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遇虎 荒冢 遺骸

第47章 遇虎 荒冢 遺骸

「你們要出村,我為什麼不能?」莫秋楠奇怪而不甘地注視著莫顏。

「說清楚,是他要出村。」莫顏望了水墨恆一眼,隨即白了莫秋楠一眼,「不是我們。」

「我要與你們同行。」莫秋楠堅持。

「你來幹什麼?」

瞧著眼前這對夫妻,水墨恆不知道說什麼好,既然如此的話不投機,那當初為何要在一起呢?見莫秋楠哭喪著臉,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樣,只好懇請莫顏道:「讓他去吧。」

莫顏欲言又止,不情願地又白了莫秋楠一眼。

這樣,四人同行。

莫氏山荊棘滿途,每前進一步,都要動手砍伐,否則寸步難行。如此艱難,一天下來,也開不了多少道。

為了節省時間,晚上只好在山中搭帳篷休息。

白天莫秋楠總緊貼莫顏,像個跟屁蟲,雙眼一刻也離不得。莫顏卻習慣了冷眼相對。

水墨恆想著撮合,可惜於事無補。

只有莫白歡聲笑語,來回在四人中間插科打諢。

行至第五日。

突聽「嗷嗚、嗷嗚」幾聲。

深山密林中聽到這種聲音,本就嚇人得很,更可怕的是,聲音來得突兀又神速,就像在耳邊響起。

四個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上,尚未來得及尋找,只見一頭龐然大物從林中嗖地竄了出來,沖著他們猛地一撲。

卧槽,原來是只碩大的老虎。

四人臉色一變,情急之下,出於本能,都作出了反應。

莫秋楠驚慌,向後一退。

莫顏與莫白嚇得花容失色,都是一聲尖叫。只是,由於莫秋楠退到莫顏身後,莫顏便成了第一個攻擊目標。

眼看老虎就要撲到莫顏身上。

水墨恆奮力一跳,將莫顏撲倒在地,就勢一滾。

老虎撲了個空,撲通一聲著地,彌耳俯伏,跟著又是一躍。

水墨恆翻身而起,挺劍划向老虎腹部。

老虎吃痛,慘叫一聲,長尾怒掃。

水墨恆一招得手,膽氣更壯,瞅准老虎尾巴,一劍下去,咔擦將虎尾砍為兩截。

老虎嗷嗷逃竄。

莫顏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回想剛才那一幕,仍心有餘悸。然後像個宿敵,直愣愣地瞪著莫秋楠,眼神里滿是恨意。

其實莫秋楠的動作並不大,再說遇到生命危險向後躲避也是人之常情,談不上什麼大的過錯。

但對於本就不喜歡他的莫顏,心裡可是另一番想法:身為一個男人,遇見危險豈能躲到女人後面?關鍵看起來就像將自己女人推到前面做盾牌一樣。

人類的思維就是這麼奇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他所作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以恕己之心恕他;若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所作所為都會讓你挑剔甚至鄙夷,以責人之心責他。

莫秋楠也意識到了為什麼莫顏會瞪著他,唯唯諾諾上前,伸手想拉莫顏一把。

「離我遠點。」莫顏一聲冷斥。

「我……對不起……」莫秋楠著急,臉色通紅,手足無措。

「姐夫呀,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真愛姐姐,還是整天掛在嘴邊說著玩兒的?」偏偏莫白不嫌事兒大,將莫顏扶起來,神補一刀。

經此,每當莫秋楠挨近時,莫顏總漠然退避,一句話不說,賭氣似的繞到水墨恆身後。

這,好尷尬啊!搞得水墨恆很不自在,可又不知如何應對,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夜宿時,莫顏更是遠遠地躲著莫秋楠。

莫秋楠六神無主悶悶不樂,也不敢死氣白賴上前搭訕。

莫白話可就多了。

時而問水墨恆為何這麼厲害,時而問龍淵劍的來歷,為何從不離手,即便落崖也死死地拽著,時而又問水墨恆來自哪裡,外面的世界如何如何……

總之,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也問。

最後,連水墨恆成親了沒這麼不知害臊的問題也問出口了。

得莫氏姊妹相救,水墨恆本就欠她們一個大人情,此刻又得她們相陪進山開路,更是感激不盡。先前沒對她們說出實情,是怕她們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所以不感興趣。

既然她們主動問及,水墨恆當然不會隱瞞,於是將自己欽點御史奉旨剿匪的事一五一十坦誠相告。

莫白聽后,滿懷憧憬地說:「皇帝是不是很威風?說的話誰都不敢反駁?水大哥,我有一個願望,帶我去看皇宮,見皇帝,好不好?」

「不好。」水墨恆搖頭。

「為什麼?」

「皇上是個好色之徒,你怕不怕?」水墨恆打趣道。

「做皇上的女人不好嗎?要什麼有什麼。」莫白天真無邪地說。

「皇上得了性病,同房會傳染致命,你難道不怕?」水墨恆附在莫白的耳邊悄悄地說。

莫白訝然,臉色通紅。

……

又行得三日,發現莫氏山中竟有一片難得的空曠之地。

空地中央有座荒冢。

或許長年累月飛禽走獸來此棲息喧鬧,空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足跡爪印。

荒冢裡頭狼藉一片,外頭露著一隻瓷缽、一根鐵杖和兩根光溜溜的大骨。

看來這墓穴早已被動物們不知扒了多少遍。

「這人死得好慘,怎麼死在這荒山野林中呢?」莫白走近,不由打了個寒噤。

水墨恆端詳一番,道:「死時或許並不凄慘,畢竟還有一個冢穴安身,死後著實凄涼,孤墳一座,無人作伴。」

莫顏幽幽言道:「在我們布依族,人死後,為了防止屍體受到侵擾,通常選擇岩葬、洞葬或崖葬。這是土葬,十有七八是漢人吧。大哥,我們將他殘存的骨頭重新掩埋好吧。」

水墨恆點了點頭。

四人一起動手,以刀作鋤,掘土挖坑。

突然刨出一個油布包裹來。經歷歲月的侵蝕,油布早已褪色,黃不拉幾的。

水墨恆小心翼翼地將包裹從土中取出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袈裟。

瓷缽、鐵杖、袈裟……死者難不成是個和尚?

水墨恆攤開袈裟一看,見上面用隸書寫著一首漢語詩。莫顏說得沒錯,死者果然是個漢人。

字的筆法平正嫻熟,詩是這樣寫的:「閱罷楞言磐懶敲,笑看黃屋寄團瓢。南來嶂嶺千層迥,北望天門萬里遙。款段久忘飛鳳輦,袈裟新換袞龍袍。百官此日知何處?唯有群鳥早晚朝。」

讀楞伽、敲鐘磬、穿袈裟,都是和尚做的事;可為何又是飛鳳輦、袞龍袍、百官、早晚朝?

莫非這個和尚還是一位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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