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待與誰人說

情深待與誰人說

鄭東霆從恍恍惚惚的酒毒中掙扎著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確實漫天劍光如虹

繽紛的劍光在他的面前如星華閃耀,她感到自己酸軟無力的身體被一隻堅強而纖細的手臂攬在腋下,翻騰如火的紅裳環繞著他的周身.她強書睜開酸澀的眼睛抬頭望去,正在挾著他全力突圍的連青顏此刻漢透重衫

青顏,別管我,你們先走.此刻他的聲音沙啞難辨,充滿了焦灼和絕望,曾經在過去的一年中的日日夜夜纏繞他不放的刻骨心痛再次襲遍,「我不要連累你!」

「我偏不,我要你永遠記住今天如何連累我的,日後好千白倍的償還。」連青顏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奮力的揮動著手中的紫霜劍,紫電青霜上下飛舞,勇猛的驅散著充斥於眼前的絕望黑色,這一瞬間。鄭東霆感到一種夢幻般的暖意,彷彿在雪峰冰川中凍死之前,突然襲遍全身的奇異溫暖,充滿了虛幻,卻又充滿了釋然,好像這一生就在此結束,也已無怨無悔。

慘號聲一連串響起,點點血光衝破了連青顏手中揮舞的劍網,濺在她的臉上,也濺在鄭東霆的臉上。一個又一個鬼奴的屍體,沉重的滾落在地。鄭東霆掙扎著抬眼望去,一條由鬼奴屍體鋪成的血路一直蔓延到遠處的石宮大門。他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剛剛衝出石宮大殿中的包圍,來到了升魔台的朝陽廣場上,但是他感覺似乎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久。

「青顏,若是我們在這裡死在一起,誰都會把我們當場殉葬的情侶。」鄭東霆突然抬頭道。

「後悔嗎?只得我一個,我以為你會想要更多。」連青顏喘息著問道。

「我不後悔,我決不後悔!」鄭東霆希望最近能夠這樣和她表明心跡,但是心底說明東西阻止了他,他忽然意識到最近若是不顧一切地真情流露,會讓心上人陷入萬劫不復的絕境。

一陣急促的驚叫聲從他的身側傳來,他轉頭望去,只見不遠出洛秋彤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在身上無力趴著的祖悲秋趁此機會用力一滾,從她身邊遠遠滾開。

「悲秋!」洛秋彤驚叫著想要衝回到祖悲秋身邊,卻聽到祖悲秋大聲道:「洛秋彤,我和你早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我不要你救。」

「現在還要什麼性書!」洛秋彤的聲音又氣又急,她毫不猶豫地仗劍沖回了敵人的漩渦之中,拼盡全力想要搶回祖悲秋。

「師姐小心!」連青顏大喝一聲,紫霜劍一立,追隨在洛秋彤身後,重新殺了回去。鄭東霆抬頭放眼望去,成千上萬的鬼奴宛如暗夜中覓食的蝙蝠,從四面八方圍攏了過來。憑連、洛二人之力,恐怕已無法衝出這片鐵壁重圍。

眼看四人就要被擒,四道雪亮的劍光,在夜空中如星河飛落,突然間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數不清的鬼奴在這瑰麗無雙的劍光之下身首分離,嚴絲合縫的陣形被犁出一道巨大的缺口。隨著眼前的敵人紛紛倒地,一個矮胖的身影手舞兩把明晃晃的長劍,衝到了眾人面前。鄭東霆凝神一看,卻發現來人正是天山掌門「肚大能容」連紫傑。剛才那四劍合一的夸父追日劍,想來便是這位天山第一把交椅的傑作。

「掌門師伯!」「爹爹!」洛秋彤和連青顏連忙行禮道。

連紫傑擺了擺手,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神色萎靡地顫聲道:「不行了,葉婷劍法突飛猛進,我打她不過,咱們立刻撤到天書會鋪面中去,那裡地形複雜,利於周旋。」

「爹爹,你受傷了!」連青顏焦急地問道。

「別廢話了,咱們快走!」連紫傑回手一揮長劍,一道劍罡橫射而出,將一排衝上來的鬼奴打翻在地。鄭東霆感到自己的身體隨著連青顏上下飛騰,彷彿乘上了祥雲,朝著遠方不停飄逝,離那群如狼似虎的鬼奴越來越遠,他的神志再次變得模糊不清。

當鄭東霆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和師弟已經身處在他們苦心經營起來的天書鋪面之中。祖悲秋在他的對面盤膝而坐,一股股白煙從他的肥頭頭顱上冉冉升起。看到他悠悠醒轉,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連青顏立刻將一顆小丸遞到他手中:「東霆,快把它吃了,這是天山六陽回魂丹,配合你們的小無相功,足以解去魔教三日醉魂丹之毒。」鄭東霆用力晃了晃腦袋,勉強強令自己清醒了一些,隨即正襟危坐,手捏小無相功手絕,強行運行自己體內的精純真氣,拚命化解體內的毒素。

在鋪面外,火把光芒照耀天地,喊殺聲不絕於耳,聽起來彷彿整個升魔台上的數千鬼奴都匯聚在這裡,更有十二門將坐鎮,顯然石宮之內的眾魔頭都已被降服。鋪外噪雜的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敵人已經接近他們的藏身地點。

「兩位小兄弟,廢話不多說了。你們可從葉婷手中奪得天山七十二劍訣,那些劍訣放在了那裡?」連紫傑坐到他們身側,低聲問道。

鄭東霆朝租悲秋看了一眼,只見他微微搖了搖頭,做了個不要說得口型,他了悟於心,微微一笑:「連掌門,你拼了死力救我是兄弟二人脫逃,原來是為了從我們這裡套出貴派秘籍的去向,真是用心良苦。」

「鄭東霆,你....」「鄭鋪頭,你胡說什麼!」在他身後的連青顏和洛秋彤同時怒喝了起來。聽到連青顏的聲音沒來由地一陣沙啞,鄭東霆感到自己的心狠狠的收縮著,一種刻骨銘心的傷痛和無奈瀰漫在心頭。

「鄭賢侄,你這話說得可有些傷人。我天山派這次交易會上受了你師兄弟如此大的羞辱,仍然不計前嫌伸出援手,你若是懂得感恩圖報,就該老老實實把秘笈交出來。」連紫傑反而對他的話不那麼敏感,只是據理力爭。

「連掌門,此地非久留之地,我們此刻應該分頭突圍,秘笈的事情,等到他日相見,我們再作道理。」鄭東霆的聲音冷淡而陌生,彷彿換了一個人。

「你,你們!」連青顏用力一指鄭東霆眉心,「你們真的要將這些秘籍據為己有真的看錯了你,原來你真的想要做那些橫行無忌的強人。那些江湖規矩,那些你曾珍惜過的道義法則都不在乎了?」

「事到如今東霆說到這裡,下意識的別過臉去不敢看此刻連青顏傷心欲絕的眼睛「你以為我們還會在乎嗎?」

一聲清脆的金石相擊之聲傳入耳中,鄭東霆緩緩轉過頭,只見連青顏手中那把向不離身的紫霜劍此刻已滑落地面。他心頭一痛,忍不住抬頭看去。眼前連青顏兩隻明眸之中已浸滿了淚水,一摸怪異的笑容緩緩浮現在連青顏的臉頰,令她此刻的表情分外憂傷:「我真是傻,直到剛才我都在一直幻想你的好。幻想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幻想在你的心裡,我仍然有著一絲份量。沒想到......沒想到梅清蓮說的竟然一點沒錯,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你自己,而我,只是你手上不值一提的玩物。」

東霆瞪大了眼睛,一股想要辯解,想要抹去自己一切努力地衝動不可遏止的湧上心頭,但卻又被他拼盡全力,死死抱住。他狠狠的扭頭:「知道自己傻,你還有救,火燒眉毛,還不快走!」

在他身旁,洛秋彤緊走幾步來到租悲秋身邊,輕聲道:quot;悲秋.....quot;「悲秋這兩個字......」租悲秋雙手抱在胸前,緊閉雙眼,彷彿一尊做佛:「是你叫的嗎?quot;quot;啊?quot;洛秋彤從未見過祖悲秋如此冷漠,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彷彿一直受驚的白兔,求助的望向連青顏。連青顏無助的搖了搖頭,示意她自己也已經束手無策。

「我們走吧!此刻確是火燒眉頭,等到圖為再做道理。」連紫傑無奈地搖了搖頭,狠狠瞪了鄭東霆一眼,「鄭賢侄,枉老夫這般新人你。唉,鄭家人難道都沒救了?反正你這輩書都別想娶我女兒了!」連紫傑一手拉住連青顏,一首拉住洛秋彤,實戰踏浪而來的絕世武功,彷彿一道厲電射入高渺的遠空。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景,祖悲秋緩緩站起身,來到鄭東霆身邊。鄭東霆彎下腰,將連青顏丟在地上的紫霜劍小心地撿起來。

「不後悔嗎?」祖悲秋輕聲問道。「不會。總有一天......」鄭東霆長長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充塞在胸口的無數希冀和憂慮統統壓下,「總有一天,她們會懂得我們的用心。」「那來吧。」祖悲秋的圓臉上露出振奮的光芒。

「好!」鄭東霆用力點點頭。他們師兄弟二人並肩衝出鋪面的大門。

「聖手門徒在此!不怕死的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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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御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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