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墨淵居里話江湖

半月灣有混江閻王在，無一人敢來鬧事。在胡姬酒肆大擺酒席，讓盤龍島的兄弟們一醉方休。

夜晚之時，宴賓與浣老太見於墨淵居。

浣老太首先笑道：「還以為你會醉得不省人事不來見我這個老太婆了呢。」

「這麼多年不見，曲姑姑就忘了我宴老四是千杯不醉的啊！」宴賓坐於香木椅上，旁邊靠著宴阿羅。高墨請浣老太坐於對面，浣老太對跟著的孫女兒道：「巧兒，來見過你宴四叔！」浣巧娘在浣老太面前倒是乖得很行禮到位叫一聲：「宴四叔好！」

「我孫女兒，小名喚做巧娘。」浣老太說道。

「聽阿羅說過，跟阿羅差不多大，也算是姐妹吧。不錯！開了家春風樓，著實不易！長喜這小子就是心眼兒實，當初要是將浣老爺子接回盤龍島也不至於發生那樣的事，唉！」宴賓拜拜手：「不談了，多少年前的事了。」說完喝了口醒酒茶，又道：「在來的路上遇到高先生，與我說了半月灣發生的所有事兒，我思前想後還是通知了大哥，我派了人去暗中接他，這會兒應該來了。」

「你與邵文還有聯繫？」浣老太驚得立馬起身。

宴賓賊笑一聲：「連曲姑姑都瞞得住，不枉費我多年的隱忍。」

這時外面傳來幾聲貓兒聲音。宴賓對宴阿羅道：「阿羅，去開門，來了！」

宴阿羅應聲將門打開，外面進來兩名身披綾羅的妖艷的女子，阿羅忙問：「你們怎麼進來了？回春風樓去！」

「阿羅，讓她們進來！」宴賓的話傳來。

那兩名女子眼中媚眼直拋。宴阿羅趕緊把門關上，宴賓示意那兩名女子到室內屏風後面去，片刻之後，一男一女走了出來。眾人一驚！那男子不正是如今的環琅城城主么，而那女子正是羅夫人紅筱。原來剛才那兩名美嬌娘是他二人喬裝。

「曲姑姑！」城主邵文與羅夫人紅筱上前即拜。

「我的老天爺啊！我曲翠竹居然還能再見到你們」浣老太老淚縱橫連忙抓緊他二人細細端詳：「原來這麼多年你們兄妹三人情誼仍舊如初。西周侯若在天之靈也應該欣慰了。」

「曲姑姑，坐、好生坐著！」羅夫人將浣老太攙扶坐下，大家也都各自落座。只有那宴阿羅與浣巧娘在一旁目瞪口呆。原來外界一直傳他三人因為當年的事都老死不相往來，就連宴阿羅都被自己的老爹騙了，還以為自己有通天本領，曾經還翻到城主家鬧過幾次，現在想想，自己能安然無恙的回來還真是城主念舊情，不然早就死好幾回了。那浣巧娘也是彆扭不已，曾經還帶著春風樓的姑娘們去城主家門口勾引城主，我天！想起來就覺得害臊不已。宴阿羅和浣巧娘兩人在一邊實在是渾身不自在。

那邵文似是看出來了就到：「現在年輕人果然都勝過你我當年啊！敢作敢為也不算枉作蜀山兒女！」

「那確實啊！」羅夫人跟著笑道：「我一回來啊，就聽說半月灣的宴阿羅和浣巧娘的名字，在環琅城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呢。」

「快來見過你紅五姨和邵大伯！」浣老太招呼自家孫女過來認親，宴賓也讓宴阿羅跟上。幾家人相互寒暄。

「這幾年大哥你在朝廷的監視下日子不好過吧？」羅夫人問。

「日子能有什麼好不好過？只要能保住這環琅城，我邵文被外面的人罵得再無骨氣都無所謂啦！」邵文捋了捋下顎花白的鬍鬚道，這位大哥已經在歲月的蹉跎中慢慢老了已不復當年矯健模樣，儒雅氣息卻依舊：「你不也被逼得遠離家鄉在外漂泊多年。五妹，可還好？」

羅夫人眼淚泛泛：「遠離家鄉四處經商漂泊之苦哪裡比得過大哥的忍辱負重之苦啊！」

「唉，都怪我當時太過意氣行事！」宴賓手錘大腿悔恨莫及。

邵文忙道：「誒，莫說莫說，都過去啦！當年是我答應父親絕不離開環琅城的，與你無關。」

浣老太道：「老太婆始終不明白，當年水鷲府被滅門、漕運總督被殺，為何紅葉巷背後的勢力會如此能穩得住？而今半月灣公然與紅葉巷作對，紅葉巷背後的勢力怎的還是如此巋然不動？他們到底在等誰？」

宴賓、邵文、紅筱都搖頭不語。

這時高墨問了起來：「在下高墨有一疑慮不知當不當問？」

「但問無妨！」邵文道。

「據浣老太太說過，盤龍島是先主西周侯用性命換得的，那這、是與誰交換的？」高墨剛一問完，那宴賓與羅夫人也都站了起來一同望向邵文。宴賓立刻問：「大哥，我也是一直想知道這盤龍島從何而來？為何你身為城主卻同其它人一樣根本不知盤龍島的位置？」

邵文點點頭道：「不錯，除了你宴賓誰都不知道入口和出口在哪裡。包括你的女兒，宴老四，你對父親的承諾做到了。」邵文接著道：「這盤龍島從何而來？為何朝廷不對我動手？這都是父親用命換來的啊……」

「與誰換的？」

「是誰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在場的人都站了起來愕然而問。

邵文苦笑道：「風波樓！」

風波樓！

江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風波樓！

包括高墨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風波樓」這三個字給震住了。沒人再繼續問下去了，還能問什麼？誰都知道風波樓的消息都要付出代價才能獲得的，西周侯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環琅城再外加一個誰都無法進去的盤龍島。

「因為風波樓的介入，又因為西周侯已死，所以朝廷不敢再動環琅城？」高墨繼續問。

邵文再次點頭說：「不錯！所以這麼多年我絕不離開環琅城半步。」

「我、我真不應該離開！」羅夫人悔恨不已，當初她以為邵文與宴賓已成仇敵，還恨邵文懦弱，所以才憤而離開。

宴賓閉眼不語。

真相總是讓人心痛和後悔。

高墨慢慢踱步到慕容的畫像面前，猛然大悟：「紅葉巷背後的勢力是朝廷，對付半月灣其實輕而易舉，但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我們，是因為她！」高墨指向那副畫兒。

眾人的目光都被引了過去，一名蒙面女子飄逸颯爽的英姿躍於畫上，高墨的雙指指在那畫中右下的四字：

「慕容冬兒」

「淺濱綠湖慕容世家！」高墨慢慢道出這八字。

「慕容、慕容冬兒？」宴阿羅疑問向高墨。

高墨點頭：「方磊告訴我，慕容的真名就是：慕容冬兒！」

「慕容冬兒？她是什麼人？」浣巧兒也是疑惑不解。

「哈哈！哈哈！」浣老太大笑幾聲：「風波樓乃慕容世家所屬，風波樓樓主慕容一至今未娶並無兒女，慕容世家嫡系旁支子嗣甚多，這慕容冬兒定然是慕容世家某一支系的子孫，無怪乎武功如此出神入化，加之背後有風波樓，那朝廷自然不敢動她半分。」

「慕容、慕容居然是慕容世家中人！」浣巧娘與宴阿羅又一次被驚乍了。

「她為何會到環琅城？」羅夫人問浣巧娘和宴阿羅。

這兩人也不知，只得搖頭：「說實話，我們連她真實身份都不知，更不知她到底為何來此，只知當初利用她的武功而保護我們半月灣而已。本以為撿了個大便宜，原來來頭這麼大。我們，我們半月灣的人還都在眼巴巴的等著她趕緊回來保護我們呢，沒想到.....真是......唉，要我們說什麼好呢。」場面安靜了片刻，那宴阿羅又道：「我再想問問各位前輩，慕容祖宗的背景都這麼厲害，那今天母夜叉跟我說他在後院碰見幫助卓鴻濤逃婚的人又是什麼來頭？」

「那是誰？」宴賓問。

「我、我不知道，母夜叉只說鴻濤喚那個公子為宇文公子，今日在望江樓上的人叫做亮夕，還只是那個宇文公子的小跟班。」宴阿羅老實的回答，與浣巧娘雙眼根本不敢眨一下的等著幾位前輩道出這個人的不凡名號。

「嘿嘿！這個宇文公子我認得！」羅夫人笑道。

「莫非是.....？」浣老太、邵文宴賓及高墨都兩眼放光的問。

羅夫人點頭道：「不錯！天下第一劍宇文山莊莊主宇文不凡的次子宇文少卿！」

「我滴媽呀！」浣巧娘捂著胸口道：「傳說中的武林兩大世家都來西蜀了啊！我滴媽呀！我滴媽呀！」

宴阿羅直抓住父親：「老爹！我當初在燕山學藝的時候，師姐妹們都好喜歡這個宇文少主呢，原來是他！」宴阿羅這時候早把心愛的卓鴻濤拋之腦後，心中只有燕山女子心念念的武林新貴宇文少卿。燕山以毒聞名天下，那宴阿羅的毒術便是師從燕山派。

驚訝、驚喜、驚鱷、震驚、不可置信！

在這間墨淵居，今晚的新發現簡直炸裂了所有人的大腦。

所有一切疑問都迎刃而解，但緊接而來的問題卻更加讓人琢磨不透。環琅城有什麼地方讓這兩大世家插手進來呢？

那慕容還會回來嗎？

宇文公子三天後又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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