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章 眷屬（結局啦啦啦）

千年後

蘇茶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此時的樣貌看起來相當於人類二十七八年紀的，皮膚細嫩光滑的同時也有淺淺的細紋在眼角等處。

看着鏡子裏的素顏，蘇茶指腹劃過眼角，眼裏都是愁思。

不能再等下去了，皺紋很快就會爬滿每個角落，再等下去就真的變成老太婆了。可是，蘇茶看了眼一旁忙着繡花的顧杭，眉頭皺得更深了。

之前幾次試探顧杭對她成為眷屬的看法，結果他每次都是非常堅決地拒絕。

「成為眷屬只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不要再提這件事了。」顧杭如是說道。

「那我老了怎麼辦，都是褶子，臉頰凹陷進去，眼眶也空空的......」

「誰老了都這樣，而且沒有這麼嚴重的，就算老了，成老太婆了，你也是最漂亮的。」顧杭安撫，說着還親親蘇茶的額頭。

「少唬我，就算是你覺得我好看，我自己也不敢照鏡子！」蘇茶輕拍開顧杭替自己撩頭髮的手，撇著嘴埋怨。

對年老的恐懼，是蘇茶覺得最恐怖的事情，活的時間長了，對死亡就沒什麼概念了，但是年老不一樣，年老色衰，重在色衰。

顧杭沒說話。

「色衰之後，便是死亡，以最醜陋的樣子永眠，怎麼能接受呢？」蘇茶小聲說，自言自語一般。

顧杭依舊沒說話。

至此對話告一段落，蘇茶氣顧杭固執，幾天冷戰都沒和他說話，最後還是看見有小姑娘在顧杭身邊轉來轉去才結束冷戰的。

到底該怎麼說服顧杭呢？蘇茶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結果就是夫妻生活嚴重不和諧。

就在顧杭覺得不得不找蘇茶談話想要打開她心結的時候，蘇茶出手了。

為了一擊必中，蘇茶事先做了很多準備，練習了好幾次才有自信能夠達到想要的效果又不會傷到自己。

成敗在此一戰！

晚飯後，和一帆這個已經登基為王的夏帆帝王談談生活瑣事，擔心一下遠在其他世界的佑夏，便各自回房。

因為蘇茶已經退居幕後，頂着太上女王的名頭無所事事，本來居住的王殿已經搬離，現在由一帆住着，她和顧杭搬去了名叫茶蘼的偏殿。

偏殿不大，進了殿門，穿過迴廊就是卧房，蘇茶緊緊拉着顧杭的手進門，確定顧杭雙腳完全踏進門內，抬腳把門關上，手一拉，把顧杭拉過來面對面貼著，胳膊一伸，勾住顧杭脖子往下使力，同時踮腳朝顧杭的雙唇貼上去。

顧杭在蘇茶踮腳的時候才明白她這是要親自己呀，一邊驚訝蘇茶竟然主動示好，明明這幾天都沒好臉色；一邊下意識懷疑她是不是捉弄自己，蘇茶的惡趣味一向別出心裁。

即使心有疑慮，在蘇茶親過來的一瞬間，他放下所有設防，相信蘇茶不會玩過頭的。

在纏綿悱惻的呼吸聲中，蘇茶微微睜開眼睛，看見閉眼沉浸其中的顧杭，重新閉上眼睛，同時左手手指輕輕彈了一下。

如果是平時冷靜清醒的顧杭是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細微變化的，而此時因被蘇茶誘惑而感知下降的顧杭什麼都沒感覺到。

蘇茶握了握手掌，微醺的手心暴露她的緊張，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她計劃的方向發展。

顧杭察覺到蘇茶的心不在焉，不滿地輕咬一下她的舌頭，他不敢真咬。

沒想到意外察覺到一絲甜味，酸酸甜甜的，很像蘇茶愛吃的腌漬果子的味道，他也沒當回事。

蘇茶的唇從顧杭唇上移開，湊向顧杭的脖子，伸舌頭舔他喉結，這是顧杭的敏感區，果不其然，原本抱着蘇茶以防她腿軟倒下去的胳膊此時無意識收緊，勒得蘇茶呼吸困難還隱隱作痛。

要是平時蘇茶肯定就掐顧杭肋骨附近的肉再擰兩下提醒他弄疼自己了，今天又其他任務，難受也得忍着。

真是的，如果最終失敗了，肯定要在顧杭身上好好討回來！

在蘇茶的引導下，顧杭的唇向蘇茶額香頸轉移，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意識越來越混沌，本能壓制理智，蘇茶對他的誘惑漸漸從情慾轉變成了對食物的渴望，連對蘇茶香頸的親近都變成了對食物的舔舐。

見時機成熟，蘇茶的手指再一次輕輕一彈，雪白的脖頸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痕，不深不淺，不會立馬痊癒又不會血如泉涌的程度。

問道血味。還是對顧杭來說終極誘惑的蘇茶的鮮血，本就混沌的理智瞬間被本能和慾望擠壓到邊緣的角落，無力地看着受本能驅使把流出來的血舔掉，覺得不過癮繼而伸出獠牙咬向雪白脖頸的主人，發出微弱的呼喊。

蘇茶感受到顧杭周身氣質的變化，也知道他的獠牙終是伸向了自己，雖然這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卻仍有淚珠從眼睛裏滾出來，不知道是因為目標達成的欣喜還是因為疼痛的下意識，亦或者是惆悵複雜的情感。

就算這是蘇茶想要的結果，也不會就這樣任由失控的顧杭亂來，畢竟她是想成為顧杭的眷屬，而不是死在顧杭手裏。所以她早就用能力護好了脖頸附近的大動脈，劃出傷痕的地方也是遠離動脈的靜脈附近。

顧杭的理智回籠是在獠牙刺破蘇茶血管的兩分鐘后，這兩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到達巔峰處的清明再加上叫囂了很多的理智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顧杭睜開眼睛，因為亢奮還通紅的眼睛緊盯着蘇茶的表情，生怕她已經沒有了呼吸。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見蘇茶蒼白的臉上還看得見淚痕，他沒辦法直視蘇茶的眼睛，只好一邊給蘇茶止血一邊說對不起，一遍又一遍。

蘇茶現在的自愈能力已經登峰造極，如果不是顧杭的獠牙帶有阻止凝血的成分，那種程度早就癒合了。

「沒事，別在意。」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控制住自己，對不起......」顧杭重複著道歉的話給蘇茶包紮傷口，至今為止傷口還沒有完全止血，緩緩地流出來，浸染了一層層紗布，看的顧杭觸目驚心。

他更擔心的還是其他的事，這次和之前喝血不一樣，被吸血鬼獠牙咬到的人，如果沒死的話，會成為眷屬的。

眷屬雖然會享有無盡的壽命以及可以覺醒部分長親所擁有的能力，但是轉化這個過程是漫長又危險的，誰也不能保證這期間不會發生轉化失敗的情況。

看着蘇茶眼睛漸漸失去光亮，隨着時間流逝體溫也在不斷下降，顧杭知道，轉化開始了。

人類轉化吸血鬼的過程稱為初擁，不僅僅是咬一口吸吸血就可以了，繁瑣嚴苛的過程現在以最糟糕的方式開始，是顧杭始料未及的。

希望從現在開始補救是來得及的，不，是一定要來得及。

蘇茶的意識開始渙散，顧杭不再重複無意義的道歉，開始和蘇茶搭話，如果任由蘇茶意識沉淪就完了。

初擁的第一步，換血。

並不需要嚴格意義上的把被轉化者（人類）全身的血都換成轉化者（吸血鬼）的，但是兩者血液相融是必然的，被吸血鬼吸血的人類會在短時內體溫驟降，進而影響各方面的身體機能，必須得在血液凝固、心臟停止跳動前進行血液融合，也就是瀕死的那一瞬間。

顧杭沒有過轉化經驗，畢竟他在族裏還是年輕人，有隻有妹妹一個親人，對於拉幫結夥到處轉化優秀的人類為吸血鬼作為勢力沒什麼興趣，對人類更是沒什麼興趣。

顧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即使心跳的頻率已經快到平時的兩倍了。

把薄霧順着蘇茶的傷口放進去，薄霧本就是顧杭的血液，現在看來會比其他吸血鬼的能力好用得多，畢竟還可以通過薄霧感知蘇茶的身體狀況，便於他把握時機。

在一點點將自己的血液和蘇茶身體里殘餘的血液進行相融的同時，咬破自己的舌頭，渡給蘇茶。

「咽下去。」

蘇茶迷迷糊糊地聽到這麼一句，聽話地把送到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混沌的意識根本沒辦法分辨吃的是什麼。

顧杭的血會對蘇茶的身體進行改造，不過這都是之後的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顧杭臉色愈發蒼白，點點汗珠打濕了額頭和鬢角的頭髮，使它們緊緊貼在皮膚上。

足足有二十分鐘才完成了融合，此時蘇茶原本健康的粉紅色嘴唇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這代表換血成功，也預示著蘇茶不再是血熱的人類，開始成為了他的同族，他的眷屬。

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

顧杭摸著蘇茶微涼的臉頰，想着再也摸不到熱乎的蘇茶了，心裏五味雜陳。

初擁完成後是漫長的適應期，說不清蘇茶的身體被顧杭的血液改造，開始像個幼年吸血鬼似的，見不得陽光、正午會虛弱到昏迷，如果說這種外部環境能夠克服的話，最大的困擾就是蘇茶胃的變化，平常吃的食物不會被吸收，卻又要不停的多吃來刺激胃適應，結果就是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暴瘦到不成人形，因為是暴瘦，皮膚鬆弛，別說皺紋了，就像一瞬間變成了老太婆一般，誇張來說。

顧杭的血一直像營養液一樣餵給蘇茶，同時少不了的就是人血啊，嗯，因為這裏是母星，能夠提供的自然是母星原著人的血液啦。

最開始蘇茶的身體連鮮血都不吸收，單單是靠着消耗自身和吸收顧杭血液的那點能量，後來才漸漸好起來了。

事後蘇茶跟顧杭好好道歉說明了自己當時的想法，她睜開眼第一眼感覺到身體的異樣的一瞬間真的是嚇壞了，沒想到成為眷屬不是一瞬間的事，想要很長一段時間，還是每一份都有生命危險的很長時間，能活下來都是顧杭費盡心思的結果。

所以在顧杭不假他人之手的細心照顧中，蘇茶忍着身體帶來的壞心情做一個乖孩子，顧杭送來的東西，吃，吐了就重新吃，顧杭讓鍛煉身體，忍着在對身體支配性為零的前提下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算是鍛煉......總之顧杭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也不頂嘴，乖到不可思議。

就當做是和顧杭永遠在一起的代價吧，活下來了不是嗎？可不允許最後的適應階段出現問題。

其他人不知道蘇茶是什麼情況，也只有親近的人知曉一些，蘇茶沒有讓其他人也成為顧杭眷屬的打算，比如弟弟月、比如兒子一帆。

不說獨佔顧杭眷屬這個稱呼，在她看來其他人還有各種牽絆，而且每個人都有本來的命運，肆意違反天道自會受到天道的懲罰，她自己是不介意了，其他人還是不要捲入其中才好。

蘇茶擁有無盡壽命這件事，也只有月、一帆和他們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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