斤八兩的一老一小

第十四章 半斤八兩的一老一小

日正當中的時候,昨晚喝醉的庄小魚醒了,醒來時,頭痛欲裂,口乾舌燥,不由得抱著頭,在床上打了個滾,才懶洋洋坐了起來。

「老爺子,你什麼時候來的?」庄小魚剛一睜眼,就被坐在房內的閻老頭嚇了一跳。

「沒多久。」閻老頭坐在小桌旁邊,小桌上放著昨晚庄小魚帶回來的二鍋頭,瓶口開著,還有一些花生,閻老頭剝幾個花生,喝一口小酒,看著剛醒的庄小魚,神色高深莫測。

庄小魚仔細看看閻老頭的表情,沒找到嚴肅,心下稍安。

閻老頭扔了一粒花生米進嘴嚼著,說道:「考完了?」

「嗯。」,庄小魚只記得昨晚在國賓跟四個美女玩瘋了,完全不記得考試的經過了,也不記得昨晚是怎麼回來的。

庄小魚迷糊著眼坐到閻老頭對面,拿起桌上的水壺,直接「咕嘟,咕嘟」猛喝了一陣,等口渴稍減時,頭腦才清醒了一點。

「這酒怎麼樣?」庄小魚問紅星二鍋頭的味道,不明白南方生活的閻老頭怎麼這麼喜歡喝北方的烈酒。

「還不錯。」閻老頭仰頭又「滋溜」一聲喝了一杯。

「你還是少喝點吧」,庄小魚伸手擋住閻老頭想拿酒瓶倒酒的手。

「喝。」,閻老頭推開庄小魚的手,又拿了一個小酒杯,放在庄小魚面前,斟滿了。

庄小魚舉起酒杯,跟閻老頭碰了碰杯,一口喝下,一股烈火自喉嚨下到胃部,庄小魚的頭又開始痛了。

「老爺子,你沒事吧?」庄小魚看閻老頭又給他倒酒,覺得閻老頭有點反常。

「考得怎樣?」閻老頭沒答話,反而問庄小魚考試的事。

「馬馬虎虎」,庄小魚對通過筆試不抱信心。

閻老頭不說話了,從兜里掏出一本存摺扔給庄小魚。

「這是?」庄小魚接過一看,是寫有自己名字的存摺,上面金額有30589>元。

閻老頭說道:「這些都是你打工賺的錢存的,你拿去買套西裝,再把頭髮剪剪。」

庄小魚眼睛往上翻翻,覺得自己的髮型沒啥問題,便問道:「買西裝,剪頭髮幹嗎?」

閻老頭說道:「幹嗎?準備面試,你沒好衣服,還有這頭髮跟雞窩一樣亂七八糟的,要注意形象!」

「面試,你別逗了,筆試都可能過不了。」庄小魚知道自己是怎麼混過筆試的。

閻老頭有點惱了,說道:「提前準備,你還想面試那天才準備嗎?」

「好,今天就去買」,庄小魚一看閻老頭又要發飈了,趕緊說好。

「西裝買好一點的」,閻老頭交待道。

「哦」,庄小魚在想,要是買套花花綠綠的西裝,不知道閻老頭會不會氣得一跳三尺高。

庄小魚總覺得閻老頭對他能進面試很有信心,問道:「老爺子,你會算命嗎?」

閻老頭奇道:「不會,你問這個幹嘛?」

庄小魚說道:「只是覺得你好像很看好我能進面試,所以問問你是不是會比王瞎子還會算命。」

王瞎子是大院裡面住的一個瞎子,就在學校後面的小巷裡擺攤給人算命,庄小魚還跟王瞎子學了不少忽悠人的本事。

閻老頭看著庄小魚,看得庄小魚心裡直發毛,閻老頭想起以前王瞎子隨口給庄小魚批命時說了一句「大人大肚大運」,時至今日,閻老頭也沒覺得王瞎子說對過。

「老爺子,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去當官啊?」庄小魚一直想不明白閻老頭為什麼堅持要他去考秋試。

閻老頭反問道:「你不想當官,那想做什麼?」

庄小魚一時語塞,因為從來沒想過今後做什麼,想了半天,說道:「現在多好,沒錢就打打工,有錢就花差花差,多自由啊。」

閻老頭說道:「當官有什麼不好,位高權重者,反手之間,千萬人頭落地;位低權輕者,也可以欺負你這種平民百姓,日子過得也滋潤。」

「你說的都是奸臣貪官吧?」庄小魚有點驚訝閻老頭會這麼說。

閻老頭喝了一口酒,用手背擦了擦嘴,「奸臣也好,良臣也罷,貪官也好,清官也罷,不都是官嗎?」

「哇」,庄小魚怪叫道:「你不是吧,你讓我做奸臣貪官。」

閻老頭淡淡地說道:「只要心裡有民眾,所做的事於民有益,做個奸臣貪官,又有什麼所謂,要做好官,得比奸臣更奸,比貪官更貪。」

庄小魚總覺得閻老頭的話不妥,卻無從反駁。

閻老頭接著道:「其實你有做官的潛質。」

「潛質?!」庄小魚問道。

閻老頭怪笑了一下,說道:「膽大、皮厚、心黑、手辣。」

庄小魚一聽,不服氣地道:「說我大膽,我認,但皮厚、心黑、手辣就不是好詞了。」

閻老頭眼一斜,說道:「你從小就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樣啊。」

「等等,好像這幾個詞都是你教我的,我想想啊。」庄小魚拍拍腦袋,冥思苦想什麼時候閻老頭跟他說過這幾個詞。

庄小魚一拍大腿,說道:「對了,膽大,八歲時,你說男人的膽應該跟拳頭一樣大,為了幫我練膽,你還叫我去守墓地。」

閻老頭說道:「是啊,從那以後你再也不怕一個人睡覺了。」

庄小魚「呸」了一聲,說道:「是不怕了,那時都在白天睡覺了,晚上不敢睡了,害得我晚上被你逼著看書練字,你說不要浪費大好時間在害怕上。」

「至少你現在字好看多了,書也讀了不少,而且也不怕鬼了。」閻老頭一句話頂得庄小魚直翻白眼。

庄小魚又從另外一個方面說道:「再說皮厚,十三歲時,我要泡隔壁的小花時,問你有啥方法,你說追女孩子要臉皮厚,不如去扮乞丐練練皮厚,我聽你的話,幾天不洗澡,穿著破衣服在街頭討了三個星期的飯,皮倒是厚了,可是小花被我嚇跑了,她說我臭而且腦子有毛腦,我多麼純真的初戀就這樣被你毀了。」

「小花,那個哨牙妹,你的品味不怎麼樣啊?」閻老頭想起幾年前住在大院後來搬走的小花,樣子還不錯,但一口哨牙破壞了整體美感。

「別打岔」庄小魚不滿閻老頭扯開話題,繼續說道:「再說心黑,怎麼說也是你心黑過我。」

「什麼?」閻老頭重重地把酒杯頓在桌上,眼睛瞪得溜圓。

庄小魚毫不留情地說道:「前年新生入學時,你就在校門口擺攤賣果汁,用色素、糖精兌白開水,旁邊擺幾個爛蘋果、爛梨,你就冒充是天然果汁,還賣十塊錢一杯,成本不足五毛,你賣十元,奸商啊,十足的黑心無良奸商啊。」

閻老頭一拍桌子,說道:「我這樣做是為了誰,要不是你這個混蛋,打架時下手太狠把人給打進醫院去了,為了賠人家的醫藥費,我哪會拉下老臉來做這事,不這樣做,錢從哪裡來?」

庄小魚想想當時確實是因為自己打傷了人,閻老頭才賣假果汁的,自己當時還向學生兜售冒牌手機呢,也狠賺了一把,才把賠人的錢湊足,說起黑心,其實自己跟閻老頭倒是半斤八兩。

庄小魚訕笑了幾下,說道:「黑心就不說了,手辣,我沒有吧?」

「沒有嗎?」閻老頭神色古怪地說道。

庄小魚手一攤,說道:「有嗎?」

閻老頭說道:「你不記得了嗎,上個星期三,你不是抄起一把椅子往我背後砸了一記,連老人家都敢打,你不僅手辣,還心狠。」

「你還敢說我,當時要不是我,你早就躺醫院了。」庄小魚跳了起來,指著閻老頭,說道:「要不是你在賭桌上出千,就在你要被砍手的時候,還是及時我抄起一把椅子把你拍倒下,而且也沒有真正打到你啊,是你自己順勢躺下的,要不是我醒目,還在你身上補打了幾次,讓別人以為我把你狠揍了一頓,他們才不會放過你的。」

閻老頭的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地道:「你不會關了電閘,咱們趁黑溜走不就行了,你偏要打一頓,你是不是有心打我出氣的。」

「大哥,老頭,老爺子,當時情況緊急,我到那找電閘去,不然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打你啊!」,庄小魚當然不敢承認在閻老頭長年的積威之下,有機會能把閻老頭打一頓,其實挺解氣的。

「哼,借你十個膽,你都敢翻身騎到我頭上去了。」閻老頭不滿地說道。

庄小魚脖子縮了縮,免得又惹到閻老頭。

「沒想到這幾年還能存下不少錢!」,庄小魚翻看著存摺上的金額感嘆到。

閻老頭說道:「你雖然只是打零工,工資雖少但都交給我,扣掉你的吃穿用度,先幫你存著了,也差不多了。」

「不容易啊,老爺子你好酒、好吃、好賭,我的錢全部上交給你,居然還能留下這麼多,真是不容易。」庄小魚一想工資全上交的日子,以為全給閻老頭花差了,沒想到還有剩的。

閻老頭不爽地說道:「留給你討老婆用的,別到時,連個銅戒指都買不起。」

庄小魚再看了看存摺金額,有三萬多,說道:「這錢夠買好幾個金戒指了。」

閻老頭說道:「戒指不算什麼,要有房,現在的房價都四五萬一平方了,你這點錢連個一平方的廁所都買不起。」

庄小魚撓了撓頭,說道:「你想得太遠了,結婚買房都得好幾年後的事,想太多做啥。」

閻老頭一瞪庄小魚,說道:「人生要有計劃。」

計劃,嗯,正好有錢,不如今晚跟小七再去國賓玩玩,貌似昨晚的嬌媚兩朵花對我有點意思,今晚不去跟美女談談性、跳跳貼面舞,那真有點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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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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