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火慕容怒闖紅葉巷

望江樓頂。

羅夫人神色焦急的看著斜對面半月灣的慘況。

宇文公子站了起來問：「羅夫人，這種兩派相爭，官府居然不管？」

羅夫人望了望神色自若的宇文公子嘆了口氣道：「我們環琅城不比那些禮教繁華之地。蜀山天高皇帝遠，自古以來各個村落城鎮大都是以家族自治，朝廷搬昭派遣官員到此實則為貶官並不重任，只要此地無外敵入侵也無天災，大家皆可相安無事。況且現在相爭的又是色賭之地，若能打得兩敗俱傷又無傷百姓，官府倒是很樂意在一旁看戲呢。但事後倒是會出來調和調和，也是為了治安平衡。」

「出了人命也不管嗎？」汐亮擔心的問著，但眼光卻仍盯著遠處小桃紅嬌俏的身影。

「人命？人命在這些權貴面前算個什麼東西？早些間就聽夫君說過，這紅葉巷不簡單。」羅夫人臉露苦笑。「也只有自己的親人才知道人命是多麼天大的事情。」

「所以羅老爺才選擇外出經商。」宇文公子接了羅夫人的話。

羅夫人點點頭。

「果然天高皇帝遠。這樣的民風也甚是彪悍！」宇文公子起身拂了拂衣袖就道：「亮汐，我們也去去紅葉巷看看，順便傳點兒有關宴阿羅的信息給到望江樓的三少爺，免得他悄悄幫忙的心思落得一場空。」

「好嘞！」亮汐忙跳著跟了過去。

此時！

紅葉巷一片鬼哭狼嚎、殘垣狼藉。

慕容如一團火焰又如一陣鬼魅在紅葉巷翻來覆去，手中一團如霧般的兵器不停的旋轉叮叮作響，還能幻化成一陣水霧纏繞在她的腰身、迴旋在手掌心上。「殷離！出來！」

被慕容重傷在地的人不計其數，根本不管擋在前面的是小廝還是小姐姑娘，統統打傷！還不見殷離，慕容竄入酒肆，將所有酒缸打碎，潑向東苑教坊，「轟」的一聲，大火騰起，瞬間高大的教坊木樑被燒成火龍竄向四面八方，周圍木藤、紗幔也瞬間焰火跳躍，那些紅衫樹得了火更是瘋狂的搖枝招展，團團火苗如春筍般到處亂竄，嘩啦啦一片火海，姑娘媽媽們哭爹喊娘、小廝壯漢們嚎啕大叫。

此時如鬼魅般的宇文公子及亮汐竄到了不遠處的屋頂，亮汐不禁捂住口鼻：「天吶，著火啦！難道這些個地方殺人放火真的沒人管嗎？少爺少爺，纏繞她身上的那團霧是什麼東西，居然還有鈴鐺聲。」

「十八連環！」

「怎麼可能？十八連環可是少爺你親姑姑的兵器啊，但聽說姑姑夫人當年的十八連環與林家堡的飛來劍一同被仙人扔下了崎峰頂的深淵了嘛！」汐亮簡直要跳下去抓住那條十八連環細細瞧瞧這神仙之物，哪裡管眼前一片火海。

緊盯了那團霧片刻，宇文公子才搖頭道：「那只是個贗品。我小的時候見過姑姑舞弄十八連環，雖然那時的十八連環也不是真正的十八連環，但卻是父親親手為姑姑打制的。姑姑那時已經沒有內力卻還是能夠操控自如，十八連環在姑姑的手中如同無形，能入無人之地。這姑娘操控十八連環很是嫻熟，但完全是憑著自己一身內力所控制。不過也算是高手了。」

「慕容！住手！」一聲大喝，著火的殘柱被狂推向慕容，慕容急忙飛而後退，手中十八連環現形、叮噹作響，一個神龍擺尾擋開面前數個接連而來的火柱。年近四十雖卻依舊面若潘安的殷離現身於火場之中：「沒想到慕容姑娘深不可測，我紅葉巷與半月灣今日卻是兩敗俱傷！」

「殷離，半月灣所受的損失遠遠不止於此。」慕容收了十八連環繫於腰間，叮叮噹噹一陣脆響。「今日我要你去陪葉茗！」說完揮掌拍去，那殷離也灌足了內力迎上這掌，卻覺虎口一陣刺痛，心覺抵不住直道：「葉茗怎麼了？」

「葉茗死了！怎麼？很意外？」慕容又加一成內力，殷離之間被震飛數丈。頓兒空中兩名打手接住殷離，隨後又有幾名打手跟上準備亮兵器殺出，卻被殷離止住，猛問：「殷離怎麼死的？」說完哇的一口老血噴出。

慕容掀起腰間連環，如飛鏢疾出又瞬間收回，殷離雙腿一跪，身邊打手個個被打得飛起。

「你這一跪就算直接拜給葉茗，他是因你而死，葉茗絕對受得起！」慕容逼近殷離直問：「站在你後面的人是誰？紅葉巷到底是為誰辦事？」

殷離已覺雙腿突然麻木，知是筋骨已被重傷，肯定已經殘廢，整個人的氣息像被突然放幹了似的。他抬頭扯了個笑臉：「是誰？為何要說？直接一命抵一命讓我去陪葉茗唱戲豈不不更好！」

唱戲？

慕容頓住了腳步，殷離、葉銘、高墨三人曾經親如手足，年少時入宮為樂師，葉銘與高墨二人不惜一切協助殷離登上大司樂之職，這在當時的宮廷樂師之中廣為流傳。而今，殷離聽聞葉銘之死，雖然看似太過震驚，但隨後臉色灰白，似是有些預料。那慕容站於殷離之前，雖不遠，但仍舊感受到他此刻心內紊亂、氣血亂竄，依然情緒波動幅度尚大，那麼他對葉茗的情義是真的！叔父曾說過，這世上還念有一點點情義的人都不至於罪該萬死。

「你又是何身份？為何你能隻身一人闖入我的百林陣！」殷離又吐了口血問。紅葉巷為何叫紅葉巷，就是因為這是一片紅衫林，林內便是環琅城最古老的青樓一條街。

「我能隻身闖出萬獸林還怕你這個這個小小的百林陣？」慕容一個轉身又如蛟龍般騰飛不見。

屋頂上的亮汐先開口：「少爺，我們從半月灣跟到紅葉巷，這姑娘的武功根本就不是出自慕容山莊，她會不會只是姓慕名容。」

「的確，她的武功招式雜而無章，但內力卻渾然天成，有機會一定會會她。」

「少爺，會不會是風波樓給的情報是錯了啊？也許我們要找的人正潛藏在半月灣當丫頭呢。」

宇文公子點點頭道：「也有可能。太招搖更容易被風波樓的人綁回去。我們看看能不能進入半月灣找找，希望她沒有太大的變化。」

亮汐蹲在屋頂道：「那可就難了，話說女大十八變。她小時候那麼的溫婉，誰也沒有想到她會一個人離家出走啊！」

「走吧，再不走就要被發現了！」宇文公子輕點瓦片就越上了遠處的紅衫樹繼而消失不見。亮汐急急跟上。

紅葉巷百林之前，宴阿羅還在急急的竄東跳西，就是過不了百林陣法，一次次被逼退到遠處。忽而沐桐與葉歡好似被甩了出來正好撞到了垂頭喪氣又焦慮萬分的宴阿羅等幾人。

「你們怎麼出來了？慕容呢？」

「我們好不容易破陣進去，剛看到裡面一片狼籍、火光衝天、鬼哭狼嚎的，就被慕容祖宗給丟出來了。」葉歡感覺自己好像報了仇似的，有些開心的拍手叫好！

「是慕容在裡面乾的好事？」宴阿羅問，沐桐遮著半邊臉點頭說：「殷離被廢了雙腿！」

「做得好！」旁邊的兄弟們看著不遠處濃濃黑煙都拍手叫好。

突然一陣風刮過，清脆的鈴聲飄過一陣。

「慕容祖宗出來啦！」葉歡飛也似的跟著那陣風。

「我天，這陣風是慕容祖宗？？」兄弟們瞪著一張不可思議的眼睛眺望遠方。

果然這「祖宗」二字不是白叫的。

「慕容你去哪兒？」宴阿羅急忙朝著空中吼去，卻也不知道她聽沒聽到。

「我去找季炎算帳！」遠處慢慢飄來這七個字。

「哎喲喂，我的祖宗哦！」宴阿羅叫出這祖宗二字讓在場的人都奇怪萬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宴阿羅居然也有服軟的時候，那宴阿羅回過頭來瞧見眾人揶揄的模樣，抬腳就踢了旁邊壯漢的屁股道：「瞧什麼瞧？還不去跟浣婆娘和高先生報喜！」

「好嘞！」

「等等，也跟星兒報喜，告訴她慕容祖宗去鞭笞她前夫去了！」

「好的，大小姐！」壯漢跳起來就跟個小孩似的喜顛顛的跑去報喜。

遠處貓藏在不同種類可遮擋物后看熱鬧的百姓們都搖頭：「半月灣與紅葉巷都燒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喜可報？」

「燒破腦袋了唄！」

果然民風彪悍，兩方火拚、百姓看戲！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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