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卻還可以修鍊
「事情就是這樣，蘇姐，你覺得我是做了一個夢，還是我重生在這個世界。」
小小的溫室里，稻草鋪成的床鋪上，兩人並肩而坐，路小痴將那個似真似幻的夢境和盤托出，沒有一點隱瞞，最後轉過身來，看著蘇凝煙，問的很認真。
蘇凝煙一直都在靜靜的聽著，情緒並沒有太大的起伏，這刻她看著路小痴，眼裡的神色卻很是複雜，幽幽說道：「我希望你只是做了一個夢。」
路小痴苦笑了下，雙手抱在腦後，緩緩的躺倒在床上，感慨道：「其實不管這是夢，還是真實，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夢裡那些有關修鍊……」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頓住，剛剛躺下去的身子，蹭的一下就又坐了起來，雙眼灼灼的看著蘇凝煙，壓抑不住驚喜的低呼道：「是真的！」
蘇凝煙眨了眨眼睛，也即刻明白過來，但她面上卻不見有什麼歡喜神色，而是落寞的垂下眼帘，看著手裡剛剛扯過的一根稻草，一下一下的絞著手指。
「蘇姐……」路小痴雙手搭在蘇凝煙肩上，稍稍用力往下壓了壓，聲音也顯得有點低沉。
蘇凝煙默然片刻，忽然抬起頭來，欣然道：「你之前說的對，只要我是蘇凝煙，你是路小痴，這就夠了！管他是做夢，還是……重生？都不重要。」
路小痴猛然抱住蘇凝煙，動情的喊道：「蘇姐！」
蘇凝煙遲疑了下，也抱住了路小痴，輕輕的在他背上拍了拍。
「蘇姐，等我再修鍊了試試，之前太過震驚，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路小痴即刻跌枷而坐，運轉起夢裡主修的功法，開始嘗試吸納天地元氣。
蘇凝煙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閉上雙眼神情安詳的少年，心裡輕輕的喟嘆了聲，只要他還是路小痴，就夠了吧，可他真的是路小痴嗎？
隨著路小痴功法的運轉，一縷縷普通人看不見摸不著的靈氣綿綿而來，被他徐徐納入腹中。
「咦！」看著路小痴怔怔出神的蘇凝煙忽然蹙了蹙眉，她疑惑的伸手在空中撈了撈，總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觸摸到。
「呼！」路小痴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睜開眼睛，現在的他也看不到那縷飄來的天地元氣，卻能感覺到有一縷縷另樣元氣被自己吸納。
「怎麼樣？」蘇凝煙放下心中的疑惑，輕聲問道。
「蘇姐！我們撞大運了！」路小痴眉飛色舞，激動的說道：「夢裡的功法真的可以修鍊，我現在就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呢！」
「嗯。」蘇凝煙眉眼含笑，卻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以後再沒有人能夠欺負我們了！」路小痴激動的搓著手，如果不是這裡地方狹小，還不夠高，怕是早就站起來來回走動了。
「是的，我們小痴會變得非常厲害，蘇姐以後可就靠你保護了。」蘇凝煙淡淡的笑道。
「那是自然！」路小痴將胸口拍的咚咚響，用力大了點，牽動傷處也只是齜了齜牙，絲毫不減他的興奮勁兒：「等我再修鍊幾天，如果沒有什麼變故，我就給蘇姐找一部合適的功法，我們都要變成高高在上的修士……」
路小痴忽然頓了頓，疑惑的看著蘇凝煙，求證似的問道：「蘇姐，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我說的那種、修鍊之人嗎？」
蘇凝煙聳了聳肩，攤了攤雙手，反問道：「那我又該去問誰呢？」
「好吧。」真是問了一個傻問題啊，路小痴摸著鼻子苦笑了下，然後他眉頭一皺，看著自己的手，默然了一陣。
這是夢中那個自己的小習慣，每當遇到無可奈何的事情時，都會下意識的就去摸鼻子，好像就算是天大的事，摸一下鼻子都會迎刃而解一樣。
蘇凝煙也在看著路小痴的手，見他也注意到了這件事，笑著補充道：「這是你醒來后，第七次摸鼻子了。」
「好吧。」路小痴愣了愣，才苦笑的點了點頭，抬起到一半的手訕訕的放下。
「也不是什麼壞習慣，不用想著改掉。」蘇凝煙握住路小痴的手，搖了搖頭。
「改不改我都覺得有點彆扭……」路小痴故作爽朗的笑了笑，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肚子很不合時宜的咕咕叫了起來。
彷彿是不想讓路小痴專美於前，又像是不忍心他太孤單，蘇凝煙的肚子也咕咕的鳴叫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都笑了起來，同時說道：「哎呀，肚子又餓的受不了了！」
這是以前討不到吃的，肚子又餓的厲害時，兩人苦中作樂的方式，所以這刻說來，才會顯得極有默契。
「蘇姐，走吧，我們好像該出去覓食了。」路小痴朝屋門點了點頭，當先貓著腰往外走去。
看著路小痴的背影，蘇凝煙嫣然一笑，也貓著腰隨在他身後。
蘇凝煙這一笑，單看左邊臉頰，那就是傾人傾城，單看右邊臉頰，卻足以鬼哭狼嚎。
但看她那一臉釋然的樣子，似乎這刻才真正放下心結。
……
……
兩人並肩站在自家門外，聽著外間呼嘯而過的風聲，看著祠堂里漫屋紛飛的大雪，蘇凝煙感慨道：「這麼大的風雪，出門能討到吃的嗎？」
「當然能啊！我們現在可是准修士，而且還有可能是僅有的修士！」路小痴伸手在風雪裡波濤般起伏著，彷彿已經將整個世界都收歸己有。
「做了個夢，信心都膨脹到這種程度了啊。」蘇凝煙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奈。
「這算什麼，夢裡那些修士修到後來，移山填海可都是等閑之事呢。」路小痴閉上眼睛晃動著脖子，滿面陶醉。
「你也說了，人家是修到後來，你才剛開始，就想一步登天啊。」蘇凝煙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蒙在了臉上。
「好吧。」路小痴低著頭，聲音弱了下去，但又忽然抬起頭，充滿信心的說道：「我真覺得自己現在神清氣爽，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好好好，我們家小痴現在很厲害，吊打常三那伙人只若等閑。」蘇凝煙撇了撇嘴，很敷衍的語氣。
「那是自然！走，出去霸街！」路小痴高昂著脖子，用力往前揮了揮手。
兩人裹緊衣裳，縮肩塌背貓著腰，一頭扎進了漫天風雪之中。
這場雪還只是剛剛落下，積雪便已掩過腳踝，他們迎著風，走的非常艱難。
但真正的艱難已經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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