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幾頁稿紙
姜子然從自己身後那些人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不少的羨慕，不過更多的是嫉妒之意。
院主令牌不是誰都可以得到的。以文怡冰的性格，普通學員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即使在每月一次的院主授課上，文怡冰也是宛如高高在上的仙之聖女，散發着拒人千里的氣息，讓所有人都不敢過度靠近。
而其他老師，更是不可能用到院主令牌。能夠成為仙音書院老師的，都是有一定實力的。在書院裏面，他們都有自己的許可權，並且都不小，根本沒有什麼機會可以用到院主令牌。
實際上，院主令牌更多的是一種象徵，象著着每一代仙音書院院主的親至。
現在，那麼多人都羨慕嫉妒姜子然居然有機會得到院主令牌！並不是說院主令牌有多麼的重要，而是他們很不忿，這樣一個啞巴傻子，憑什麼得到院主的另眼相待？
文怡冰雖然是院主，但是她的姿容絕世無雙，是神劍州內所有男性牲口的夢中情人。至於在仙音書院裏面，那些見過文怡冰容貌的人更是把她當做天人，是自己心中不可褻瀆的女神。
而此時，自己心中的女神卻對一個連各方面連自己都不如的啞巴傻子那麼好，這怎能不讓人羨慕？
「難道這就是傻有傻福嗎？」
有人在小聲咒罵。不過語氣中更多的是不忿，覺得不公平，不甘心。
「行了吧。都這個時候了，嫉妒他有什麼用？你覺得他還能在仙音書院呆多久？如果不離開的話，到時候書院被三聖書院吞併了，他那種傻子肯定會是第一個被清理的對象，肯定會被扔去噬人谷喂狼！」
許多人看着姜子然消失在藏書樓門口的背影，一陣木然，非常不開心，不忿嘴裏在嘀咕詛咒。
不過，他們也沒有浪費太多的表情在這件事上，很快就散開了，離開的離開，進去藏書樓的也進去了。
在外面看來，藏書樓並不大，只是一棟兩層的古樸小建築，二十多米高。但是進入裏面之後，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空間非常大，相當的廣闊。
藏書樓第一第二層只有一座很小的扶手小梯子連接，每一層都有十三米高。不過因為藏書樓成塔狀，所以實際上第一層的空間是第二層的三倍不止。
姜子然進入藏書樓之後，馬上就聞到了那種古樸的味道，那是歲月的沉澱，是歷史的氣味，是數千年來的一種見證。
古籍繁多浩瀚，有點凌亂的散佈在周圍的高大書架上。
《山河異聞錄》、《江湖世界事》、《三魔六道傳》、《奇珍孤本》...各種各樣的古籍遍佈其中，收錄了數萬年來江湖世界的各種傳說，各種秘辛。
當然，只有極少數才是孤本，其他絕大部分都是在江湖世界有所流傳的，很多都是傳說，只是被仙音書院歷年曆代的老師整理成冊收藏在其中。
這些古籍雖然不是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心法、法訣、招式技法，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浩瀚的江湖世界數萬年來發生的大小事，在這裏基本都能夠找到記載。
別說是仙音書院，就是其他一些宗門、世家，有時候也需要到這裏來增長自己的閱歷。
仙音書院的藏書樓是重地不假，但是第一層，只要經過院主或者其他德高望重的老師允許，即使是外人也是可以進去查閱那些古籍的。只有第二層，才強制性的要求只有書院的學員才能上去，因為第二層上面是書院真正的立身之本，收錄着書院的所有修鍊之法。
第一層和第二層之間，只有一個怪人守在樓梯門口，枯坐着一動不動。
那個人蓬頭丐面，衣裳老舊，身上的老皮褶皺。這是一個不知道多少年歲的老人家。
平常即使有從樓梯走上走下，他也不會睜開眼睛，甚至連動一下都不會。不過這一次姜子然走到樓梯口那裏的時候，那個老者緊閉的眼睛卻輕輕睜開了。
上下眼皮只是眯開一條縫隙，旋即又閉上，只是一剎那的時間，又恢復了原狀，讓姜子然毫無所覺。
樓梯光亮，踩踏的痕迹非常明顯。每天都有學員上下，這些痕迹就是那些學員一直以來上上下下而留下的。
當姜子然走上第二層的時候，驚愕的發現，第二層的藏書少得可憐，比他想像中少了不知道多少。
第二層的空間只有第一層的三分之一大，放置書籍的書架也有十幾個。可是這十幾個書架，起碼有一半是空着的，上面有一些灰塵，似乎在訴說着仙音書院的落魄。
其他書架，雖然有書籍，但是那些書籍非常的稀疏，三三兩兩的散落在上面。
傳承數千年的仙音書院，數千年的搜集，想不到這個時候，居然只剩下這麼一點的修鍊之法。這裏面，又能有多厲害的法訣？
姜子然突然理解了文怡冰的那種無助和不甘。
人才不夠，修鍊之法稀缺，修鍊資源不足，這種情況下，仙音書院想出高手？一個字，難！
這樣下去，落幕是遲早的事，是不可避免的！
姜子然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五音攝魂》，聽起名字像是很厲害的武學。但是看着上面多人翻閱過的痕迹，他也只是翻了一下，然後又放回了原地。
這裏的武學，基本都被很多學員翻閱過的了。如果能有頂尖的或者厲害的武學，肯定會眾人皆知，也肯定大家都修鍊。
所以，可想而知，能夠擺在這裏的，都是比較普通的，要麼就是很難煉的，讓很多學員都不得不放棄，或者只選擇最適合自己的。
至於書院的真正傳承，壓低箱的武學，更是失傳了不知道多少年。起碼有上千年沒有出現過了。不然，即使還存在，也肯定被人奪走！
姜子然心理覺得有點惋惜！
仙音書院的一劍一曲，那可是威懾江湖世界一個時代的武學，可惜，所謂的一劍一曲早就不知所蹤！
姜子然在第二層慢慢瀏覽查閱，也不着急，每一本，拿起后隨手翻了幾頁又扔下，相當的隨意。
他沒有學音律，所以對於音律方面的武學都是一掠而過。這樣，剩下可供他翻閱的也就更加少了。
除了音律之法外，這裏還收藏着一些其他的武學，比較雜，有點像大雜燴，劍術、刀招、棍法、掌法、指法等，都有涉及。
基本可以說，江湖世界的招式類型，這裏都有所涉獵，不過搜集到的都是非常普通的，要麼就是殘缺到基本不能修鍊的秘法。
把手中的《裂地三棍》仍在一邊，姜子然繼續撿起已經爛了一半並且還佈滿灰塵的幾頁發黃稿紙。
稿紙上甚至還依稀看到一個有些年頭的腳印。看到這一幕，姜子然心裏的平靜被打破，安靜如他也想要出聲詛咒，是哪個缺德玩意把兩張稿紙仍在這裏？
幾頁稿紙發黃得厲害，上面粗略的畫着兩個人影在出劍。可是那兩人也太不像了吧，是誰的傑作，手法如此...劣質？
人不像人，劍也不像劍！這是出劍嗎？是出劍還是收劍？還有，同一張稿紙，居然還有一些音律符號！
「是哪個傢伙居然從音律之法的武學上撕下幾頁來畫出這樣的劍譜？」姜子然看着紙張邊緣的撕裂痕迹，頓時感覺到心裏有一萬頭不知名生物呼嘯而過。
笑了笑，然後他把手中的幾頁紙張也隨手仍在書架上，不過因為只有幾頁，根本難以在書架上「站」穩，最後隨風落地。
留意到這一幕，姜子然也不做理會，也不低頭撿把它撿起。這幾頁稿紙，實在不值多看一眼！
移動腳步，走到書架的另外一邊，然後又拿起一本《封魔刀》的刀譜。
姜子然對劍譜刀譜並不是很熟悉，不過他感覺到這些劍譜刀譜還真不是多高級的玩意。他只是隨意掃兩眼，刀譜中的招式如何起手、收手，他都知道了個一二。
如果他真的要去學習，估計花不了他多少時間。
既然打不上眼，那隻能再次把它仍在一邊。
他現在翻閱所有的武學，在「撞緣」！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藏書樓，之前沒有任何計劃，也沒有任何的目的性。他進來也只是想看看，是否有適合自己又是自己喜歡的武學。
可是現在，在第二層除了那些韻律之法，其他的都被他翻閱了一遍，卻沒有一種是適合他的，這讓他感覺到非常無趣！
不過，他很快就回到了剛才停留的地方把那幾張「稿紙」撿起來。
能夠上來到這裏藏書樓第二層的都不是傻子。有誰會那麼無聊從音律之法的書籍上撕下幾頁來記錄劍法招式？
他心裏疑惑，所以撿起來后仔細研讀。
還是那麼的平常而普通，和其他普通的劍法招式沒有什麼不同，都很簡單。姜子然敢保證，只要他想去學，不用半日就可以把上面並不齊全的劍法給學會。
「或許真的是想多了吧！」
姜子然搖搖頭，然後再次打算把手中的幾張「稿紙」放回書架上。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透過極小的窗口射進藏書樓，落在姜子然手中的「稿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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