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考試了

開學兩星期了，每天上課的時候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窗外的天。那時候污染還沒有那麼嚴重，冰城的天還是那麼藍，我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朵朵白雲軟綿綿的觸感。我似乎知道了為什麼衛生巾的廣告里都會出現白雲，因為那白雲真的是輕飄飄的，很柔軟的，很舒服的吧。

這時候的我已經穿上了統一的校服。看了這校服才有一點私立高中該有的樣子。白色的襯衫，打著領結，女孩子是背帶裙子，男孩子是長褲，不過我們都有一件長袖秋裝外套。我們這個學年的主色調是綠色，所以我們的領結，裙子和褲子都是由藍色和墨綠色組成的線條拼接的格子，倒是也精緻。只是那外套不敢恭維，選了個土黃的顏色做外套。我也想知道校服設計廠商的審美也是很特別了。

我的同桌是個戴眼鏡的女孩子，皮膚雪白雪白的，白的不亞於我。對了，我一直覺得自己長得不算好看，倒是有些普通，不過很多人都羨慕我雪白的皮膚，這也就是我引以為傲的地方。她讓我叫她「花妖」，所以以至於我不記得她真正的名字是什麼了。她說她長大想做個藝術家，只是他爸爸是冰城最好的醫院的院長，她家裡人想讓她考醫學院。她很是糾結。我對這種被安排好的生活不屑一顧，因為似乎沒人告訴過我，我該走什麼路，也沒人給我做過什麼安排。畢竟普通人家的孩子能上私立學校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要考試了，你還望天？」花妖提醒著我。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講台上的那個物理老師說：「他講的，我聽不懂，你不是也聽不懂。」花妖小聲說：「是呀，我聽不懂，不過我喜歡看他。」

那講物理的老師長得黑黑的，一米八十多的個頭，估計也就不到三十歲。雖然算不上帥氣，但是倒是個運動健將，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體育老師。果然，在長大以後的日子裡，我的朋友都會開玩笑地說：「你的物理是體育老師教的嗎？」這位物理老師還是學校籃球隊的教練之一，一個物理老師可以去做體育老師的事，看來也是好體魄了。

花妖是這位物理老師的迷妹，她腦子也是笨了些，和我一樣，聽不懂這些數理化的東西，不過花妖只有在物理老師的課題上很認真地聽講。她覺得這是作為一個粉絲對偶像最大的回饋。

這時，一個粉筆頭飛過來，正好砸中我和花妖書桌的中縫，真是准。

我好奇這物理老師飛粉筆頭的時候是計算了下速度，質量什麼的嗎？還是只因為長時間投籃練出的準頭。我拿起那個粉筆頭看了一會對花妖說：「你偶像叫你好好聽課。」

花妖搶過那粉筆頭害羞得低下頭說：「你也好好聽課。」

正在我調戲花妖的時候，那愉快的下課鈴聲響起來了。大家起立問好以後，我懶懶地坐在椅子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嘴裡念著：「好舒服呀。」

下課了，我反而不願意動彈。我不明白為什麼走廊上會站著那麼多女生，那個水池子旁邊也站著那麼多男生和女生。那些男生幹嘛要接著下個那十分鐘去打幾下籃球。我只想懶懶地坐著，等下課，等中午，等吃午飯，等放學，然後回家，做作業，睡覺。哎，這無聊的一天就這樣過去嘍。

這時楊薇薇走過來，伸出食指像乖乖的小兔子一樣戳了戳我的胳膊說：「溪，要不要陪我去廁所？」我被她的長指甲戳的有點疼，生氣地撥開了她的手說：「不去。」楊薇薇大大的眼睛里擠出了幾滴眼淚掛在了長長的睫毛上，委委屈屈地說：「去嘛，去嘛。」見了她這樣，別提我多心煩了，為了她不繼續煩我，我只好陪她去一趟。

我起身就走，楊薇薇拿起我放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說：「外面冷，穿上外套。」「不要。」我徑直走出教室。楊薇薇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拿著我的外套，跟我一起走了出去。

我們的廁所是在學校對面的一棟小二樓，一樓是男生，二樓是女生。要想去廁所還要從教學樓出來，再進去。這個過程也是挺複雜的。

剛出教學樓，一陣涼風吹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確實有點冷了，這已經是九月的中旬了。還要半個月冰城的冬天就要來了，能不冷嗎？

楊薇薇小心翼翼地幫我披上校服外套說：「你看，冷了吧。」

我是有個台階就下的人，順手把外套穿上說：「你不冷嗎？」

「冷啊。」

「學校真是奇怪，幹嘛讓我們大冷天的穿裙子。」我拉緊外套，摸摸自己冰冰涼的大腿，忽然覺得真的是好冷啊。我真是個不耐寒的小女生啊。

楊薇薇也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大腿說：「你真傻，也不知道穿個襪子。你看我的，這是露腿襪。」說著她扯了扯腿上的一層，額，那是一層看似像絲襪的東西，但是好像還厚了一些，我竟然不知道有這玩意。

「那是啥玩意兒？」我好奇地看著楊薇薇的大腿。

楊薇薇開始了她的表演，我只能聽著她像講外星語一樣在講那露腿襪。

這時，一個男生向我們走了過來。那男孩也好高啊，沒有一米八也有一米七八了。柔弱書生的樣子，細長細長的格子。柔順的短髮很有韓流明星的感覺。金絲框的眼鏡在他的臉上一點也沒有老氣的感覺。他不像王中，王中是痞子一般的帥氣，皮膚有點偏黑，挺健康的。他很白凈，很乾凈的一個男孩子。就像漫畫里的人一樣。這，也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男孩遞給我一本作業問道：「同學，不好意思，請問你是林若溪嗎？」

沒想到這男生會主動和我說話，我竟然臉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是的。」

那男生很有禮貌地說：「這是你的數學作業，數學老師說間操過後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說完，便走了。

我目送著那男孩的背影問旁邊的楊薇薇說：「他是誰啊？」

「他是咱們的數學課代表朗坤啊。」

「啊？數學課代表不是咱們錢多多嗎？」我很疑惑地看著楊薇薇。

「你是不是傻，咱們有四個數學課代表呢，錢多多是一個，他也是一個，還有兩個，一個是......」

「好了好了，」我打斷了楊薇薇的話，「你不是還要去廁所。」

「那你等我哦。」楊薇薇跑向廁所那棟小樓，我站在樓下（也就是籃球場旁邊）漫無目的地看那些男生打球。我才不想關心數學課代表是誰，更不想去數學老師的辦公室。想著想著，就把作業本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看著就心煩。

等楊薇薇出來的時候，上課的鈴聲已經響了很久了。反正這時候回去一定會挨罵的，不如就逃課吧。我把我的想法和楊薇薇說了，楊薇薇有點害怕，聽說她初中的時候就是個好學生，而且馬上要考試了，她擔心落下課。

我慫恿著楊薇薇說：「不如你去陪我買你那個露腿襪，我覺得好冷啊。」

楊薇薇看我第一次有求於她，竟然有些興奮，開心地說：「好呀，好呀，我知道在哪買。」

走到校門前，我拿出從作業本上拓印出來的班主任字體的請假單給門衛大叔看過以後，和楊薇薇大搖大擺地走出校門。楊薇薇很是高興，崇拜地看著我，覺得我對這一套很有辦法。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其實拓印什麼的很是麻煩，要不是這糟心的校服裙子和楊薇薇，我早就翻牆出去了。

一路上楊薇薇和我講著露腿襪的各種款式和好處，我聽得煩死了。很想儘快結束話題。便說：「你說我以後叫小妖兒好不好。」

楊薇薇說：「為什麼？是花妖的那個妖嗎？是因為她嗎」

我低下頭，看自己腳尖上的泥土，淡淡地說：「是花妖的妖，但不是因為她，因為我媽媽姓姚。」

楊薇薇學我低下頭，也看著自己腳尖上的泥土，也淡淡地說：「好，以後我叫你妖妖。」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的名字被大家轉化了好幾回，以至於大家都忘了我叫林若溪，溪水的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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