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准許

看着懷抱雙臂，捂著身無寸甲身體，正瑟瑟發抖的裂甲魔猿，格爾又細細打量了一遍，確認它身上的骨刺都被自己盡數割斷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調動體內魔力，開始在腦海中凝聚『赤火珠』的法術結構。

此時的裂甲魔猿，可謂凄慘至極。

一身骨刺全部被廢，一身的骨刺遍佈的甲片，僅有少數地方沒有切割乾淨，還勉強能看出，那裏曾經生長著七八厘米長的猙獰骨刺。

骨刺橫生的刺蝟形狀外觀，已然被格爾修剪成了外表無刺的可憐模樣。

它豎瞳中的凶厲，不知何時已經褪去，只是木然的看着格爾，猶如一隻失去的理想的禿毛猴子，並沒有任何主動攻擊的意思。

連象著着尊嚴與臉面的骨刺都被割去了，這對裂甲魔猿而言，簡直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這時就算它被放歸，它也不願意回到那片曾經生養自己的月影森林外圍。

在裂甲魔猿的世界觀中，身上的骨刺便是一切。

一身骨刺都被強敵削盡了，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火元素涌動，一顆赤色火珠被格爾釋放而出，目標直指裂甲魔猿的咽喉位置。

「嗯？居然不躲避？」

見自己釋放的法術沒有被躲閃開，而是就那麼直愣愣撞上裂甲魔猿的咽喉，格爾略感驚奇。

前面十多分鐘的試探，他深知裂甲魔猿肢體的靈活程度。

七八米的距離，又沒有任何干擾，他以為這一次的攻擊，最多只是擦中裂甲魔猿的肩膀而已，想不到居然直接打中了，而且還是極為精確的命中的它的咽喉部位。

身上骨刺被盡數除去，沒有甲片抵抗，僅剩的薄薄一片甲片防禦，還不足矣抵抗赤火珠的攻擊。

裂甲魔猿脆弱的咽喉被赤火珠擊中，軟嫩的皮肉在火光中被瞬間撕開，深入肉中幾厘米的深度。

下一瞬，赤火珠突然爆開。

裂甲魔猿咽喉處，大捧大捧的血液直接爆成一團血霧，帶着幾片殘破的甲片，飛出好遠。

遭到這樣的重傷，裂甲魔猿的敗局已成定局，再無任何翻盤的可能性。

片刻后，它再也支撐不住，接近兩米的慘白色身軀一個搖晃，轟然倒地，將散落身邊的骨刺碎片砸開好遠。

「好可惜呀……那麼多血液……」看到裂甲魔猿身上爆開的血霧，火靈感到萬分的心痛。

格爾來學院前，為火靈收集到不少能量，本來是可以支持火靈消耗好長一段時間的，但是後來，為了加速格爾的修鍊速度，便將不少能量都用在從魔核中汲取能量上。

汲取黑鐵二階魔核所消耗的能量，是汲取黑鐵一階能量的好幾倍。

近三十次的汲取過後，大半都能量都被耗去。

一個學期的時間，火靈體內儲存的能量只出不近，到今天為止，剩下的能量已經不多了，再用的話，火靈就有失去能量支撐，陷入昏迷的可能。

此時，看到蘊含豐富能量的血液，被白白浪費，毫無意義地灑落在地，她怎能不心疼。

這比飢餓的人看到美食被白白浪費還要難受。

「別急，等學院放假了，我專門挑一段時間收集新鮮血液，轉化成你需要的能量。」聽出火靈語氣中的心痛，以及猶如即將面臨斷糧一般的委屈和不安，格爾輕笑一聲，在腦海中安撫著說道。

「那到時候你要多收集一點，不要老是把能量用到快完了，才去補充。」得知再過一段時間，格爾就會去為自己收集血液，火靈的情緒這才高漲了幾分。」

「那你可要快一點呀……」她可憐巴巴說道，「因為能量儲存不足，我這幾天一直有餓肚子的感覺，可難受了……」

在學院的時候，因為靠近月影森林的位置，有學院執法隊定期巡邏，格爾不方便長時間出現在魔獸森林，因此入學以來，一直沒有為火靈補充能量。

得虧他當初在血魂蛇的領地，狠狠賺取了一波血液，不然的話，按照格爾之前的消耗速度，三個多月前，火靈就要因為能量不足，陷入昏迷。

雖然格爾同樣心疼裂那些從甲魔猿身上流出，滴落在地面的血液，但是此時還有三名教員在場，格爾說什麼也不會去吸收那點血液。

浪費一點血液事小，被三人看出自己身上的古怪，甚至暴露火靈的存在，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走上前去，深紅色的暗血之刃一閃而過，格爾乾脆利落的將還在痛苦掙扎的裂甲魔猿終結掉。

幹掉裂甲魔猿，將魔核取出，徹底確認，已經斷絕它的生機。

至此，這場決定格爾是否能夠參加二年級檢測的臨時測試，才算是畫上了句號。

格爾轉身，卻發現不知何時，休易，莫倫斯，以及那位灰發老者已經來到自己身旁。

「怎麼樣，可以答應我，參加二年級的檢測了嘛？」拿着手中還帶着血絲的魔核，向三人晃了晃，隨手抹掉臉上的幾點血污，格爾淡然一笑，說道。

「唉……可以，允許你參加檢測……我這就去給院長打個招呼，明天你直接來參加檢測就行。」眼神古怪地看了格爾一樣，灰發老者嘆息一聲，感覺自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今晚發生的這一切，無不在衝擊灰發老者的世界觀。

什麼時候，法師的晉級變得如此容易？

因為年幼時，身體沒有長開，法師天賦也沒有完全覺醒，除開那些身居特殊血脈的古老家族外，大部分人類，修鍊的起步階段，幾乎都是在同一個年歲。

簡單來說就是，提前修鍊，效率極低。

沒有特殊血統，低階普通法師，尤其是格爾這個年齡的法師，修鍊法師等級都來不及，怎麼會有時間錘鍊身體，打熬出耐力如此不俗的身軀？

身體素質強悍不說了，這至少還有跡可循，可以用天賦優秀勉強解釋。

但是，與身體素質所對應的神經反應速度，以及能看清高速移動事物的動態視力，卻是極難鍛煉的。

要想提升這方面的能力，幾乎只有每當等級突破只是，才會捎帶着提升一點。

難道……真的是我老了嗎……回想起先前格爾那驚為天人的戰鬥方式，灰發老者感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仔細想想，是不是自己以前的戰鬥方式真的有什麼問題。

面色古怪了看了格爾一眼。

隨意揮了揮手，魔力涌動，一道腐蝕性的暗屬性雲霧吹過，捲走斗場中央的裂甲魔猿屍體，和散落一地的骨刺渣子，做完這一切后，對身旁幾人點點頭，灰發老者便無聲無息，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目睹了整場獵殺裂甲魔猿的過程，見識到格爾的戰鬥實力，居然能夠輕易獵殺一隻黑鐵一階魔獸，休易隱隱猜出了，格爾突然要求參加二年級檢測的理由。

這臭小子，分明是瞄準那前五名的獎勵去的！

對於一名黑鐵一階的法師而言，一顆價值至少兩千金幣往上的一環位置魔晶，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我能不能以個人的身份出資，用雙倍價值的同屬性魔晶，或者金幣，跳過學院的檢測流程，直接把獎勵發給格爾？」確定了格爾的參與測試資格，灰發老者走後，休易還是不死心的問了莫倫斯一句。

儘管知道以格爾的實力，在二年級檢測中自保不難，但是本能的，休易不希望自己唯一看重的徒弟，有任何受傷的可能。

魔晶和金幣，自己都有，如果格爾開口，休易是不會拒絕的。

「抱歉……這是學院的固有財產，就算是院長來了，也不能做主，只能將那些魔晶作為學期成果檢測的獎勵。」看出休易的想法，莫倫斯一攤手，無奈說道。

說着話的同時，莫倫斯又多看了格爾一眼，眼中儘是欣賞之色。

他雖然知道，格爾此時要求參加二年級檢測是為了魔晶，卻只是以為，格爾希望憑藉自己的實力獲取魔晶，而不是向自己的導師討要。

格爾圖謀傳承魔晶的行為，被他解讀為一種自立自強的行為。

『呼……好險，還好莫倫斯沒有答應休易的請求……』聽着兩人的對話，格爾暗道僥倖。

要是莫倫斯真答應了休易的請求，他反倒有些懵逼了。

因為格爾想要的，不是普通的尋常魔晶，而是那顆承載着傳承記憶的傳承魔晶。

就在格爾暗自慶幸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又讓身旁兩人高看了自己一分。

在休易和莫倫斯看來，格爾此時的種種舉動，分明是不願意接受無故的饋贈，只願用自己的實力換取。

這是一種相當優秀而又難得的品質，是很多法師所不具有的。

下意識的，兩人看向格爾的眼神都熱切了幾分，臉上也擠出幾分自以為如同和藹慈師的笑容。

「嘶……這兩人是怎麼了，怎麼看向我的眼神突然這麼熱切？」

「這倆人，別是有什麼不正確的取向吧……」被休易和莫倫斯看向自己的溫柔眼神噁心到，不知所謂的格爾，突然感到一陣惡寒，莫名的就想歪了。

「呵……那個，我先告辭了……」眼角一跳，面對兩名實力遠高於自己的法師，生怕後面的劇情往不可控制方向發展，格爾匆忙招呼一聲后，就迅速離開了斗場。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離了休易和莫倫斯所在的斗場，一秒也不敢多做停留。

也不知道休易與莫倫斯知道格爾此時的想法后，會作何感想。

離開斗場，格爾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想像中，宿舍所在的那棟獨立小別墅，一片黑漆的景象卻沒有出現。

夜色朦朧，透過宿舍一樓大廳的窗戶，格爾分明看到，那幾盞魔導燈還散發着溫和的白光。

宿舍中，還有人沒睡。

「明天就是筆試檢測了，這個世界，那幾人到現在都沒睡嗎？明明之前還喝了那麼多酒……」疑惑中，格爾推開宿舍大門。

咔哧，魔導晶石嚴絲合縫的對上大門的凹陷位置，及其細微的元素波動傳出。

宿舍大門應聲而開。

「你們這是幹什麼？！」推開大門，看到一樓大廳中，三張臉龐齊齊轉向自己，格爾一驚，錯愕說道。

「這不是擔心你出什麼事，才一直沒睡嘛。」快步走向格爾，霍賈德如釋重負，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幾分，圓潤的臉龐嘿嘿一笑。

「知道你打算參加二年級的測試，但是看你這麼晚還不回來，就有點擔心。」

「我們去了一趟捲軸學系，發現那裏見不到你的人，學院轉了一圈也找不到你，我們只好在這裏等了。」

「有休易在我旁邊，出不了什麼事的。」得知三人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沒有熬到現在，格爾心中一暖。

在青水鎮，無依無靠，他體會到的是冷漠和無情，以及傭兵和姦商之間的算計與爾虞我詐。

來到夜藍，情況終於有所改變，他開始感受到，這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的人們，給他帶來的溫暖。

至少，來到這片世界之後，如此純粹的關心，格爾只在兩個人身上感受到。

一個是已經不在人世，撫養自己多年的古勒，另一個，則是一心希望培養自己成為優秀捲軸師的休易。

「對了，告訴你們一個事情，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我被允許參與二年級的檢測。」看着走進自己的三位舍友，格爾笑着說道。

被這衝擊性的消息衝擊，三人驚呼。

「這怎麼可能？！」

「偶像！我的偶像！你居然真的獲准參加二年級檢測了！」

「理智與勇武同樣重要，戰神在上，你不應該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合上手中的書籍，塔魯夫不解的看向格爾。

格爾離開后，三人曾經曾經做出過種種猜測。

作為格爾的導師，休易在法師聯會的地位固然不低，但這是在夜藍，他還沒權利管到法師學院這邊。

更何況，法師學院與法師聯會，作為雪克帝國境內三大法師組織之二，在王室的有意引導下，這兩方之間的相處並不算融洽。

這幾乎是帝國內，大小家族眾所周知的事情。

兩方之間，雖然遠沒有鬧到會發動實際衝突的地步，但是雪克帝國境內，大部分的法師學院，對法師聯會都抱有一種隱隱的敵視感。

休易在法師聯會吃得開，但是在夜藍這邊，卻是不一定了。

說不好，甚至還會碰到故意刁難的某些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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