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陣告捷

在熊熊烈火之下，三王的聯軍一個一個被燒死。

那些農兵們本來就是臨時徵召的軍隊。他們平常住在鄉村，在農田裏面耕作，遇到領主的徵召命令，便趕赴到城裏集合。領主會「借」給他們上戰場需要的武具，而農民則需要扣下與這些武具等價值的早秈稻作為抵押。

當然，徵召農兵也不是讓領民們白白上去送死。被徵召的農兵可以免除一定量的稅收和徭役。但是，農兵的訓練程度不高，遇到突髮狀況難以應對，就會士氣低落乃至於崩潰。被烈火困在玉石道中的農兵，就正好處在這樣的情況。

「該死的，要不然和他們拼了！」如月重喊道，「報東王國的勇士們，跟我從正面突破！」

「報東王殿下，不要輕舉妄動！」如月清攔阻不及，如月重已經率領着本部武士，向如月優所在的地方衝殺過去。

「只要弒殺這位小皇帝，戰局就會立刻逆轉！」如月重抱着這樣的想法，縱身一躍，冒着熊熊烈火跳過了攔路的樹榦。

只是如月重剛剛躍出，早就準備好的皇家武士的兩把長劍，立刻就將如月重捅了個透心涼。

「陛下，趁現在！」一位名叫金楷的武士喊道。金楷是家中的元老重臣，文武兼備，和葛明、英翼一同為帝國最重要的大臣。

此刻的如月重身軀雖然被扎穿，但一息尚存，正待怒罵的時候，如月優雙手握緊壓潰刀，一刀斬下如月重的首級。

「叛賊如月重已經被朕親自討伐！」如月優高聲喊道。

原本如月優作為帝國的萬乘至尊，這種血腥殺伐之事是應該交給家臣來干而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的。但是首先自己是第一次上陣，不管是皇帝還是黔首，上了戰場那就是將，如果沒有一點斬獲，之後無顏面對帝國的國民。

另外，如月優是真的恨透了這幾個把帝國弄得分崩離析的國王，因此才按捺不住親自動手。

第三，金楷之所以沒有直接捅死如月重，就是在給如月優留下補最後一刀的機會。

「陛下萬歲！萬萬歲！」如月優配下的武士和農兵聽見了如月優的高呼，紛紛士氣振奮。

而另一邊，如月清的臉色就很難看了。

「早就提醒他別去了……」

攔路的樹冠很高，而且還着火，勉強爬上去的報東王國武士也會被早有準備的帝國農兵用長槍像捅鳥窩一樣捅下來。

「哼，與其被這個小屁孩殺死，寡人還不如自行了斷！」如月行咬了咬牙，從腰間抽出寶劍，兜頭砍去。

多福巷帝國的國民，絕大多數都信仰天神。在古代的傳說中，天神是支配天上天下一切的神靈，是至高無上的神。而人間的皇帝被視作「天子」，代表他和天神擁有親緣關係，是天神的兒子。因此皇帝被視為天神在人間的代言人。

而當貴族們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們就會選擇用利刃將自己的腦袋劈開。他們認為這樣做的話，自己的靈魂就可以飄到天上，成為天空中的子民。這種自殺方式被稱為「首斬」，意思是「把頭斬開」。

首斬是貴族的死法，是貴族保持其最後風度和威嚴的方式，因此普通的百姓是不可以使用首斬來自盡的。他們只能選擇上吊、服毒或者是自刎等方式。

因為人的顱骨很堅硬，所以執行首斬的人一刀或一劍下去很可能還死不成，非常痛苦。執行首斬的人，都必須要有莫大的意志力，在首斬過程中不能發出痛苦的聲音，這樣才能守住貴族的尊嚴。

如月行還算比較幸運，他的寶劍非常厚重，一劍就砍開了頭顱，登時倒地而薨。

報東王和報西王相繼薨去，兩個王國的士兵顯然更加慌亂了。而官房王如月清自知不敵，開始從火海中向南方突圍。

南方不斷有人從火海中跨越樹榦，瘋狂逃竄。而葛明對於一般的驚慌失措的農兵及武士，只要不是主動攻擊他的軍隊，他就任其逃脫。

這個是如月優下達的命令。多福巷帝國的總人口不過九千餘人，如果在內戰中就殺掉很多人，那麼即使勝出了，國力也會變得非常虛弱，到時候被周邊的鄰國乘虛而入，帝國就危險了。

多福巷帝國的周邊有數個王國，雖然這些王國從國家的等級上比帝國低了一級，但是國力卻個個不遜於多福巷帝國。如果統治著這些王國的各大帝國不是正在陷入群雄割據的戰亂狀態，而是清平盛世的話，恐怕多福巷帝國早已經不復存在。

為了應付周邊的各個王國，多福巷帝國必須保存最最重要的人力資源，並且盡量保證毗鄰多福巷帝國的大帝國們常年處於戰國狀態。因此對於可以放過的普通人，如月優並沒有選擇趕盡殺絕。

但是雖然可以放過普通人，但是死忠於國王的親衛，和國王本人，是斷然不能放過的。如果不除掉他們，以後這樣的亂事會越來越多，如月優作為皇帝的聲望也就無從構建。

很快，如月清的本隊就衝到了玉石道的南口。

「殿下，我替殿下擋住火苗，殿下趕快從我的背上爬出去！」如月清的一個親衛黃先，猛地沖向攔路的樹榦，用自己的身體強行壓住樹榦。

「黃先……你的忠勇，寡人記下了！」看着捨身赴死的黃先，就連一向冷漠的如月清都有些動容。但是他立刻從悲愴之中恢復過來，踩着黃先的肩膀跳了出去。

「官房王出來了，大家趕快殺了他啊！」葛明配下的武士喊道，手持着長刀就沖了上來。

「擋我者死！」也不知道是求生欲的驅使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如月清竟然奮起神威，一槍刺倒一個皇家武士。同時三個王國的其餘武士也紛紛從南口跳了出來。葛明只帶了一位數的武士，難以抵擋，竟然被如月清殺出了一條血路，向官房城逃離。

「真是可惜……」葛明搖著軍配慨嘆道，「唉，不過能達成這樣的戰果，他們逃了也無妨。人總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

等到火勢熄滅，如月優率軍清點戰場。玉石道這一戰，如月優的皇室軍隊陣亡了武士兩人，傷亡農兵二十餘。而三王的軍隊就損失慘重了，傷亡武士十五人，農兵一百餘人，只有一位數的武士僥倖跟着如月清從玉石道的南口成功逃離戰場。

當然，也有在大火中僥倖逃得性命的武士和農兵，他們在這一戰之後，都宣誓永遠效忠皇帝陛下。正是用人之際，如月優也不能全部處罰，索性就收編了他們，成為了帝國軍隊新的力量。而更令人驚喜的是，如月優繳獲了兩匹戰馬。

戰馬是很稀缺的資源，尤其是多福巷帝國面積狹小，更是缺乏馬場。整個帝國只有一處良馬場，還設在東四西王國的境內。這次繳獲了戰馬，多福巷帝國又可以多組建兩名騎兵。

如月優的第一陣，徹底地改寫了多福巷帝國傾頹的命運。如月優雖然年齡還小，但是他已經硬生生把倒下的帝國棟樑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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