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一日目?十年前の回想~朝『Rebirth』
我和櫻一起往鎮上走去。
通過長長的圍牆往下走出斜坡后,接著就是人口較多的住宅區。
衛宮家在斜坡的上面,跟鎮中心地區有段距離。
像這樣走下斜坡,就走出住宅區,再往下走,就會到達鎮中心的交叉口。
從這裡通往隔壁城鎮的大橋、
往柳洞寺的坡道、
和我家在反方向的住宅區、
自己和櫻常去光顧的商店街、
最後是現在要去的學校,有著許多條岔路。
不繞路地地直接往學校走去。
沒和櫻交談過半句話,走上了斜坡。
因為才剛到七點,所以上學的路上沒什麼人。
除了我們,其他的就是參加早上社團活動的學生們,悠閑的走著。
「那麼、晚點見。社團,要加油喔。」
在校門跟櫻告別,也是一如往常。
因為櫻有參加弓道社的關係,早上我們就在這裡分開。
「………………」
話雖如此。
今天早上,櫻卻沒有往弓道社的方向去。
「櫻?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不是這樣的……那個、學長。偶爾繞路來弓道場看看吧?」
「不了,我去弓道場也沒事啊。再說,今天被一成拜託了,我得快點到學生會室。」
「……這、這樣啊。對不起、說了一些多餘的話。」
櫻把頭垂下去,鞠了個躬。
「?」
「那麼、我先失陪了。請學長好好期待晚餐喔。」
櫻以十分抱歉地姿態,往弓道場的方向跑去。
「……?」
咦。她剛才說的話,有什麼含意在內嗎……?
一日目??校~放課後『日常(I)』
「一成,你在嗎?」
「在啊。今天早上來的有點晚呢,衛宮。」
是正在預習嗎,看著類似文件的男學生把臉抬了起來。
「只有一成嗎。其他成員呢。這個時間到學校也不足為奇吧。」
「不、很不巧,我們的社員很業務性。工作時間決定的清清楚楚,完全不打算早到或加班。」
「所以,學生會長就自己打雜嗎。好像很辛苦哪。」
「怎麼會,這是我自願的。讓衛宮同情可就不合道理了。」
「?不,我可沒同情一成喔?」
「嗯呣,那很遺憾,不過聽過就算了。彼此都多心了啊。」
咚咚地,整理著文件的一成,是這間學生會室的大老闆。
打算把閑散的學生會從根本改革而活躍起來的這個人,是我從一年級以來的朋友。
全名是柳洞一成。
跟古風的名字相反,有著優雅的臉孔,其實在女生間有著很大的人氣。
而且還是學生會長,簡直是如虎添翼、
「嗯呣,早上果然還是要喝熱到讓舌頭麻痹的熱茶。」
但是這樣邊說邊啜飲著茶,還是讓我很不解。
如上所述,一成的個性相當樸素。
雖然很容易被誤解,但他本人不但和戀愛情事完全沾不上邊,也不像一般學生一樣遊玩。
再怎麼說,這傢伙都是要繼承山上柳洞寺的兒子。
因為本人也覺得繼承很好,畢業后成為清高和尚的可能性很大。
「對了。今天要做什麼。」
「嗯?啊啊,總之先坐下來喝杯茶───雖然我想這麼說,但沒時間啊。一邊移動一邊說明吧,拿著平時的道具跟來吧。」
「我就老實說啦。我們學校,在金錢的支出上很極端。」
「我知道。因為特別關照運動系社團,其他的預算就沒有了,對吧。」
「嗯呣。結果,文化系的社員就受到不公平對待。
雖然我從今年儘力為文化系社團的預算奔走,但因為預算的流向不明,所以不順利。拜此之賜,文化系社團的教室還是不好。
特別是冬天暖爐不足,完全沒有辦法解決。」
「這樣啊。───啊,把一字的螺絲起子給我。最大的那把。還有導線也拿來……嗯,這樣就差不多。」
「導線?……嗯,這個嗎?抱歉,我不太會分。
搞錯的話就罵我吧。」
「對了就沒關係啦。那,暖爐不足怎麼了?其它的地方也有故障還什麼的嗎。」
「有。第二視聽教室和美術社的暖爐好像有怪怪的。請求買新暖爐的請願書越來越多了。」
「可是預算不足、對吧。……果然只是老舊啊。裡面沒有壞掉就好。」
「……呼呣。可以修好嗎,衛宮?」
「可以修喔。這種時候,舊的東西才好了解。
只是配線短路,換上新的,今年就能好好使用了。」
「這樣啊!厲害啊衛宮,能拜託你,我真是非常高興。」
「你說的日語很奇怪呢,一成。
……喔,再一下就結束了,你出去一下。」
「嗯呣,不能打擾衛宮。」
一成離開安靜的教室。
……好像是以為我等一下要進行精密作業的樣子。
「……不,要說精密的話也是挺精密的……」
我觸摸著古老的電暖爐。
一般來說,就算再怎麼熟練這類的修理,用看的也很難知道是那裡故障。
能夠判斷出來,是因為我做的事並不普通。
我關閉視覺,用觸覺觀察暖爐的內部。
───同時。
腦中湧現出一個影象。
「……電熱線斷線的地方有兩個……電熱管還在……電源線圈那邊用絕緣膠帶想點辦法……」
……太好了,是用手邊的工具就能修理的破損狀態。
如果電熱管失常的話,就不是外行人能處理的了。
那時候,就得用上非外行人的方法「強化」,不過現在這樣只要看看內部就夠了。
那是切嗣所教的,衛宮士郎的「魔術」。
「────好,開始吧。」
打開外殼,開始內部線路的修理。
因為已經知道破損的地方,所以之後的工作就簡單多了。
「……唉。我只擅長這個啊。」
沒錯。衛宮士郎幾乎沒有魔術的才能。
可說是補償吧,我想只有像剛才一樣,從物體的構造連想出設計圖這點,倒是靈巧的亂七八糟。
其實,在重現連想出來的設計圖時,老爹驚訝的睜大眼睛后,嘆息著「真是沒用的才能」。
我擅長的部分,似乎不是特別有意義的才能。
老爹說,用視覺掌握物體的構造時多半是白費。
本來,以魔術師來說,沒有必要像剛才一樣,特地將構造從頭到尾全部把握住。
立即讀取出物體的核心,搶在他人之前快速地使其改變,此即為魔術師們的戰鬥。
所以讀取出設計圖不但浪費力氣,就算讀取出來,也只是能知道那邊容易通過魔力而已。
因此,自己得意的部分就用來修理故障品了。
再怎麼說,我不用靠解體來找出故障的必要。
只要快速地找出故障部分,之後只要有修好的技術,大部分的物品都能修好吧。
哎,不過這也只限於以『些許外行人知識』就能修好的破銅爛鐵。
「───結束了。朝下一個去吧。」
收起用過的導線,手上拿著起子跟扳手到了走廊上。
「一成,修理完啰」
────喔
走廊上,除了一成以外,還有另一位女生的身影。
「────」
我有點吃驚。
跟一成說話的是2年A班的遠阪凜。
住在山坡上特大的洋房裡的大小姐,還是優等生。
既是美女,且成績優秀,運動神經也超一流,沒有半項缺點。
個性既理智,又很有禮貌,不會因為是美人而驕傲,完全符合男性的理想。
因為是這樣的人,不用說,當然是被男同學們當成仰慕的對象。
只不過遠阪的狀況,過於優秀而變成的高原之花。
男生們都說,能跟遠阪說話的只有一成跟老師們而已。
……哎,老實說,我也是男的。
衛宮士郎也不例外,是憧憬著遠阪凜的男同學們中的一人。
「……………」
遠阪好像很不高興地看著我們。
一成跟遠阪關係很差,這個傳聞看來是真的。
「啊、不好意思。明明被拜託的人是我,卻全都讓衛宮做了。抱歉。」
喔喔。
完全不理那位遠阪而開始說話,一成真了不起啊。
「別放在心上了。那,下一個是那邊。沒什麼時間啰。」
「啊啊,下一個是視聽教室。從以前好像就不太正常的樣子,這次終於壽終正寢了。」
「壽終正寢的話,那就修不好了。重買一個比較省事吧。」
「……是這樣沒錯,但姑且幫忙看看吧。雖然在我看來是臨終,但由你來看的話,說不定是裝病。」
「這樣啊。那我就試試吧。」
到早上的早自息時間只剩下三十分鐘。
要修的話,不快點就會趕不上吧。
我催著一成走向視聽教室
只是,明明碰了面,還完全不理睬,說起來很失禮。
我站著朝遠阪回過頭、
「來得真早呢,遠。」
老實地說出感想后,我就跟在一成後面。
「剛好趕上。不好意思,衛宮,又麻煩你了。因為拜託的事情而讓你遲到,就沒資格當朋友了。」
「你不用在意啦。我遲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哎,不過一成遲到的話,就是問題了。」
「也是。哎呀,能趕上真是太好了。」
一成呼了口氣,拍著胸口走向自己的座位。
時間正好八點。
早自息時間開始前的預備鈴響了,所以再五分鐘藤姐就會到了。
「───呼」
因為從視聽教室跑過來,所以呼吸有點紊亂。
輕輕深呼吸后,我走向自己座位。
「一大清早就吵吵鬧鬧的,衛宮。我還在想,退掉社團后你在做什麼,原來是去拍柳洞的馬屁啊?雖然跟我沒關係,但不要做出讓我們社團評價變差的事啊。因為你呀,實在沒什麼操守。」
呃。
在我座位前面,站著從國中以來的朋友間桐慎二。
從間桐這個姓氏就可得知,他是大櫻一歲的哥哥。
「唷。弓道社還好嗎,慎二。」
「當、當然啊……!雖然跟外人說也沒用,不過少了一個愛出風頭的傢伙,可就平和多了。下次大會也能得到好名次!」
「這樣啊。美綴也很努力啊。」
「啊?你是不是搞錯了啊?弓道社社能打破記錄,當然是因為有我在啊。衛宮啊,你已經是外人了,用了解的口氣說話會丟臉的喔?」
「這樣啊,我會注意的。本來我就和弓道社無關,所以也不會有關連吧。」
我把書包放在桌上,拉開椅子。
「什麼意思。你是說對我的弓道社沒有興趣?」
「不是興趣,是沒事喔。我已經是外人了,隨便跑到道場去很奇怪吧。
不過,有什麼事的話,就說吧。有需要幫忙的話,我就幫忙。慎二很不會拉弦或修弓吧。」
「這樣,謝啦。有什麼雜事的話,會叫你的。
哎,不過應該沒有吧。」
「啊啊,那就好。會留下雜事的人是沒資格當主將的啊。不用太常惹藤村老師喔。她呀,生氣起來真的很可怕。」
「嘖……!哼,多管閑事。總之,你已經是外人了,所以不要接近道場!」
慎二跟平常一樣回到自己的位子。
……嗯?他今天好像特別暴躁耶。
「亂說話的傢伙。明明是自己把衛宮趕出去的,還真敢說那種話。」
「怎麼,一成、你在啊。」
「什麼是」怎麼」啊!面對著關切傾聽的朋友,你這男的怎麼這麼冷淡啊!」
「?為什麼關切啊。我沒有做什麼要一成擔心的事喔。」
「蠢蛋,當然會擔心啊。因為衛宮很容易生氣啊。雖然揍了慎二大家會喝采,但女生們會有責怪風暴啊。把朋友放在這種微妙的立場就不好了。」
「這樣啊。嗯,說起來也是。謝啦,一成。雖然不會變成那樣,還是感謝你剛剛的擔心。」
「嗯呣,懂就好。……不過我很意外耶。衛宮明明就很容易生氣,對間桐卻很寬大呢。」
「啊啊,因為慎二本來就是那樣。認識久了就習慣。」
「呼呣,是這樣啊。」
「就是那樣。了解的話就回座位吧。藤村老師差不多要飛進來啰。」
「哈哈哈。與其說她是用飛的,不如說是飄著的感覺。」
早自息時間開始的鐘響了。
雖然通常班級導師會在五分鐘前進來,但我們班的導師不是那種人。
對2年C班來說,早自息的開始是在現在鐘響的一分鐘后,也就是、
「遲到了、遲到了、遲到了、遲到了~~~!」
迎接一邊叫著遲到,一邊噠噠噠噠地衝刺進來的藤姐時,才算開始。
「好、趕上啦─!大家,早────」
叩咚。
發出讓人一聽就覺得危險的聲音,藤姐跌倒了。
「────────」
教室從剛剛為止的慌亂一變,瀰漫著無可言諭的寂靜。
如此唐突的場面轉換。
不愧是藤姐,人體噴射機不是浪得虛名。
……不過,剛剛撞到的是不能開玩笑的角度。
藤姐的頭撞到講桌,就倒下來了。
雖然趴著看不到臉,但卻不容分說的激發起令人嫌惡的想像。
「……喂,坐前面的,把老師叫起來啊。」
「……咦─,不要啦─……在靠近的瞬間,會被一口吃掉,太恐怖了啦……」
「……又不是特技表演,就算是藤村也不至於如此吧。」
「你啊,既然這麼說,就自己去叫啊。」
「嗚哇,我不行。我做不來。」
「我也做不來啊!而且,為什麼要女生來做!?男生去做啦、男生!」
最前排的開始騷動了。
對坐在正中間的我們來說,現在還不知道藤姐的慘狀如何。
因為不知道,所以大家就從座位上站起來偷看。
「等一下,老師沒在動耶。不會是休克了吧?」
某個人說了很合理的意見。
不過問題是,在這種情況下,要怎麼把藤姐帶到保健室去。
大家也都是跟了藤姐一年的猛將。
也差不多想打破將導師帶到保健室的這種習慣了吧。
「藤村老師……?那個─,你還好吧─?」
某個有勇氣的女學生出聲了。
藤姊動也不動。
不安漸漸擴散。
「……剛剛跌倒的樣子很糟糕喔。不是頭部垂直地撞到講桌嗎。那樣還沒事的話,就是藤村無敵了。」
「嗯─,乾脆挖藤村老師進棒球社、怎樣。」
「別、別嚇人了……!老虎變成我們顧問時,就是我們到甲子園了吧!?」
「藤村老師、藤村老師……!不行,好像沒有反應喔……!」
「喂、在你面前就你去叫啦。」
「咦咦!?我不要啦,如果死了的話、一定會被殺的!」
「但是,就這樣放著不管,我覺得等一下會更可怕。」
「不過、沒人想靠近耶。」
「……沒辦法啊。既然這樣、只有用那個啦。」
「嗯,就那個。」
「一、二、三─」
大家一體同心。
……啊啊,只有我跟慎二例外,因為做不出那麼恐怖的事來,所以默不作聲。
「一、二、三─,起來─,老虎。」
雖然是全班合起來的聲音,但就跟自言自語一樣小聲。
特別是『老虎』的發音,小到聽不到。
但是。
……抖
剛才的沉默,藤姐身體有了反應。
「嗚喔、動了!?各位、有效了喔!」
「好─繼續!」
因為期末考逼近,所以大家都處於激昂狀態。
明明不要去管就好了,還揮著手一直叫著藤姐的外號。
「起來啦、老虎。早上啰─」
「老師,再不起來就是老虎啰!」
「別輸了、老虎!站起來啊、老虎!」
「好─,老師、起床了!這樣才是老虎喔!」
「老─虎─!老─虎─!」
「吼───!別叫我老虎───!」
霹靂一閃
受到那麼大的撞擊還毫髮無傷,藤姐威風凜凜地雄立在大地上。
「……啊咧?大家在做什麼?早自息時間不能站起來喔。快快,要開始了,大家坐好。」
藤姐跟平常一樣站在講桌前。
……好像是,從衝進教室到站起來之間的記憶,脫落的一乾二淨的樣子。
「……喂,老虎好像不記得耶。」
「……Lucky,我們從早上運氣就很好喔。」
「……不,這樣算是運氣好嗎……」
學生們吵吵鬧鬧地回到座位上。
「呣。剛剛是誰,把老師當笨蛋了嗎?」
「不,沒有喔。老師你多心了吧。」
「這樣啊,那就好。那今天早上的早自息要開始了,大家要乖乖聽好」
藤姐悠閑地開始早自息時間。
在一些通知事項里還?雜著閑聊,所以完全沒有通知到什麼。
「就這樣,大家要遵守放學時間。門限是六點,有社團活動的同學們,不可以待太久喔。」
「咦─,六點,那不是一下就到了嗎─。大河老師,運動系社團能不能不限制?」
「不能。還有后藤同學,對老師要稱呼藤村老師,下次叫名字的話我會生氣喔?」
「好─,以後我會注意─」
后藤同學一副完全不會注意的樣子坐回座位。
……真是太天真了。
藤姐是個說生氣就生氣的人。不管對方是學生、還是自己是老師,都沒關係。
剛才是極度逼近真正生氣的最後通牒,后藤那傢伙居然沒注意到。
「那麼,今天的早自息就到這裡。大家,第三節的英文課再見啰─!」
藤姐揮著手離開。
2年C班導師,藤村大河。
外號是老虎。
雖然是個會讓她發怒的外號,但這是真的所以也沒辦法。
明明是女孩子,因為名字叫大河的關係,藤姐讓人很容易親近。不過藤姐本人很討厭老虎這個外號。
藤姐說,一點都不像是女孩子。
但是,她本人就是那樣,外號會不像女孩子,也是自作自受。
「開始上課。值日生,號令。」
就這樣,第一節課的老師跟藤姐交錯地進來。
因為藤姐總是把早自息時間用到最後一秒,所以我們班的早上總是如此。
然後,跟平常一樣,一天課程結束了。
有趕著去社團的、馬上回家的、沒事做留在教室的,各式各樣的學生。
要說我自己,都不在那三類之中。
「不好意思,有空嗎、衛宮。要繼續今天早上的事,今天有時間嗎?」
「不,要說有計劃的話是有啦。」
我並不是要去玩。
本來之所以退出弓道社,最主要的理由就是要打工。
老爹去世后,至少生活費要自己出,就開始打工,也有五年了。
做了那麼多工作,也有些是不能拒絕的。
尤其,今天的就是。
小酒館因為要?貨,老闆說男丁越多越好,所以希望我能去幫忙。
只是,的確這也不是自己非去不可的工作。那單單隻是工作結束后,想熱鬧點才召集認識的人那一類。
「────」
有兩個選擇。
我要────
1.生徒の手伝いをしよう。
2.アルバイトに行こう。
一日目?放課後『高?の花(誤字にあらず)』
事情才做到一半。
把早上的事接著做完吧。
「計劃變更。繼續今天早上的事,交給我吧。要在考試前把設備的修理結束掉。」
「得救了。那就去看看美術社的病號吧。」
「好。……喔,要確實把人趕開喔。被人看著我沒辦法集中。」
「當然。我不會讓別人來打擾的。」
我跟著快步走到走廊上的一成,加快腳步離開了教室。
離開校舍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學校的門也關了。
時間是七點,雖然完全超過門限,但因為一成的調解,所以完全沒被罵。
「哎呀,今天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一定會報答你,不要客氣儘管跟我開口。」
「這樣啊,有事的話我就會說。哎,我想目前沒有吧。」
我又不是想要回報才幫忙的,也沒有要勉強拜託一成的事吧。
「……真是的,人太好也該三思吧。雖然有衛宮在是得救了,但讓其它人隨便使喚,我可無法忍受。雖然助人是好事,但也應該稍微看一下對象吧。衛宮的情況,是太來者不拒了。」
「?我有那麼隨便嗎?」
「嗯呣。這就是無心之下被笨蛋們隨便利用了。衛宮你自己也很忙,所以偶爾拒絕別人的請求,也不為過吧。」
「────」
雖然我搞不太清楚,但一成好像是在為我擔心。
我從中學時就常被別人說成,衛宮不會拒絕別人的拜託,而且不求回報的大力幫忙。
一成是覺得這樣不好吧。
不過,我也是自願去做的,自己覺得做不來的事,也會爽快地拒絕,所以沒有問題。
「一成,你不用擔心啦。我最了解我自己了。而且,助人是善行吧。這可不是該被寺廟的兒子責怪之事。」
「不過啊,衛宮是太超過了,這樣下去會崩潰。」
「我就接受你的忠告。那、明天學校見啰。」
「……嗯呣。那就明天見。」
一成一臉無法苟同的表情走掉了。
一成的家,柳洞寺,必須要從這裡往山上走才行。當然,回家的路就在此分開。
一日目?放課後『BrownieChocCake』
雖然對一成感到抱歉,但還是打工優先。
雖然並沒有約好一定要露面,但我說過會盡量,所以不遵守不行。
「抱歉了,一成。因為我事先有約,早上的工作可以下次再繼續嗎?」
「事先有約……?啊啊,是打工啊。這樣啊,就不麻煩你了。我那邊的事不急於一時。你就別把我的拜託放在心上,去好好打工吧。」
「抱歉。明天早上再繼續,全部修完吧。」
「嗯?我說,也用不著那麼趕。最緊急的在今天早上就修理好了。剩下來的,等到衛宮你有空再修理也沒關係。」
「這樣啊。那麼,等我沒排打工時,再繼續就好了吧?」
「不要緊。到時,再麻煩你啰,衛宮。」
再見了,一成中規中矩的告別後,就離開教室。
「────接下來、」
我也不能再耗下去了。
雖然沒有硬性規定時間,但決定要去打工的話,不快點趕去鎮不可。
「……真是輸給他們。明明只是偶爾去幫忙的說,一出手薪水就給三萬元。」
可說是福從天降呢,還是天降紅雨呢。
今天要去的打工處Copenhagen,是間小酒館兼賣酒超市,所以要卸貨的話,需要許多人手。
少說也要五個人,可以的話是人越多越好的浩大工程。
雖說如此,但因為大叔總是這麼說:
『幫忙的人不用過來了』
好像對所有的打工人員這麼說,就能讓人放心。
不過,進去一看,來幫忙的工讀生只有我一個,其他的就是店長大叔和他女兒Neko而已,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都是你這個混蛋,所以沒有一個人過來。」
雖然Neko責備著大叔,出乎意料之外,來了一個犧牲者。
「喔喔-」他們倆輕鬆地拍手歡迎我,沒辦法,我只有盡我所能整理起倉庫,搬運起來。
────因此。
當我回過神來時,已經過了二小時,卸貨也照預定結束了。
「真驚人耶。士郎,要不要來塊咖啡蛋糕?」
工作后的小憩,大叔一邊吃著咖啡蛋糕、一邊佩服。
「沒有啦。我只不過是習慣粗重工作,而且也在這裡打工很久了,倉庫那裡放什麼我都很清楚!從小在這裡工作,可不是做好看的!」
「這樣啊。啊咧,士郎已經來幫忙五年了啊?」
「差不多啦。從切嗣老爹去世后,立刻就願意僱用我的,只有大叔你這裡了。」
「哎呀哎呀。嗚哇-,看來我也跟著老了。」
大叔滿嘴塞滿摻有蘭姆酒的蛋糕。
Neko在一旁溫酒。
這一家子,店長嗜吃甜,女兒愛吃辣,兩方的嗜好平衡的很好。
「嗯-,不過,多愧有你-。讓你過來幫忙,只能當場支付你蛋糕,就太說不過去了,來,這些是我的心意。」
三張萬元大鈔遞了過來。
整整工作一星期,都還沒有這個數字,三小時的勞力工作居然給了超過的工資。
「啊,謝謝。」
雖然困惑不已,不過既然遞過來,我就收下。
然後,當我要離開Copenhagen時、
「……嗯,等一下。衛宮,今天的卸貨你是從那聽來的?」
累死了-、在暖爐前縮成一團的Neko叫住了我。
「我想想,是古海先生告訴我的。」
「……啊哈,把自己的工作硬推給學生,那個混蛋。哎,不過也好啦……那麼,今天的卸貨,你只是聽說就跑來了啊。」
「啊-……哎,我覺的,既然有空的話,就來幫忙幫忙。」
「────古海雖然是個混蛋,但衛宮也是個蠢人?
哎,算了。你啊,就是無法拒絕他人的拜託,對吧。之前,我和老爸感冒躺在床上時,也是你來幫忙顧店的。」
「?才沒這回事。我啊,做不來的事情也不會答應。我只做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
「……嗯哼。那個時候,你不也感冒著嗎。
哎,算了。欸-,我就有話直說了,衛宮雖然是個好人,但也是個蠢人,這一點讓我蠻擔心的,所以你叫藤村下次來這裡一下。」
Neko一邊喝著溫酒,一邊對著我指指點點。
有點像是蜻蜓點水。
「啥。……欸-,總之,就是要我和藤姐說一聲?」
「沒錯。拜拜,不要操勞過頭了喔,年輕人。」
「……啊,我什麼時候過了橋啊。」
在我不知不覺間,從隔壁鎮的新都回到了深山鎮來了。
一日目?夜の宅『白い少女』
在夜晚的街道上走著。
我邊仰望著冬日的星空、邊走上坡道,發覺到附近一個人影也無。
現在是七點半吧。
這個時候,就算到處都有人在走動也不稀奇,可是外頭卻沒有半點人煙。
「……這麼說來,的確是。」
就在前幾天,連深山町這邊有也發生了一些事件。
好像是闖入民宅的強盜殺人事件吧。
路上沒有行人,學校關門時間會變到六點,也是為此吧。
「……瓦斯外泄和強盜嗎。發生了危險事情呢。」
這樣一來,在晚上走動的人會變少,也是當然的。
讓櫻一個人獨自回去也變危險了。
先不說藤姐,櫻的家是在對面的住宅區。
要從今天開始得送她回去───
「……嗯?」
瞬間,眼睛一花。
才剛說到沒有人煙,坡道卻現出一個人影。
坡道中間,那個人影定定地站住,似乎正由上往下看著我這裡。
「───────」
我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
有著一頭銀髮的少女開心地笑了一下,悄然無聲地走下坡道。
在那,途中、
「不趕快召喚出來就會死喔,大哥哥。」
由她口中,說出了奇怪的話語。
爬上山坡就到了我家。
看到家裡的燈光亮著,櫻跟藤姐似乎都已經到家了。
一進到客廳,就聞到美味的飯香。
餐桌旁有著正在吃晚飯的櫻和藤姐。
今晚的主菜是奶油焗雞肉,最喜歡白色系料理的藤姐看來心情很好。
「學長、你回來了。不好意思我們先開動了。」
「我回來了。抱歉,我回來晚了。我能早點回來的話就好了。」
「沒關係的,還來得及。請等一下喔,我馬上替你準備晚餐。」
「嗯,拜託了。我去洗手,盯著藤姐,別讓她偷吃別人的菜。」
「是的,我會好好看著。」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跟倉庫一比,是間比較空蕩的房間,但我本來就沒什麼嗜好,所以這樣也算是有擺飾的。
雖然,大部分都是藤姐隨便放置的不明用途物品。
洗了手,換完衣服回到餐廳時,餐桌上已擺好了晚飯。
「我開動了。」
「好的,希望能合你口味……」
櫻過於謙遜了。
在這一年內,櫻的料理手藝進步神速。
現在的狀況是,我的西洋料理完全贏不了她,和風還有點辦法,中國風則是彼此都沒接觸。
雖然自己徒弟的進步很讓人高興,但做為被弟子超越的師父,總覺得很令人落落寡歡。
「────呣」
果然很厲害。
雞肉是會越煮越硬。因此,雖然麻煩,但要在烹煮之前先將表面烤得恰到好處,才能做出美味的多汁的完成品。
因為火候要掌握的很巧妙,所以是笨拙的藤姐絕對做不來的專業技巧。
「怎麼樣呢,學長……?那個,我是覺得今天做得很好吃……」
「無話可說。白調味醬也是絕妙啊。洋風料理我已經無法與櫻匹敵了。」
「嗯嗯,自從小櫻開始做飯以來,跟肉有關係的菜就變好吃了。」」
這時。
之前一直專心吃飯的藤姐抬起頭來。
「啊。不行喔─,士郎。學生怎麼能這麼晚回來。」
……啊呀。
本來以為因為櫻的晚飯而心情好,但一看到我就變成不高興的模樣。
「真是的,你又是在幫別人了,對吧。雖然是好事,可是這種時候要早點回來。早自習時間時不是說過,最近很危險嗎。
那個,可是我特別對士郎說的喔。」
「……我說啊。你也用不著特地在早自習時間說,在家裡說不就好了?」
「因為在家裡說你也不會聽。在學校公開說對士郎比較有效嘛。」
「……老師,我想那是濫用職權,公私不分吧。」
「不,不這樣做對士郎沒效。
平常老是在幫別人,很吃虧吧。偶爾直接回家悠閑一下也好啊,笨蛋。」
「呣。你說的笨蛋是什麼意思啊。又沒關係,幫別人的忙,如果能因此幫到人的話,也沒什麼吃虧呀。」
「……唉,你跟切嗣真像哪。士郎你這樣,姐姐會擔心的喔。」
那有在擔心啊,藤姐很有精神地吃著飯。
「……那個,藤村老師。聽你剛剛說的,學長從以前就是這樣嗎?」
「嗯,從以前就那樣。就像是一有人有困難,自己就會主動去幫忙的那型。不過不是多管閑事,士郎只是單純地早熟啦。」
呼呼呼地、藤姐露出促狹的笑容。
「藤姐。你在多嘴的話,我會生氣喔。櫻也是,不要過問無聊的事。」
我盯著她們兩人看。
雖然藤姐嘖、吐了一下舌頭同意,但是、
「藤村老師,請繼續說下去。」
櫻很認真地接受課程。
「那我就說啰。這個嘛─,士郎的個性,就是沒辦法不管有困擾的人喔。可說是幫助弱者對抗強者的那種人。他小時候的作文啊,寫說我的夢想是當上正義之士。」
「────」
……又在講以前的事了啊,藤姐。
不過,因為全都是實話,所以我也沒法插嘴。
而且,就算現在當正義之士也是我不能改變的目標。
「唔哇。好了不起的小孩呢,學長。」
「嗯,很了不起喔─。有女生被年紀大的男生欺負就一定會去救人,而且因為切嗣很懶散,所以也很拚命地去熟悉做家事。」
「啊─啊,那時候明明既可愛又純真,怎麼現在會變成這麼彆扭的孩子啊─」
「因為有藤姐在吧。看著差勁的大人,小孩子也會想很多喔。不甘心的話,就自己作飯看看呀。」
「──────什麼」
藤姐受到打擊。
來以為她會就此低頭反省、
「嗚嗚,姐姐好傷心喔。小櫻,再一碗。」
一下子又伸出碗來要第三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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