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不要招惹金人

一艘掛着宋字旗的戰船來到這座小島，無所事事的海盜們一見宋字旗，頓時像見了殺父仇人一樣撲了上去。

等文青收到消息的時候，在三十艘飛剪船和二十艘福船的圍觀之下，那艘戰船已經被數十艘海盜船聯手放了一把火，船上的大宋官兵紛紛跳入大海，然後海盜們以射殺落水的官兵取樂。

劉二蛋親自帶人下水將昌國縣派來的倒霉蛋撈了起來，這個倒霉蛋被淹了個半死，不過還沒死透。

「把他就醒。」

文青看了下，這個倒霉蛋穿着一身宋軍的軍服和皮甲，看樣子是個軍官。

劉二蛋讓人推拿倒霉蛋的胸腹，讓其吐出不少水，然後幾巴掌扇下去。

倒霉蛋悠悠醒轉，一看四周，大驚，連忙去腰間拔刀，卻拔了個空，這才想起先前的事來，然後看到了被簇擁著的文青，頓時大喜：「你趕緊讓這些海盜都停下來，讓他們去救落水的官兵。」

「估計你所說的官兵都已經死絕了，」文青撇撇嘴，道：「你是什麼人？哪兒來的？來幹什麼？」

倒霉蛋愣了一下，看了看文青身邊的護衛，沒有回答文青的話，卻反問：「看樣子你也是大宋的將官，你帶來的是哪兒的官兵？」

「大宋巴石縣廂軍。」文青滿足了他的好奇。

倒霉蛋又仔細看了看文青身邊的護衛，搖頭道：「廂軍？看起來不怎麼像……算了，我也不管你是廂軍還是禁軍，也不管你們是哪兒來的，只要你們是大宋官兵就對了，兩浙路水師都指揮使大人有令，兩浙路所有的大宋水師都退到昌國縣以南，不得與金人衝突，違令者斬。不管你們是哪兒的官兵，你們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不得招惹金人。」

「豈有此理。」海盜們大怒，劉二蛋更是大罵出口，「放尼瑪的狗pi，什麼不得招惹金人，現在是我們招惹金人嗎，現在是金狗打到我們家門口來了，特么的你們這些懦夫不抵抗還不許別人抵抗，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楊志文以讀書人自居，說話做事時常講究一個斯文，這會兒聽了倒霉蛋的話他也不管什麼斯文不斯文，直接破口大罵：「所有的大宋水師全都退到昌國縣以南？虧你們說的出口，你知道昌國縣以北有多少大宋百姓嗎，那可是幾千上萬的百姓，水師全都退走，然後把那些百姓都丟給金狗？你們特么的還是大宋的官兵嗎，你們到底拿的是大宋的俸祿還是金國的俸祿？養只狗都知道維護主人，你們這些所謂的大宋官兵倒好，金狗來了就巴巴地將自家百姓送到金狗面前，朝廷養你們這樣的廢物有什麼用，還不如多養幾隻狗，狗都比你們這些廢物更值得依靠。」

群情激奮，海盜們紛紛破口大罵，若非文青就在旁邊看着，只怕這些激動的海盜會衝上來將倒霉蛋撕成碎片然後生吃了。

倒霉蛋被罵得抬不起頭來，滿臉羞愧，卻忍不住辯解兩句：「這又不是我們的意思，我們只是小兵，只能聽從上面的意思，水師都指揮使大人勒令不得招惹金人，朝廷更是三令五申要對金人避讓，我們這些小兵又有什麼辦法。」

「母的，朝廷讓你吃shi你吃不吃？」劉二蛋怒氣勃發，手指都指到倒霉蛋的鼻子上，大罵：「你們這些士兵特么的還是不是男人，那是金狗，以金狗的德性你們以為百姓還能有個好，殺人，放火，搶劫，奸yin，有什麼事金狗做不出來，你們將百姓送到金狗的手上，你們以為百姓會落個什麼下場？」

楊志文憤憤地道：「今日金狗殘害的是昌國縣的百姓還有我們這些海盜，明日金狗就能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你們的父母妻兒，以金狗的殘暴，他們殺人之前不會詢問被殺的是什麼人，他們劫掠之前也不會管要搶的是誰，你們現在對金狗卑躬屈膝，難道你們以為金狗在面對你們的父母妻兒的時候會看在你們曾對他們奴顏卑膝的份上放過你們的家人？」

「今日遭難的是昌國縣的百姓，你們不出頭，他日輪到你們的妻兒老小落難的時候，也不會有人為你們的家人出頭。」

倒霉蛋無法反駁，被罵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文青擺擺手，海盜們這才慢慢停了下來，卻依然深情激憤。

「我是不會走的，」文青對倒霉蛋說道：「就跟他們說的一樣，上萬百姓落到了金狗的手裏，讓我對金狗退避三舍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禍害我們的百姓，我做不到。」

「可是這是都指揮使大人的命令，」倒霉蛋的一句話就讓海盜們重新騷動起來，然後倒霉蛋不得不換個說法，「大人願意為百姓出頭，我非常佩服，但是大人畢竟做的是大宋的官，朝廷三令五申不得招惹金人，大人此去迎擊金人，即使能大勝而歸，朝廷不但不會獎賞，反而會將大人治罪。為大人的前途考慮，我覺得大人還是退去為好。」

文青覺得跟這個倒霉蛋說不到一塊兒去，於是敷衍道：「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如果沒別的事的話，你走吧。」

倒霉蛋雖然看出文青明顯在敷衍，不過他可不管這個，對他而言只要他把話帶到就好，這個海盜窩他是不想再呆了，也就順勢告辭，「是，大人，小的這就告辭，還望大人派船送小人一程。」

文青擺擺手，「給他一隻船。」

劉二蛋讓人找來一艘小木舟，然後將倒霉蛋趕了上去，至於這樣的小木舟能不能在大海中航行，倒霉蛋能不能回到昌國縣，這些劉二蛋都是不管的。

送走倒霉蛋，劉二蛋有些擔心文青真的離開，不禁勸道：「還望大人不要退兵，只要大人能救下我們的妻兒老小，我們願意投入大人麾下，定當唯大人馬首是瞻。」

其餘海盜紛紛出言附和，他們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文青了，生怕文青被那個倒霉蛋說動了，要真是文青退兵，那可是糟糕至極。

文青笑了笑，下令：「派出快船先行去北界打探金人的消息，其他人都準備糧食和淡水，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

「是，大人。」劉二蛋大喜，高聲應諾。

第二天，文青帶着三十艘飛剪船和二十艘福船出發，百餘艘海盜船隻來了二十多艘，都是大船或快船，其餘的海盜船文青都看不上，乾脆就將那些船都留下來保護島上的女子和老幼。

飛剪船的速度讓海盜們非常震驚，雖然馬來水手還沒有完全訓練好，但是他們依然能將飛剪船開出高達十節的速度，十節的速度讓海盜們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這樣的高速他們別說看，連聽都沒有聽說過，而且當他們聽說這還不是飛剪船最快的速度，最快的速度要比這還高出一半之後，海盜們極其無語。

大船的速度一向不如小船，象飛剪船這麼大的船還能開出這樣的飛速，這還讓別的船怎麼活？

因為有海盜船的拖累，加上那二十艘福船的速度也不怎麼高，船隊只以六節的速度航行。

正慢慢悠悠地趕路，瞭望手突然來報：「大人，西北方向發現大隊船隻，有三十多艘……西南方向也有，數量也差不多，啊，此時正是西風，他們佔據了上風口。」

海盜們沒有望遠鏡，他們得到文青的通報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不過文青下令準備迎敵，他們相信文青總不至於消遣他們，連忙照做。

其實海盜們也沒什麼可以準備的，他們不用準備火炮，床弩也不多，船隻的速度也就那樣，上風口被占他們也無法再去搶佔，只能降帆，並原地準備防禦陣型，並分發武器。

「傳令，讓閔統領帶十艘飛剪船往西全速航行，繞到敵人後方，注意沿途避開敵船，不要讓敵人發現。」

收到命令之後，阿和帶着十艘飛剪船脫離了船隊，往西而去，船上的瞭望手都有望遠鏡，可以很輕易地避開敵人。

西邊漸漸出現白色的船帆，然後數十艘船從西北、西南兩個方向冒了出來。

海盜們大驚。

「啊，真有敵人。」

「是金人，西北、西南兩個方向都有，我們被伏擊了。」

「伏擊個鬼，我們早有準備，算不上伏擊，不過金人搶佔了上風口，現在是西風。」

原來是金人，文青也顧不得思索金人是怎麼收到消息然後跑來伏擊的，大敵當前，現在的任務是打仗。

「飛剪船從北、南兩個方向繞到金人的側面，告訴飛剪船的船長們，他們可以先行攻擊，但不得與金人接舷。」

「福船前行兩里，然後原地防禦，以戰列線迎敵。」

「讓海盜船原地防守，現在還用不着他們。」

十九艘飛剪船升起了幾乎所有的船帆，然後分成兩撥，從北、南兩個方向以一種讓海盜們瞠目結舌的速度向金人繞了過去。

二十艘福船往前航行了兩里左右，然後降半帆，二十艘船分成兩排，兩排各十艘船，然後，在海盜們驚訝的目光中，二十艘福船勒轉船頭，以船隻的側面迎向金人衝來的方向。

「官兵這是在幹什麼，他們怎麼用戰船的側面對着敵人，那不是找死么？難道官兵是想跟金人直接接舷？也不對，接舷也得用船頭對着敵人，哪有還沒開打就亮出自己側面的，那根本就是送死。」劉二蛋糊塗了，想不明白文青的手下是準備幹嘛，海戰不是這麼打的啊。

楊志文也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地道：「我也想不明白，大概是官兵特有的戰術吧，我們打海戰畢竟不如官兵，看不明白也是很正常的。」

劉二蛋稍微一想，搖頭道：「也不像，我們又不是沒跟大宋水師打過，也沒見過水師用戰船側面迎敵的，用側面迎敵根本就是自尋死路，這應該不是什麼我們看不明白的戰術。」

「那你說說這是怎麼個道理？」楊志文兩手一攤，反問道。

劉二蛋無言以對。

「還是看看吧，這不馬上就要打起來了么，總能讓我們看明白的。」

「我是怕文大人吃虧，文大人要是敗了我們就沒有指望了。」劉二蛋終是覺得側面迎敵不怎麼靠譜，決定叫上海盜們過去幫忙。

文青發現了海盜們的意圖，詢問過後，卻哭笑不得，只得道：「讓他們去掩護福船的首尾兩端，不要擋住側翼，別等會兒被火炮誤炸。」

收到命令之後，劉二蛋雖然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卻也只得照做，帶着海盜跑到福船的首尾兩端佈防。

然後，金人來了。

（最近不知道咋回事，電視里老是放一些莫名其妙的電視劇，俗氣的故事、青澀的演員、稚嫩的導演，看起來就像是舞台劇，裏面的演員一板一眼的非常刻板，很教條化，這麼離譜的東西送到藝術學院做教材都算湊合，居然還能登堂入室地污染大眾的眼球，難道現在導演和演員也是憑關係搏上位，而不是靠本事吃飯？）

（感謝雪在飄散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