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雙眼

那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路易可以肯定，自己從未體會過那種奇妙。若用凡人的話語來講，那就好像和異性在蔚藍的天空下手牽手走在一片美麗的花叢中一樣……那個辭彙大概就是愛情……

他怎麼可能會有愛情？這根本就不可能，路易見過無數美麗的女子，有的女子的美貌能夠讓國王元帥放棄一切，有的女子的美貌能夠讓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為之瘋狂，但是……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會擁有愛情。

他一邊喘息著，一邊側眼望向那那個已經被周圍圍觀的女孩子們從地上扶起的C.C，此刻C.C的那張小臉上寫滿了委屈之色，令人不自覺的心疼。

但是……路易所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她的眼睛！

他放下了捂著胸口的胳膊，理都沒理那個金髮貴族一下，猙獰的面龐重新恢復成滿臉的嚴肅，他死死的看著眼中含淚的C.C，冷冰冰道：「怎麼回事！」

雖然說C.C和路易並沒有簽訂契約，不過很顯然，在巴爾多村一年的時光里，C.C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當做了路易的僕人，路易也同樣如此。所以，在面對如此憤怒的路易，C.C根本沒有膽子反駁她的話語，只是低下了頭，委屈的說道：「我……我不知道……」

C.C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

「……」

路易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剛剛那種彷彿靈魂一樣的衝擊讓他實在是有些震撼。見C.C如此委屈的模樣，他也沒有道歉的意思，只是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接著就要向外扯。

「放手！」

路易的無視顯然引起了那名貴族的憤怒，只見他怒吼了一聲，緊接著那數名士兵瞬間便沖了上來，作勢就要拿下路易。

「請不要這樣！」

路易對於金髮男子的威脅根本視而不見，關鍵時刻，還是C.C出了聲。只見她任由路易拉住她的手臂，因為用力過大的緣故使她的臉上多少有點痛苦，但她還是沒多說什麼，只是緊張的對著貴族道：「這是……這是我的主人，請您不要這樣！」

「什麼？主人？」

「如此美麗的姑娘竟然是別人的僕人？該死！絕對不允許！絕對！」

聽到了這席話，第一個激動的不是那金髮貴族，而是周圍的群眾，只見他們一個個眼中冒火的看著路易，彷彿是要生吞了他一般。

「主人……」貴族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死死的望著路易，咬牙切齒道：「這位先生，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路易可沒工夫搭理他，他用力一扯C.C，將女孩子拉的一個趔趄，直接想要離開。然而不等貴族的衛兵上來，那群圍觀群眾便已經主動的包圍退路，憤怒的看著路易。

「放開她！你這個混蛋！」

「不許帶走她！想要帶走她，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跨過去！」

人們群情激奮的大喊著，外圍的人甚至直接抄起了不知道誰家放在門口的農具。見此，路易的臉色愈發陰沉，握著C.C手腕的力氣也越來越大，這讓C.C的眼中又閃過了一陣令人心疼的痛苦。

「區區普通人……」

這群人對於C.C的愛護，沒由來的讓路易心中生出了一陣……妒火！沒錯，就是妒火，這陣妒火出現的非常奇怪，就連路易自己也不清楚來源究竟是什麼。但是潛意識中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要在意這種東西。

他陰沉著臉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心中一動，一塊賢者之石憑空落入他袖袍下的手掌之中。

既然這群人如此不識抬舉，那麼接下來就……

「好了，鬧劇到此為止吧。」

一陣明朗的聲音驀然響起，緊接著這些憤怒的人們一怔，接下來竟主動的讓開了一個過道，數個身著紅黑長袍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了過道之中，他們的面容全部被隱藏在兜帽之下使人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只見他們緩緩的走進了這個包圍圈裡。而一看見他們，就連那個金髮貴族也不由的收斂起了臉上的怒容。

從帽檐下所露出的金色長發來看，打頭的很顯然是一個女人，就連袍裝都是女性特有的束腰長袍，她用著清淡的聲音對著路易說道：「這位先生，我想有些話我們可以私下談談。」

看到他們的第一眼，路易就知道這是自己幾天前所遇到的那個自稱教團的人。衣服都是一模一樣的黑紅長袍加兜帽裝配，不得不說這套衣服不論是在美觀程度上還是神秘程度上，都比路易的純黑色法袍高出了數個檔次。

路易沒有貿然進攻，很顯然這一次與上次的那個清秀男子不同，他們並沒有惡意。不過就算如此，他暫時也不打算聽由他們的調遣。

他必須要和C.C好好談談，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還有事，不要打擾我。」

拉著C.C手腕的力道絲毫沒有鬆開，路易繞過面前的這個長袍女子就要離開這裡，但是她身後的長袍之人也是瞬間堵住了那個路口。

「放心，有些事情我們會讓你知道——包括在這孩子身上的事情。」

那名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頭，緊接著，在哪帽檐下露出的，則是一雙血紅色的雙眼。

見到這一幕，路易微微的眯了眯眼，他低頭看了一眼委屈的C.C，緊接著又看了一眼這女子，心中微微有些瞭然。

「可以。」

那雙眼睛……又是那雙眼睛……和C.C左眼上標記一模一樣都是一個有著V字型印記的眼睛！

那女子聽聞路易的味道，嫣然一笑。緊接著，她蓮步輕移忽然靠到了路易跟前，緊接著二話不說就抬起了手，白嫩的手指直接放在了路易的肩膀上。

作為身體相對淳弱的奧術師，路易對於危險的察覺十分敏感。但是在這個女子的身上，他並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惡意，因此他並沒有閃避她的手指，任由她放在自己肩膀上。

「以南茜·喬娜之名，我們只是普通人。」

女子輕輕的說著，聲音低到幾乎只有隻有路易才能聽見。但奇怪的是，在女子話語脫口而出的一瞬間，周圍的人們眼中紅芒一閃，緊接著就彷彿忘記了剛才的事情一般，掉頭就走，人群不一會便散開了。

那名金髮貴族同樣如此，只見他臉上剎那間恢復了原本的冷淡，隨後也不看路易和C.C，直接轉過身去，在一名士兵的幫助下登上了馬車，數名士兵簇擁著馬車，在馬夫的驅趕下，馬車也咔噠咔噠的調頭駛離這裡。

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人們紛紛的重新去做自己的事情，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沒有人看他們一眼，這群身著紅袍的人和黑袍的路易以及C.C就跟被遺忘的透明人一般！

「請這邊走。」

女子重新低下了頭，用帽檐遮蓋住了雙眼，只見她微微轉身，對著路易做了個請的姿勢。

『有意思。』

路易臉上不動聲色，他剛想抬起腳步想要向前走去，而這個時候來自手中的握力突然傳來，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捏著的C.C。

雖然說之前的事情讓他心中有些失衡，但冷靜下來之後，路易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憤怒，他微微低下頭，望著那張淚痕已經乾涸的小臉，心中……竟然出現了心疼的感覺！

潛意識中，彷彿總有一個聲音再告訴他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順其發展就好。但是作為奧術師，路易怎麼可能不在意這些？但此刻，他也沒工夫多家深究，強行壓下心底對自己心態這突如其來轉變的不適，緊接著他鬆開了那緊緊捏著C.C手腕的手掌。

手腕一松，C.C頓時如獲大赦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腕，她吸了吸鼻子，一邊用手掌揉搓著自己那已經出現了淤青的腕部，一邊可憐兮兮的抬眼看著路易那冷淡的面龐，但什麼也沒說。

儘管那一頭柔順的長發變成了短髮，可C.C的可愛一點也沒有消失，她用這幅面孔看向他人原本應該是一個很喜人的場景。可是在路易眼中，她那散發著猩紅色光芒的V字型瞳孔卻將這可愛的面孔完全破壞，反而增添了數縷神秘之色。

終究，路易還是沒說什麼。他只是轉過頭去，跟著那些穿著黑紅色長袍的神秘人一起走向前方。

『路易大人……』

看著路易的背影，C.C眼中泛出無盡的失落。

她當然知道自己獲得了一種怎麼樣的力量，可是從事情開始到現在，也才不過十天而已。她還沒辦法讓自己從路易大人的小女僕那個身份中扭轉過來，她習慣了仰望這個將她從奴隸恢復自由的大人，就算是被這名大人打罵……這也應該是正常的事情。

『路易大人討厭現在的我嗎……』

她低下頭去，一金一紅的眸子閃過一絲苦澀。而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一陣聲音。

「你還在等什麼，走了。」

C.C豁然抬起頭來，陽光映射著她半張臉，透射出陣陣誘人的光澤。下一秒，一絲笑容在她的臉上綻放了開來，她連忙抬起腳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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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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