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序4,來自其他體系的不語(下)

第5章 序4,來自其他體系的不語(下)

不語絕望的躺在公路上。

什麼都沒有,除了這一條公路,人類的建築物幾乎什麼都沒剩下,慢說一座樓,就是一座廢墟也沒有。

三天來,不語終於還是學會了吃草和收集露水,好在他手機的像素不錯,群里的孤獨水仙又是植物學家,雖然這末世一樣的世界植物多多少少有些變異。但是至少這些草依然沒什麼毒,三天下來,不語也搞清了幾種比較常見的雜草的味道,其中一種雞肉味的倍受不語的喜愛,由於相對稀少,不語自己用撿到的汽車坐墊簡單縫製的背包見一顆拔一顆帶走。不過現在最令不語擔心的是,他已經連續三天沒大號了。肚子墜的難受,但是就是不出來。這樣下去,也許會死啊。

雖然死亡似乎已成定局,但是就這麼死去也實在是太凄慘了一點。

作死小能手已經五級了,不語不清楚這到底有什麼用,他也沒感覺有什麼太過不幸的事情發生。倒不是他覺這些天的遭遇就算得上幸運了,只是末世的背景一下讓很多曾經無法接受的事情變得一文不值,人在生存環境的變更之後對現實生活的承受能力的增加是無比誇張的,但是感情世界卻反而會更敏感脆弱——不語已經不知道自己無聲乾嚎了到底有幾次了,不能正常量的飲水,連眼淚都不敢有。

不語這幾天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耐受力在成長,他覺得也許不太正常,成長什麼的,自己能感覺到,會不會太快了,可是終究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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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費力的爬上收費站的穹頂,站的高一點,也許就能看到些什麼,昨天看到收費站的時候不語高興壞了,以為是什麼樓房的遠景。等他走了沒兩個小時就發現不對了,望山跑死馬,兩個小時這遠景就明顯變大這證明根本沒多遠,也就證明壓根沒多大。果然又趕了一個小時的路就到了這裏,只是一個保存完好的路卡作用的收費站。

收費站保存的很完好,看得出工作人員走的很匆忙,東西散落一地,門只是虛掩,令不語在失望之餘感到振奮的是半袋衛生紙,共七卷,感謝中國製造商的防腐劑含量和工作人員的蛇精病一樣的強迫症密封模式,裏面的衛生紙竟然還很柔軟。在值班室還有一張小床,儘管滿是灰塵,被子也已經濤了(濤了:被子之類的棉花製品內部棉花變成柳絮性質的樣子,無法繼續正常使用),但是海綿墊子依然柔軟,不語卸下把自己團成一個大糰子的幾十個汽車坐墊,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用墊子們把自己團的緊緊的,安逸又舒適的睡了整整一晚,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不語終於排泄了一次。

吃了些雞肉草又喝了幾口保存的露水。不語感覺幾天來的疲憊不能說盡去,但是至少去了大半,於是他打算看看能不能看到一些希望,順着梯子爬到了收費站的上面。鬼知道為什麼會有安全梯去收費站的頂棚上面。

滿懷希望。然而,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視線內連凸出一點的物體都沒有,一馬平川,這絕對不是徐州,絕對不是,不語站在收費站的頂棚上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又蹦又跳,像是最敬業的跳大神的,又像是最癲狂的歇斯底里症患者在發病。

良久,他無助的坐在頂棚上,獃滯的目光沒有聚焦的看着不知名的遠方,表情說不上是自嘲還是絕望,內心說不出是痛苦,焦灼,絕望,冰冷。又或者,他的內心現在什麼都沒有。

「這。。。。到底是哪。。。」

「不知道呀不知道。」

「要活下去么?」

「不知道呀不知道。」

不語在自問自答,因為他突然很恐懼,他怕自己太過長久的不說話會再也不會說話,會喪失語言能力,會忘記一切,會忘記自己是個來自過去的人類,除了生存,在沉默中遺忘一切,然後死去。

他爬下收費站的頂棚,在收費站一邊的牆壁的告示牌上用自己變異的諾基亞手機的天線,發着吱吱吱令人無法忍受的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音,記錄自己的經歷。

「2014年9月23日晚,22點20分不知道多少秒,從徐州穿越至2064年疑似徐州地點。

獲得汽車坐墊四個

24日,獲得坐墊十個,找到水一瓶

25日,群友孤獨水仙幫助我辨認了幾種可以充饑的雜草,其中一種竟然是雞肉味的。

26日,水貨說可以收集露水,不好弄,朵朵教我如何用特殊的草葉摺疊來收集露水,方便多了,果然紅三代很靠譜。

27日,來到了這裏,美美的睡了一覺。

28日(今天),爬到高處觀察了一下,什麼都沒有,暫時決定先住在這裏。

備註:我的諾基亞手機變異了,異常的堅固,可以敲折汽車的軸承,信號也非常好,我還可以看電影下載視頻,看小說,下應用打遊戲。可是就是不能上網頁。我試圖下載荒野求生之類的節目也失敗了。但是打着荒野求生名字的a片倒是能下載。。。還是挺智能的嘛。。。這大概是為了限制百科吧,看來只能通過群里那些不靠譜的夥伴們了。最重要的,他不會沒電。甚至電量這麼多天以來也沒有什麼變化。暫時,就這些金手指。

硬要說的話,我感覺身體也好像被恢復過,遠不像沒穿越前那麼虛,但是也許是我的錯覺。」

接下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不語都生活在收費站,不語漸漸習慣了每天早晨出去收集野草和露水,上午繼續尋找任何凸起物和搜索周圍任何的人類遺跡——報廢在公路上的汽車,中午他會午睡,下午則在倉鼠和朵朵的幫助下進行着並不標準的體能和肌肉訓練。不語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準備着什麼,但是,他一直默默準備着。沒有鹽嚴重的影響了他的精力,索性現在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遺憾的是,一個月以來他再也沒睡過懶覺。到了凌晨,一定會醒來。

一個月來,不語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除了那個在腦袋上越來越沉重越來越黑的一眼望不出邊際的雲團,這四周的一切一成不變。說是完全一成不變也不正確,遠處天地相接的,嘶吼著蹣跚的龍捲風越來越多,按照顏色的深淺,不語給他們起名叫小黑,老黑,大黑,二黑,三黑。不過今天不語也有一些沒來由的擔心和憂慮,已經有十黑了。

不語坐在收費站頂棚上發獃的看着遠方,這個該死的世界沒有星空,唯一能夠聊以**的事情就是擼管,可是不語又不太願意,營養和水分都是如此寶貴,況且這也不能給自己帶來太多的快慰。所以不語只好每天傍晚坐在收費站的頂棚上發獃,觀看那些龍捲風們是他最大的樂趣。

他始終不忘了每天自己和自己對話,精神病總比喪失了語言能力要好,如果說以前的不語多多少少有點社交恐懼症,那麼現在的不語更希望讓自己嚇死在人群之中。

等等,公路上那是出現了一個黑點么。

這不可能!

不語自嘲的笑了笑,這樣的幻覺真的不是第一次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否定自己然後去觀察小黑去了。

小黑是大黑以後誕生的第一個旋風,大黑就是不語來到這裏的那天看到的那個黑色龍捲,現在的大黑已經比剛來的時候粗大幾十倍,小黑也不復一開始的細細的一條,而是已經能帶着無數的廢舊轎車和卡車來爬來爬去了。

他又轉頭去看老黑。老黑還是老樣子

等等……不語猛的扭頭看向剛才公路上的黑點。人!一個人型!

不語差點從十米高的收費站頂棚上跳下去。他腳軟的坐了一會。眯眯眼看了半天。

果然是個人。至少是人型生物。

不語沒有輕易的去接近的打算,他爬了下去,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藏起來了絕大部分的食物和水,然後拿好自己的諾基亞。

等待的時間如此漫長。二十分鐘后,藏在門裏偷偷觀察的不語長大了嘴巴,眼珠子眼看就要瞪出來了。震驚和詫異,不可思議難以置信以及一點點恐懼和好奇,還有極度濃重的驚艷。

來的是一個人類,女性。

不過不是熟女。

而是蘿莉綠壩娘。

她就和不語見過的貼圖一模一樣,即使帶着一副擋住了半張臉的護目鏡也阻止不了不語認出她。她比貼圖甚至更完美,更符合一個華夏人的審美觀。

綠壩娘就那麼站着,她帶着的那副大大的護目鏡的小腦袋東看看西看看,最後面向不語的方向,看了一會兒。

「我看到你了喲~」

不語第一次知道什麼叫覺得心臟都漏了一拍。他難以置信的搖搖頭。

「我叫xx,請問,你有水么?」

不語再也不想管什麼安全和生命,他有些踉蹌的拿着一瓶水走出收費站。

伸手扔給對面的蘿莉。

蘿莉精確的伸手接住了水瓶,然後擰開蓋子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等到她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沖不語搖了搖空瓶。不語才從一種半夢遊的狀態中反應過來。

「那個,萌物,你叫什麼來着?」

「萌物?我么?」蘿莉綠壩娘露出好看的小虎牙,歪了歪頭。

「那你叫我萌物好了。」

「誒……我叫不語。」

周圍的時空突然靜止住了,不語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幕影響,有自己和這隻綠壩娘共同冒險搗毀了一個機械人建立的城市並成功接管那裏的影像,有自己和綠壩娘突然起了衝突被她大卸八塊的影像,有綠壩娘突然報廢自己拆掉她的核心背在身上,融入這個已經被機械人佔領的世界最後攀登到最高峰的影像。

但是更多的,還是自己各種各樣奇葩的死法和痛苦的未來。

這不是同一條故事線,而是這條故事線中可能發生的一切劇情。

不語心中突然就明白了這一點。

一個穿着科幻電影中常出現的全密閉作戰服的人出現在了自己的旁邊,他的腰間挎著一把造型誇張的科幻畫風的槍械。然後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盔,那頭盔刷的一聲消失了。

是自己。

一個眼神無比深邃的自己,另一個不語。

不語仔細看了過去,那雙眼睛的最深處,是一撮小小的火苗,和自己一樣,那是隱藏的無比深沉的無能狂怒。

因為無能,所以憤怒無用,因為無用,所以隱藏在最深處。

「此案誓言,彼岸誓言。你也可以選擇都不簽署。」科幻不語的聲音和不語差不多,但是其中充斥着不語所沒有鬥志和不屈。

「那都是什麼?」不語有些不解的問道。

「解釋起來太複雜了,不過那是我的想法,也是你的想法,是所有不語共同的想法。」科幻不語說着,在空氣中揮手點擊了幾下。

在不語的面前出現了兩張長長的契約,旁邊放着一隻羽毛筆。

不語沒有去閱讀那兩份契約,他盯着科幻不語,半晌才出言道:「我本來是這裏的主角,我可以在這裏書寫我的傳奇,然後,成為這個世界的王。」

「現在我們需要你,需要你這個可以突破界限的不語,將你投射去其他的體系中去,那對我們逃脫現在這篇他人的養殖場具有重大的借鑒意義。

我們是不會只有自己逃走的,我們要所有人一起逃走,又或者,車翻農場主!」科幻不語說着說着就激動了起來。

「我從來不敢想,我有這麼高尚。」不語嘟囔著,拿起了羽毛筆,在彼岸契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邊會有人接應你,也是不語,然後你會被投入一個新的世界中。這裏也會有其他不語來接替你,你的故事不會結束。」科幻不語許諾到。

「那不是我的故事了,不會再有關於我的故事了。我要做的,不就是徹底離開不語的故事么?」不語擺了擺手,簽訂下契約的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果角色想逃離屬於自己的童話故事要怎麼辦呢?從安徒生的書里逃去格林兄弟的書里做一個路人,然後在逃去一本還沒開啟的書,這樣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了。

而我,就是無數個不語的探路人。

一隻巨大的黑貓出現在了不語的面前,說它是巨大的,是因為它通天徹地無可計量,視野範圍內都不能囊括它的形體。

「如果不是我和不語有協定,我一定不會插手這件事的,無並不好惹、」

黑貓的聲音是直接在不語的腦海中響起的,那是因為它並不想引起這個球的球心的注意。

「身為概率或者說運,你真是太丟人了。」不語嘲笑着,緊接着就眼前一黑。

「我只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不是真正的那個人,也不是即將接應你的那個人。」不語的耳邊想起了黑貓的聲音。

下一刻,渾身被從溫暖中撈出,冰冷包裹了自己的身體。很快自己就被什麼裹了起來。

「是個男孩,給他起個名字吧。」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不,我要先看我的娘子。我可以進去看她了么?」一個男人急切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似乎不比本來的不語要大。

「還要再等等,你會衝到還虛弱的你娘子。」那個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應該就是接生婆了吧。

「這小傢伙真丑。」那男人似乎沒有那麼急迫了。

「剛出生都是這樣的,長開些就好了。以後你們家就又填一口吃飯了。」接生婆勸慰道。

「他怎麼不哭?」男人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的樣子,也沒有被噎到。呼吸平穩。不哭就不哭吧。」接生婆似乎有些迴避這個問題。

「既然你從出生就不言不語,不如給你起名叫默吧。」男人有些躑躅的說道。

不語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他本來想說點什麼的,但是小孩子器官不健全,說不得話。

「啊,不好么,那就叫語吧,我們家姓布,你就叫布語,這樣等你自己有主意了,愛說話還是不愛說話,都隨你。」男子慌忙改了主意。

不語感覺到自己很累,沉沉的睡了過去。

接生婆把孩子抱回到他的母親身邊。

「這孩子,大概永遠都不會說話了。」接生婆輕聲嘟囔著,把孩子輕輕放在了沉睡的母親旁邊。

屋外,剛剛當上父親的布英,身體猛地僵硬了起來,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又過了幾秒,他才若無其事的鬆弛下了身體,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中,多了一抹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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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邪神出籠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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