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飲鴆止渴

第二天。

上午。

慕瑤看到有兩個孩子在寢殿門前踢球，他們唧唧喳喳的叫喚個不停；慕瑤好奇，索性出去看了看。

她剛走出門外，就見球朝她腳下滾來，她彎腰撿起球拿在手裏微笑着問道：「這是誰的啊？」

話剛落地，只見兩個小男孩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就是皇子兌：「皇姑母，那是兒臣的，求皇姑母賜還。」

兩個孩子還很小，五六歲左右，長得很是白凈可愛。

慕瑤面帶笑容彎下腰把球給了孩子，摸了摸他的小臉說：「真是個好孩子，姑母甚是喜歡。姑母能抱抱你嗎？」

小孩子沒發聲，她抱起了小孩說：「姑母一直住在這裏，你有時間一定要來這裏玩，陪陪姑母好嗎？」

「好。」

孩子剛說完，就聽到宇文邕的聲音遠遠襲來：「你想幹什麼？放開孩子。」

慕瑤看向宇文邕，把孩子放地上，對孩子說道：「你們先去玩吧。」說完孩子走了。

她冷呵了一聲說：「你覺得我已經殘忍到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了對嗎？」

她又說道：「放心，我沒有你那麼蛇蠍心腸。」

……

……

隔年。

公元574年。

這幾年的時間，因為陸令萱的幫助，穆皇后受盡了高緯的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令萱使計挑撥胡太后和胡昭晚的關係——胡太后廢除了胡昭晚皇后的位置，遣送回了家。

胡昭晚離開后，胡姬便失去了所有的臂膀，在宮裏基本是沒有能力跟陸令萱斗，只能將手伸向朝堂。

陸令萱、穆提婆、祖珽、胡姬、韓鳳、高阿那肱等這些鮮卑與漢族將朝里禍害成一鍋粥。

高緯基本每天只有吃喝玩樂，窩在後宮裏，半年都不上一次朝，對朝廷的事不管不問，就這樣朝堂而被那些小人控制。

就在這一年裏，漸漸的，漸漸的，高緯對穆皇后失去了興趣，重新寵愛一個能唱能跳的姓「董」的昭儀，穆皇后徹底失寵，陸令萱忙於霍亂朝綱，夜沒再管她。

穆皇后非常嫉妒董昭儀，但就是沒辦法，就算她的兒子是太子，但是高緯的已心一去不返。

董昭儀仗着高緯的寵愛，在後宮稱霸，很多以前經常跟在穆黃花後面拍過馬屁的女人都倒戈向了董昭儀。

穆黃花眼看自己的所有，包括皇后這個稱號快要被董昭儀搶走，就一氣之下，在五月初五高緯的生辰宴這天，打算將馮小憐獻給高緯。

她讓人給準備了一場豪華的生辰宴。

宮裏所有人皆知，高緯喜歡會彈唱得女子，穆邪利抓住了高緯這一點的愛好，她讓人將馮小憐打扮好，讓她拿着琵琶，在最後壓軸登場為高緯表演曲子，好而把馮小憐送給高緯。

宴會開始了。

坐在高緯旁邊的穆皇后拍了拍手，多位舞女進場，她們穿的是西域服裝，嘴上戴着輕紗，簡直是美不勝收。

馮小憐也穿的也一樣，但是她是今天的主角，所以她沒有表演跳舞，而是琵琶。

進場后。

編排是琵琶西域舞混合。

馮小憐只需坐在舞女們中間，被其他舞女包圍着跳舞就行。

當樂曲響起時，多位舞女都舞動了起來。雖然她們跳的很好，但是高緯對這些感覺已是司空見慣，絲毫都未勾起他的半分興趣——他手扶著額頭.獨自喝酒。

當跳到高潮時，舞女都跪了下去，將中間包圍着的馮小憐顯露出來，同時，馮小憐的琵琶聲響起——

琵琶聲響起的一瞬間吸引了高緯的注意，高緯將視線打向馮小憐時，舞女們都退了下去。

馮小憐靜靜坐在堂中央彈着她那把翠玉琵琶，猶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一樣，美麗，而又雅靜。

高緯看馮小憐看的如痴如醉，他手裏拿着的酒杯掉在了地上，但是他渾然不知。

穆邪利看出高緯動心了，她笑了笑說：「陛下，這是臣妾獻給陛下的禮物『續命』，陛下覺得如何？」

高緯聽到穆邪利說的話，他這才從將那丟了的魂魄找了回來，頭貼近穆邪利問道：「皇后你說什麼？」

穆邪利伸起手時，樂聲停了下來，她說道：「小憐，過來，讓陛下看看。」

說完，馮小憐走過來跪地行了個禮：「奴婢馮小憐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穆邪利繞了繞手，說：「來，上這來。」

說完，馮小憐一步一步的跪到了穆邪利面前；穆邪利手指輕輕的勾起了她那尖尖的下巴，然後將面紗取了下來——一張絕世容顏展現了出來。

穆邪利得意的笑了笑把馮小憐的頭擰向高緯問道：「此等絕世容顏，陛下是否喜歡？」

「喜歡，朕甚是喜歡，皇後有心了。」

「如果陛下喜歡，那她就隨陛下處置，臣妾告退。」

說完穆邪利走了。

高緯抱起馮小憐朝寢宮走去。

……

第二日，馮小憐被封為了「淑妃」。

而董昭儀就此失去了寵愛，被打入了冷宮。

高緯自打得到馮小憐后，變得對朝政基本上是不理，上朝和大臣們談國事，那便是幾年的事。他每天陪着馮小憐窩在後宮裏吃喝玩樂，裝乞丐，只要馮小憐說什麼就是什麼。時人稱其為：「無愁天子」。

只要哪裏出現天災，他做的並不是賑災，而是擺宴祭祀。

……

……

一年後。

公元575年七月下旬，北周出兵攻打北齊。

「凝兒，哥哥要去打仗了，你好好的待在長安城。哥哥知道你對那齊後主仇記於心，哥哥定會把你的仇人活捉來，送到你手上。」

當時時間是寅時，慕瑤還在睡覺，宇文邕來看她；他在慕瑤床頭坐下，然後在她耳邊輕輕的對她說。

雖然慕瑤聽到了他說的話，但是她並沒有作答，而是繼續裝睡。

宇文邕慕瑤未醒，就起身離開了。他知道慕瑤還是不肯原諒他，因為這兩年的時間裏，她從未平靜的跟他講過一句話。

宇文邕踏出門后，慕瑤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眸，說了句：「祝你成功。」

……

……

宇文邕在邊境和北齊軍隊交戰了一個多月。九月初九，宇文邕生病，他率領軍隊退回了周國邊境。二十六日他回到了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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