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心魔尤在

第三十四章 心魔尤在

第三十四章心魔尤在

在心靈相通的情況下。雖說與外界的配合算不上天衣天縫,但此時李治也無法特地抽出人手來,專門抓他。為此,雖然皇宮上下戒備森嚴,但唐子謀憑着強大的五官,提早避開。一路上,很輕鬆的避開了。

本來,唐子謀是準備去尋找影子的蹤跡。但此時二人的感應已經恢復,唐子謀已經能大體感覺到影子的位置。

坐鎮皇宮的幾位高手,唐子謀從未接觸過。因為每一次接近,都會被其陣法或是下人擋在外面。這有數的幾位高手,雖然沒有太大的權利,但在某一方面,卻又臨架於皇權之上。

他們被統稱為供奉,吃着皇糧,安心的修鍊,卻不受皇家管束。只需要發生滅朝之威時,出手相助便行。

唐子謀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有多厲害,但肯定不是他現在所能對付得了的。一開始,唐子謀便打算避其鋒芒。對於這些世外高人,唐子謀可是連碰都沒有碰一下的打算。對方的一根小手指頭。指不定就能把他給掂成一堆灰。

而根據他所感應,影子現在應該到了一處供奉所暫住之地。很顯然,影子應該與對方暫時對上了。雖說自信於影子的實力,但唐子謀可不想現在過去給影子增加負擔。影子自保能力應該不成問題,但若保他的話,萬萬做不得的。

唐子謀暫細想了一番,便取消了原先的打算,決定單獨一人離宮。

與影子之間有心靈之間的感應,離宮后,自不需擔心影子與失去聯繫。

打定主意后的唐子謀,便臨時改變決定,轉向離宮的路。

如今整個皇宮上下,都被圍得跟鐵桶似的。一開始還好,越是往外,時不時的能看到,集結起來的隊伍,隨時在走動。如今如臨大敵,個個都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小心翼翼的防範。唐子謀所處之處,已經隱約能聽到宮外的喊打喊殺之聲,不絕於耳。

甚至偶有慘叫之聲,偶有傳來。

因為金光的獨特,唐子謀悄無聲息的站在一顆茂盛的樹枝後面,於半空中觀察著四周的敵情。在看到那比螞蟻搬家般的密密麻麻一般,僅僅是看看,便令人感到頭皮發麻。想要從這裏離開,潛伏出去應該非常困難。

唐子謀眯眼掃了眼四周。觀察了幾分鐘后,從樹上跳了下來。

一群流動哨正提着長槍,路過一道灌木叢邊,正轉過彎時。最後一個人,雙腿不自然的抖了下,跟前面的人低聲說了一句,便快束的鑽到了灌木叢之後。他挑頭四處看了下,在發現沒有人注意時,便抖著褲檔,準備方便一下。

一雙手,突然如閃電一般的摸到對方的脖子上。可憐的傢伙,臨死前所見的,只是一道黃光閃過。

唐子謀快速的把人拖到灌木叢的深處,幸好這地方僻靜,自然不需要擔心有人會發現。

不出一分鐘后,唐子謀已經完全的改頭換面。他的臉上,也被上了膜黃色的妝扮。

唐子謀的化妝技術雖算不上是大師,但也算是略通上此道。再加上此時是深夜,他的身材與剛剛那人也有幾分相似。只需輕輕低着頭,便沒人發現不對勁之處。

經過唐子謀不短時間的觀察之後,確定這個流動哨是唯一一處。最為接近宮門之處。

唐子謀邊提着槍,表面沒有什麼異象,眼睛的餘光卻四處觀察四周。

唐子謀此時所在為西宮門,他遠遠看着騎着高頭大馬,身着盔甲的那位將軍,應是派來鎮守西宮門的。令唐子謀有些意外的是,對方出忽意料之外,居然是一個老熟人。

當年剛離開棋老,在華江鎮守的那位司南司大將軍。沒想到幾年不見,這位的身價倒是漲了,不在守那苦寒之地。而司南身邊的年輕人,倒也相當眼熟。唐子謀想了想,終於認出對方正是那司南長子司印。當年的小鬼,穿着的那一身。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現如今也是一翩翩少年郎啊,唐子謀暗贊著。

對於這個便宜弟子,唐子謀還是有些不錯的印象。壓低着頭,唐子謀盡量繞着這兩父子。雖說當初相處的時日並不長,但這些上戰場的兵將,特別是一些老油子,都長著一雙毒眼。那眼光,老辣得緊。唐子謀跟麟王手下那些打仗的能手接觸頗多。有幾位,僅僅能從眼神或背影等等,就能認出曾見過的人。

司南有多厲害,唐子謀了解的並不詳細。但司南是個老將領,雖不能說是百戰百勝,但他經歷的戰事,足可以稱為一個老將。唐子謀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大意,而被漏了底細。

若在這種地方被發現……

唐子謀打了個冷顫。掃了眼跟螞蟻窩裏的螞蟻一般多的士兵。光看上去,估摸著唾沫丁子也能淹死人。唉,大楚物大地地博,人口多得就算內戰消耗,也比東秦與中吳人口的總和還要多。

打定主意,一心不想惹麻煩的唐子謀,一門心思的琢磨著該怎麼從這裏出去。

離正門還有一點距離,以他可憐的武功,可甭想離開單槍匹馬的離開。而隨着宮外金弋撞擊之聲越來越近,再此處久留的話,即將會被拖入慘烈的戰場。

戰場是憑武力生存的地方,若智慧這種東西,在炮灰級的正面對決中,估摸著只起到指甲尖大小的作用。若不是有金光護體,唐子謀絕對不會冒險從正門離開。

「第一、三、五、七大隊,隨我前去正門支源。」

唐子謀正四處打量,準備伺機而動時,身邊的人卻突然扯了扯他,低聲道:「兄弟,還愣著幹嘛。將軍這幾天心情可不爽,偷懶可是會挨軍棍的。」

聽到那人的話,唐子謀不禁一愣,有種不好的預感。頭一扭。果然看到他所在的小隊,已經開始向司南所騎之處集合。

從以前對司南的認識,以及四周的人來看。此人御軍應該極嚴,四周都是小隊中的人,現在想要脫離,卻已經是晚了。別看此時這裏極為平靜,但若是有人發現他的身份,恐怕將會一擁而上吧。

無耐之下,唐子謀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拿着磨得擦得閃閃發亮的長槍,唐子謀歸到了他的隊伍中。

他是一名小兵,毫不起眼的小兵。他應該慶幸。他不需要騎馬。否則,不需要臉上這臨時的易容,光是他鱉腳的騎術,就能讓他露出破綻。

說句毫不客氣的話,唐子謀那可憐的騎術,離合格都遠得很。

苦笑中的唐子謀,與在大部隊一起,離正宮宮門越來越近。他雖然想從這裏大搖大擺的離開,但沒有想用這種方法的意思啊。

唐子謀已經感覺到,那浮在空氣中的濃濃的血腥味。

雖然有金光護身,但若是出現在戰場上,早晚會被人發現不妥。抿著唇的唐子謀,也不再掩飾,盡著自己最後的努力。戰場如殺場,唐子謀偏低的個子,很快被淹沒在人群之中。想要離開,必須要等隊伍散開。而隊伍散開之時,恐怕同樣也是反賊進攻狂熱之時。

正當唐子謀因為戰場殺氣,而有些焦躁不安時,從影子那邊傳來的感應,令唐子謀不由略鬆了一口氣。

那一邊,影子因為唐子謀已經潛伏出來。在擺脫了攔路的敵手時,影子便不再久留,轉身便向西宮門飛去。

原本與影子糾纏的供奉,見影子毫不猶豫的反身離去,遲疑了片刻之後。見影子幾個頓閃之後,身影便消失於黑暗之中,便頓住了腳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而另一個手持着朱紅弓箭的供奉打扮,鬆開了自己搭在弓弦上的五指。

「為何不出手?」

「氣息很詭異,懷疑是那個魔功。」

「那個?」

「……難道,是那個。」

「很可能。」

兩個供奉突然不再說話,四周陷入了沉默的恐慌。

「傳說是真的?」

「無風不起浪。」

「發瘋?」

「成魔。」

「?」

「僅此一步,可怕的男人。」

兩個供奉轉身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兩個人一向平靜無波的眼神,深處藏着一抹淡淡的恐懼。兩個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另一邊。唐子謀手裏已經換了一把長長的砍刀,他身上的外衣,已經被砍得七零八落。但詭異的是,他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不會引起什麼注意。偏偏現在是深夜,那每砍在身上的一刀,身上被砍中一處,便會有一抹金光閃過。

若是武功夠強,細細仔細打量的話,一定能看清,那金光上,閃著怪異的符文。

一次兩次,倒不能讓人以為唐子謀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護身。幸而唐子謀身上穿着羽織,外衣雖碎,但裏面的羽織,卻露了出來。那不時閃過的金色符文,在黑夜中尤為明顯。

唐子謀簡直就好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時不時身上閃著光芒。

本來,有着羽織保護,身上的護體金光不會閃現。偏偏除了能夠控制的金光外,那些不受控制的金光。深怕他會蹭破一點皮,一有刀槍擊過來,那不受控制的部分,瞬間便會跳出來。結果,貼身的羽織沒啥大問題,那該死的金光不聽話的跳來跳去,討厭之極。

幸虧這是戰場,就算有有心人注意,也因為此時是非常時期,就算唐子謀身上有異常。這些殺紅了眼的敵我的士兵,可沒有時間管唐子謀身上的異常。但唐子謀怕有人認出他來,還是抹了把血在臉上。但身上保護自己的羽織,唐子謀不可能脫掉,自然就要冒着被發現的可能性。若是可能,唐子謀恨不得跳進血池裏,把自己變成一個血人,面目全非了才好。

所以,從外表上來看,唐子謀渾身鮮血,看起來極為慘烈。除了缺少染血的傷口,唐子謀就好像是從血堆里爬出來一般。

所以,當影子趕到此處,第一眼就認出了無數人群中的唐子謀。

雖然從心靈感應上,隱隱約約能夠確定唐子謀安全無礙。但當看到唐子謀化為血人時,影子因為不想被發現,而強忍住的濤天怒火,再也沒有辦法忍耐住,完全暴發出來。

一股冰冷的殺氣,在整個西宮門上空,完全傳染開來。

在大楚皇宮地底某深處,在這股嗜血氣息傳遍整個大楚皇宮時,某個盤於石床之上的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黑暗之中,血紅的,無情的,嗜血雙眼。

影子接近戰場時,唐子謀便感覺到影子的存在。但當影子那可怕的氣息開始渲染開來后,唐子謀便暗叫不好。若是讓影子發起瘋來,這裏沒幾個人能活。

有了影子便等於有了底氣,唐子謀也顧不得金光帶來的反應,轉眼間便到了影子伸邊。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拍拍影子的後背,安撫著。在暴怒的影子身邊,唐子謀的氣息,不禁的柔和了幾分。

只有這樣,影子才會以最快的速度平和下來。

明明只短短几十天的時間,唐子謀卻感覺自己好久未見影子。安撫著身邊的人,明明氣息還是熟悉的,但卻又帶着一點陌生。

影子的氣息,狂暴得讓唐子謀以為自己身邊站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暴龍。

以前剛收下影子時,影子也不是沒有發瘋過。但影子再怎麼發瘋,也不可能如此失控。原來前些日子的感應不是錯覺,影子的情緒正在失控中。若不是身上的血更容易引發影子的失控,唐子謀很想抱住影子,安撫他暴烈的情緒。

影子很聽話,只針對於唐子謀一個人。當唐子謀想讓他冷靜下來時,他便能完美的控制自己,把心底那隱藏着的野獸,狠狠的壓下去。

他就像一隻被順毛的野獸,乖乖的趴在主人的懷裏,不再有什麼異動。

皇宮深處,那雙血紅的眸子,緩緩的閉合起來

一根長矛,突然狠狠的刺了過來。而從長矛所刺方向,正是唐子謀的後背。明明金光像感應到什麼,唐子謀卻看也不看,輕輕的安撫著。

一隻乾淨的手,突然伸出來。飛快的來矛在這隻手的一抓之下,居然被抓個正著。對方黑衣蒙面,明顯是自己人。唐子謀眉頭一挑,體內擁有怪異金光的他,對於別人的武功深淺,有着非常直觀的了解。

對方實力不俗,但從那體內散發的淡淡檀香,很陌生的味道。這人露出欣慰眼神,令唐子謀的腦子裏,冒出一連竄的問號。

「走吧。」

先不管對方身份,唐子謀輕輕在影子的耳邊低聲說道。

聽話的影子,自然是唯唐子謀命令所從。於是,毫不猶豫的聽從命令,影子伸出手,直接摟住唐子謀的腰身,腳下輕點,踩着這些人的頭頂,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離開。至於那些攔路阻截的,自然被暗埋伏在人群之中。有人追過來,便直接截殺,毫不留情。

好累!!

趴在影子的懷裏,雖然對方的氣息充滿了血腥與暴戾。但唯有影子的氣息,卻讓唐子謀放鬆下警惕,閉着眼睛,安心的休息著。

在皇宮裏的提心弔膽,似乎在這瞬間,便化為了無形之物。

至於其他的那些瑣事,唐子謀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管你什麼事,反正有影子在,就不必擔心自身的安全。如此想的唐子謀,自然很安心的靠着影子安心休息。

而影子,更是一個不會關心外事的人。

這叛亂的結果是什麼,唐子謀無法在意,影子根本不在意。

於是,主僕二人,呆在天地樓里,暫作休息。

李治因為叛亂一事,自然忙得是焦頭爛額,顧不上逃出皇宮的唐子謀。所以,酣睡過去的唐子謀,足足睡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一睜開眼睛,唐子謀便對上了一雙血紅的,如那血紅寶石一般的漂亮雙眼。眨了眨眼睛,正對着影子那痴痴迷迷的臉。看着影子那模樣,唐子謀甚至有一種,『深怕挪開眼神,眼前之人就會消息』的感覺。雖然只是感覺,但與影子有着心靈相通的唐子謀,自然不會這僅僅是感覺。

甚至只是剛剛睜開眼,唐子謀便能感覺到,整整休息的兩天時間裏,影子一直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呆在這個房間里,哪裏也沒有去。

休息了兩天,精神大好的唐子謀,伸了個懶腰。

他強硬的把影子壓在床上,命令這個男人必須要休息。唐子謀知道,在他不在的日子裏,影子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表面上雖然不錯,不過也僅僅是強撐著罷了。

看着閉目休息的影子,唐子謀輕輕嘆了口氣。他伸出手,輕輕的撫著影子的面頰。就這麼幾天裏,影子居然消瘦的如此厲害。

穿好衣服,唐子謀坐着陪了影子一會兒,感覺肚子有些餓,才起身準備離開。

哪知才一起身,唐子謀才發現自己的袖子被人抓在手心裏。唐子謀伸手,小心的割開自己的袍角。若是動影子的話,動作稍大點,一定會把人給驚醒。

唐子謀動作很小心,自認為做得悄無聲息。但唐子謀剛走一步,便感覺一道凌厲的視線掃向自己。一轉身,正是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的影子。那雙眼睛,如同小獸一般,讓人看得難以下定狠心。

唐子謀一瞪眼,冷哼道:「閉上眼睛休息,這是命令。」

命令二字落下,影子如挺屍一般,挺直了身子。那雙眼睛緊緊的閉着,一副完全服從命令的模樣。但那緊繃的肌肉,距離好好休息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唐子謀也僅僅是輕輕搖了搖頭,便小聲的退出了房間。

一開門,居小小正笑眯眯的守在門外。看見唐子謀出來,眼裏忍不住一陣陣激動。也不用唐子謀吩咐,便自動打水擠毛巾,忙得團團轉,那模樣,別提多勤快了。

待收拾好了,那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冒着熱騰騰的香氣,正等著被人享用呢。

論起侍候人呢,雖說影子很合自己心意,但居小小卻是服侍的最舒心的。這小東西,永遠都能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唐子謀吃着,居小小在收拾完之後,開始對天地樓的事情,細細的報告起來。

當無意中聽到影子過來時,身邊還跟着一人時,唐子謀吃飯的速度頓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又開始扒飯。餓了兩天的感覺,絕對不好受。

至於仍被關着的段無涯與面具男,唐子謀聽過就算。哼哼,他可是很小心眼的男人。當初要不是段無涯這個混蛋,他又怎麼會落到李治手中。雖說現在安全脫險,但讓他擔心受性的事實,卻是不能倖免。

心中有一把小算盤的唐子謀,開始打得噼哩叭啦的響。

吃完飯後,唐子謀自然拜訪了一下影子請來的高人。

能夠讓影子請過來的,唐子謀還真好奇對方是何方神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

面對唐子謀時,無相大師很乾脆的拿開了自己臉上的面罩,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對於這位僅有一面之緣,印象還頗為深刻的和尚,唐子謀自然是記得一二。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來救自己。

他跟少林,應該沒有什麼根源吧?少林雖然自稱什麼我佛慈悲,但也絕不會如此乾脆的救一個不相干之人。而且,以影子現在的江湖名聲,少林更不會普渡到他的身上。

在唐子謀進了房間之後,居小小關上房門,並勒令不許任何人以任何借口靠近此處。

而居小小本人,則站在門外不遠處,隨時候着。保證如果唐子謀出聲有任何需要,他絕對能第一時間進來侍候。

居小小耐心的等待着,直到房間里點上了油燈,一直談到許久許久,房門才被從時面打開。而當門打開時,居小小發現,唐子謀一直含笑的臉,難得的多了一分嚴肅。

居小小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讓唐子謀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

不過影子帶來的人相當神秘,來到天地樓后。沒有除過面罩,沒有開口任何話,更沒有任何錶達身份的東西。只知道,對方是個男人。

這個引起了居小小一分好奇之心的男人,在與唐子謀的一番談話之後,便收拾東西,直接獨自一人離開。這也間接證明了,此人應與影大人無關。

神秘的助拳人走了之後,唐子謀便把自己與影大人關在一起。

接下來的幾天裏,唐子謀把天地樓的事處理完,便帶着影子直接離開。而居小小一直認為會死得很慘的段無涯二人,居然什麼事都沒有,直接點了他們昏穴,隨便找了個地方就放了。

「聽說中吳最近不打仗,那裏的太陽花開得極好,去看看也是挺不錯的。」

唐子謀留下這句話,便帶着影子坐上了去中吳的船。

這一切都發生了太快了,快得居小小直轉不過彎了。怎麼,怎麼剛從大楚皇宮裏離開,便要提着行禮去中吳呢。就算要離開大楚,不是也應該去東秦才對。

為了提醒唐子謀,居小小還小心翼翼的把東秦朝堂所發生的事,撿了個大概講了一遍。唐子謀邊聽邊點頭,但最後卻沒有說去的意思。

奇了怪了,居小小的小腦袋瓜子裏,充滿了無數的問號。

不過主子的事,既然決定了,他也不便多問。反正中吳也有天地樓的勢力,雖說薄弱了點,但照顧一二,還是能的。利用天地樓的渫道,唐子謀主僕二人,包袱款款,直接登上了離開的大船。

也合該唐子謀運氣不錯,行船十幾日,離開大楚境內不到一天功夫,李治便騰出了功夫。雖然只是短短几個時辰的相差,但天高地廣,大楚人再多,李治也不能無限的跑到境外,卻搜一個擅於隱藏的人。

不過,不死心的李治,還是派人在去東秦的幾道關卡上留了人手。若是運氣不錯,自然能夠碰到。只可惜,李治的運氣實在不佳,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急着回東秦的唐子謀,居然帶着影子去了中吳。

因為失去了唐子謀的蹤影,震怒之中的李治,把平叛后抓到的反賊,朱紅大筆一揮,統統拉出砍了頭。十幾個頭目,甚至罪連九族。幸而天地樓的人,早就把樓里的人手收回手,自然沒有什麼損失。

整個大楚上下,連日裏搜查了十幾個鋪子,反賊的窩點,抄了好幾十個。這股清除餘黨的大風,吹了近大半年時間。直到李治的脾氣有所平息,才略好了一點。

而這段掃除餘孽的日子裏,大楚百姓同樣是膽顫心驚,甚至連鄰裏間的交談也下意識的減少。深怕被官府的人拉進死牢,誅九族倒不會,但三族同罪,那也是不輕的罪責。

而在東秦的麟王府,同樣盼著唐子謀回歸的軒轅戒,收到一封唐子謀飛鷹傳書。

「三個月後回歸。」

就這麼一封莫明其妙的信,若不是確定唐子謀安全的離開了大楚皇宮,指不定這位麟王心焦成什麼樣了。

而不管這些牽掛他的人怎麼樣了,唐子謀卻已經與影子,踏入了中吳的地界。

此時的唐子謀,正盤坐在長約兩三丈的一葉扁舟之上。在另一頭,影子正站着,正滿頭大汗的學着如何這小舟撐得又快又穩。他自己是沒有任何關係,但主子就坐在船上,影子自然力求做到最好。

「影子,你看過大海嗎?」。唐子謀看着河水,突然問道。

「海?」影子搖搖頭。

唐子謀比了個手勢,笑眯眯的說道:「聽說在這三國之外,是被大海包圍着。蔚藍色的大海,無邊無際。大海上有着無數的小島,藏着前人的寶藏。現在的我,也沒有真正的見識過大海。影子,等我的願望達成了,我們一起敖游大海,怎麼樣?」

想着跟主子,兩個人單獨的在一起,不管是在什麼地方,影子都覺得開心。一聽唐子謀的建議,影子哪有不點頭的。連那對眉頭,也不禁舒展開來。見影子心情不錯,唐子謀也不禁露出真心的笑容。

他伸手,掬起一湖水,輕輕拍在臉上。頓時,一股涼爽之意立刻傳來。好舒服,臉上的毛孔似乎也舒張開來。看了眼全神貫注的撐著扁舟的影子,唐子謀眼睛一轉,捧起水,往影子身上潑去。

影子站在那裏,不避不讓,硬生生的承受了這麼大捧水,頓時變成了落湯雞。

看着影子的頭髮濕得滴水,唐子謀不禁忍不住挑眉道:「你怎麼不讓啊?」

影子站在那裏,沒有開口說話。但傳達過來的意思很明顯,是主子潑過來的,幹嘛躲?恐怕別說是唐子謀潑水了,哪怕是潑毒藥,影子也會站在那裏,一躲也不躲一下。

「真沒意思。」又潑了幾下,唱着幾場獨角戲的唐子謀,很快就感到沒趣起來。

感覺自己似乎做錯的影子,乾巴巴的站在那裏。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唐子謀倒也沒在意,他坐在扁舟上,雙手抱膝,下巴放在膝蓋上,痴痴的看着這片一望無際的湖水。他開始講起前世關於海外的一些故事,也不管與這世符不符要求。想到哪裏講哪裏,最後說得興起,還哼起了一首外國的名曲。

而影子只靜靜的聽着,許多地方明明聽着不對勁,但那認真的模樣。恐怕誰說出相反的話,百分百認為對方胡言亂語。

到了中吳,唐子謀帶着影子,完全沒有做事的意思。反而拉着影子,開始在中吳有名的都城裏逛起來。

有一種花叫做太陽花,綠幽幽的支杆,巴掌大小的金燦燦的花,跟太陽一樣。每當春天來臨時,那滿地滿地的金黃之色,如那太陽一般。只坐在一邊,靜靜的看着這些隨風起舞的小太陽。

太陽花有着極強的生命力,只要一顆種子掉落到土中。哪怕是在石頭縫裏,也會努力伸展着「嬌軀」,迎光而生。所以,雖然這種花個頭很小,繁殖能力強。但因為太陽花的花語,被許多人所喜歡。

當你站在群花之中,仿若有種被陽光包圍的感覺。

唐子謀讓影子隨便坐在太陽花的花群中,抽出在書店買的文房四寶,把紙鋪在一塊比較平整的石塊之上,磨着墨水,開始細細的打量著隨意坐在那裏的影子。

唐子謀畫畫,一向很少畫人。當黑衣紅髮的影子的身影,坐落在花叢中。紅色與金色,相應相輝,居然耀眼的異常。寫上自己的大名,待畫上的墨水幹了,唐子謀把畫卷好,遞給了影子。

影子愣愣的接過畫,看着畫中之人,眼中閃過一道光。他垂下眼,卷好畫,平復著心情,把畫重新遞給了唐子謀。

「怎麼?影子不喜歡我送你的畫?」唐子謀笑看着遞過來的畫,問道。

「送給我的?」不敢想信的影子,愣愣的重複了一遍。

「自然是送給影子的,我希望影子能好好的收好這幅畫。如果有一天,發生意外,我們暫時分開,你多留着做紀念。」

唐子謀這話剛一出口,手腕一下子被影子握住。抬頭,對上影子堅定的紅眸。

「不分開,永不分開。」影子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好好,不分開,不分開。」唐子謀連忙伸出另一隻手,安撫著心情激動的影子。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心情平復的影子,再次躁動起來。

那無相和尚說的話,他雖然不會全信,但也不會完全不信。重新見到影子的時候,從那氣息判斷,唐子謀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人皮凶獸。那不安定的氣息,讓唐子謀一直很介懷。

本以為幼年時見到的影子,經過他這幾年的細心教導,已經能夠壓制住這種本能的兇殘。結果,事情並不如他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影子從骨子帶來的本性,僅僅只是壓抑,卻並不是控制。這些年,因為跟隨在他身邊,影子看不出有任何異樣。但這次發生意外,雖說是被對方從影子的眼皮子底下截走的,但唐子謀並不認為是影子的錯。現在很顯然,影子並不這麼認為。

按無相大師的話,影子的本性若不能好好自我調控,若是失控起來,將會帶來所想像不到的可怕。一旦失控,當年造就了現在的影子,將會徹底暴發。

偏偏對於影子的師父,問起影子,影子卻從來沒有正面的回答。

影子在他被抓時的惡名,唐子謀現在也了解的甚是詳細。他不希望有一天,影子會失控。到那時,引來整個江湖的討伐。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大宗師境界的高手,結手同伐。

無相大師的話里,影子身具的武功,似乎一旦失控,將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在影子的身上。

這種情況,唐子謀決不允許。既然影子不肯說,但世上還有一個人,肯定能知道一些事情。

當初那個同是紅髮紅眼,如魔般存在的男人,獨孤紅。

第三十四章心魔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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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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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心魔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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