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父子爭吵
趙青澤背過身，陶醉其中的品了一口紅酒，然後用手指夾著酒杯柄托，彎下腰看著魚缸里在氧氣機發出的氣泡旁自由自在，游來游去的魚。
天誠站在父親的背後，那大概得有兩米左右的距離。當天誠抿抿嘴準備開口時，趙青澤看著魚群，頭也不回的張嘴說道
「是不是要問為什麼斷你的卡？」
「這是其一。」
「只要你來公司，好好繼承家業，錢你隨便花，花多少都行。」
趙青澤還沒有對天誠完全放棄希望，哪怕只有一絲，他也會虛無縹緲的期盼著。
「錢你給不給都無所謂，但有些事在你心裡能過去，在我心裡過不去。」
趙青澤緩緩的扭過頭，一雙深邃的眼睛黑的發亮，好像一口古井一樣深不見底，目光有些鋒利的盯著天誠。
「我去海靈了。」天誠淡聲說道。
聽到海靈二字，趙青澤的眼裡燃起了怒火，他慢慢扭過頭，盯著魚缸里的魚望了會兒，然後舉起酒杯就往天誠的腳下那片地板砸去。
「誰讓你去的？！」
玻璃做的紅酒杯哪裡受得了這麼大的衝擊力，落地的瞬間被碰的支離破碎，四分五裂。
杯中的紅酒飛灑出來，在地上淌成一片，還有幾滴在空中飄蕩的酒滴濺到了天誠的褲腿上。
趙青澤剛剛鋒利的目光已經變成了一道凌厲的閃電，彷彿一下要把天誠整個人擊穿。
「我媽讓我去的！」
天誠洪亮的聲音在空中飄蕩，在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有著前所未有的理直氣壯。
看著父親不說話，天誠看了看地上淌成一片的紅酒，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不知道你現在為什麼變得這麼如履薄冰，你的淡漠人性已經到了冷血至極的地步，甚至連殺妻之仇都可以不報。」
然後伸手沖著廚房一指，對著趙青澤吼道「爸！你醒醒吧，別再被她迷惑了，她現在已經把你迷的暈頭轉向了，言聽計從了。她就是個狐狸精，你知道嗎？！」
「你個混賬東西。」
啪一聲，趙青澤一個重重的耳光扇在了天誠的臉上，而天誠早已預料到了這個耳光的到來，他並沒有絲毫的躲閃，硬生生的挨下了這個巴掌。
「你打我有用嗎，你打我更說明你的膽怯，你那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掩蓋不了你懦弱的事實！」
天誠強忍住懸在眼瞼里的淚水，嘭一聲的摔了門，離家而去。
格梅聽到聲響趕忙跑出廚房，其實剛才的發生的那幕場景她早都看在了眼裡，包括罵她的那聲『狐狸精』，之所以沒有出來阻攔，就是想看到父子倆人劍拔弩張，大動干戈的局面。
她趕忙以一副惶恐的樣子拽著趙青澤的胳膊，另只手在他的胸口處撫摸著他，試圖讓他消消火
「你看你，這孩子剛回來，你打他幹嘛。我說你啊，氣大傷身，發那麼大火幹嘛。」
「我能不發火嗎，就沒見過這麼不懂事的孩子！」
天誠回到車上，巴掌印還沒消失的那半張紅彤彤的臉讓鵬哥看了個正著。
「靠。不是吧你，又干架了啊。」
天誠的表情有些難受，他扭頭透過車窗瞄了瞄那個在他心中沒有意味的『家』，他的悲傷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融匯成一股悲憤從他的腳下衝到了眉頭。
「草！」
他一拳重重的砸在車擋風玻璃前的塑料板上，在發泄中透出對父親在追查兇手這件事上一直保持消極態度的無奈。
而這一拳讓他的情緒有了稍許的平穩，他閉上眼睛，趕忙伸出手指在留有殘餘眼珠的眼睫毛上一掃而過，掐了掐眉頭，他睜開眼燃起一支煙。
「走！」
「去哪？」
「酒吧。」
他現在只想喝點酒，來澆滅他心中那逶迤不斷的萬縷愁思。
「得嘞，走著。」
提起酒吧鵬哥一臉興奮，那是他的天堂。他迅速放下手剎，加起油門就把車往大馬路上甩。
天誠低下頭，他開始想為什麼一提到海靈，父親的眼裡有些震驚，還有些許的畏懼。
而又到底是什麼讓他對追查真兇這件事上態度變得如此的消極，是往事如煙不再追究的生活態度還是兇手過於強大我們罪不起的膽怯和懦弱。
一連串的疑問像群擁而至的馬蜂一樣衝進了他的腦子裡，不斷地刺著他的腦血管，蟄的他又疼又癢，煩躁不已。
鵬哥大卻知道天誠心中的煩惱事，一件十幾年前的案子，哪那麼容易就能調查清楚的，而且他感覺天誠的父親應該知道是誰殺的人，不告訴他是為了保護他，而天誠只想查個水落石出，找出真兇，要一個真相，這是父子二人衝突不斷的所在。
天誠的思緒很亂，為了不再給他添堵，鵬哥沒有再過問太多，他悠悠的放起那讓人渾身放鬆的搖滾樂，是首HardRock樂隊槍炮與玫瑰的dontcry。
音樂響起，歡快的節奏沁入天誠的心田，他放鬆了下緊繃著的雙肩，往後仰著身子躺在了座椅上，然後慢慢按下車窗，一陣夜晚的涼風輕輕的撫過他的臉頰。
隨著車速的加快，涼風直接傾瀉而進，穿過他的衣袖，像沖開防汛沙袋的洪水一樣灌了進來。
他的後背感受到陣陣涼意，臉上露出十足的爽快之感。
動感的搖滾樂和愜意的涼風沖淡了他所有的煩惱，心中的思緒也已煙消雲散。
路邊兩排路燈筆直的挺著，通亮的燈光點燃著東晉白天落不盡的繁榮。
車在路上疾風快馳，一片接一片的燈光透過車窗已經變成一縷一縷，接連不斷的打在了天誠的臉上，像一顆顆的小彗星一樣不停閃耀著。
「哎，你說我已經多久沒去酒吧了。」天誠問道。
「據我粗略計算哈，大概有3個月了吧。你那時候在DIclub辦的至尊金卡我現在還用著呢。」
「鵬哥，你說的對啊，人不能總跟自己過不去啊。看來我得改個思路了，哎，是時候放下了。」
「你丫的，這才對嘛，早看開不就好了。人活在世上不就應該逍遙自在嘛。」
天誠坐起身子，他把兩個手指含在嘴裡，對著車窗外在人行道上並肩同行的情侶放了一聲馬哨。
然後把手伸出車窗外振臂高呼「嗚~~逍遙自在！」
天誠這聲吼，吼的那叫一個渾身自在，渾身舒服。他把所有事拋到腦後，在吶喊中釋放出了自己的天性。
鵬哥也對窗外甩出他那流氓吼「嗚~~逍遙自在！」
倆人就這樣，像個流氓青年一樣吼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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