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巨變
又一個月過去，不知不覺迎來了端午節。
常誠殺了只老母雞，燒了幾個菜，和玄小寒對飲起來。
玄小寒麗質天成，媚意天生，此時微醉之下，醺醺然更添幾分姿色，常誠在一旁看痴了。
玄小寒被常誠這樣的目光看的多了，心中也暗自歡喜，夾起一塊肉來遞到常誠嘴邊說道：「傻子，快吃。」
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門外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來人是彭大壯，一個屠夫，從小就跟著他爹搬豬剁肉，生就了一身的橫肉。
他滿臉麻子，鼻闊唇突，長的極為醜陋，再加上出身屠戶，人們嫌棄他殺氣重，造業多，無人願與之攀親，是以雖然已經二十歲，還是光棍一條。
在這個年代，已經算得上是老男人了。
他這人有些無賴，今天過節，看著他人家中熱鬧，自己卻討不到老婆，心中煩躁，便離開村子遊逛，不知不覺來到了常誠的住處。
心想這個外來戶前一段死了爹媽，孤身一人，待我去蹭他一頓酒飯，臨走還可以拎走兩隻小雞回家燉著吃。
走到門口聽到有男女的嬉笑聲，心中有些疑惑，待走進院子中看到玄小寒的樣子，頓時如遭雷擊，動彈不得。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美人。
即使說書先生口中那些仙女，也及不上此女的萬一。
不等常誠開口，搶先問道：「常兄弟，這位可是你的同鄉尋來？沒想到長的如此標誌，不知許了人家沒有？嘿嘿，為兄我是家中獨子，頗有資產，身體也很健康，正是妹子的良配啊。」
每個狐狸精都是顏控，無論是寒門書生，還是富家公子，她們從不關心對方的權勢地位，她們唯一在意的只有顏。
玄小寒看他滿臉的麻子，每個麻子都長著一個油疙瘩，每個油疙瘩上面還突出一個白點，此時說的興起，每個白點都似冒著紅光，噁心至極，好懸沒吐出來，連忙往常誠這邊挪了挪。
常誠知道這人素來名聲不好，忍著厭惡道：「這是我幼時在家鄉就定下的未婚妻子，最近終於尋到我處，不日就要成親，到時請彭大哥來喝喜酒。」
彭大壯的臉馬上黑了下來，低頭片刻，再抬起頭時已經是滿臉猙獰，惡狠狠地說道：「老子也不跟你廢話，我看上的女人，你一個外來戶也敢和我爭？我拆了你的破房。」
又轉頭對玄小寒道：「你們這些逃荒到此的人沒吃過幾次飽飯，跟了他忍飢挨餓，不如跟了我，一日兩餐，頓頓有肉。」
常誠怒道：「我們雖然是逃荒到此，官府也有登記造冊，我就不信你敢無法無天。」
彭大壯大笑：「你是不知道爺的手段。」
說完上前兩步，伸出胳膊將石桌上的飯菜掃落一空。
正在桌子底下等待食物的小黃狗嚇了一機靈，跳出來向著彭大壯的小腿就咬。
這隻小黃狗是常誠認識玄小寒之後養的，剛剛兩個多月，雖然幼小，但也知道護主。
彭大壯吃痛，彎腰狠狠一拳砸在狗鼻子上，等小黃狗鬆口，卻被他抱住狗頭，雙臂一用力，竟將小黃狗從空中輪了個半圓，狠狠的砸向了石桌。
這隻忠心耿耿的小黃狗只來得及慘嚎一聲，便腦漿並裂，一命嗚呼。
俗話說耕地牛，看家狗，都算家裡一口。
常誠怒極，眼睛頓時就紅了，一拳打在彭大壯臉上。
彭大壯見那小黃狗死的慘，正有些愣怔的功夫，不想被常誠偷襲得手，就覺的鼻子又酸又痛，眼淚直流，伸手一摸，鼻血流了好多。
從來都是彭大壯欺負人，他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怪叫一聲，抱起常誠就扔了出去。
正好扔到雞舍，常誠把雞舍壓垮，壓死兩隻下蛋母雞，雞毛雞屎糊了一身，腰間劇痛，一時間竟然爬不起來。
常誠本來就比對方年幼，又長期營養不良，修鍊時日尚短，還沒有什麼成果，完全不是對手。
彭大壯看常誠半死不活，便不放在心上，扭頭對嚇呆了的玄小寒道：「今天爺就來個生米煮成熟飯，無親無故的破落戶，爺是看的起你。」
說完張開雙臂，就要摟住親嘴。
玄小寒驚叫一聲，繞著石桌躲避起來。
常誠眼看情形危急，隨手抄起一根斷木，跑到彭大壯身後，狠狠的刺了進去。
彭大壯疼的跳了起來，一腳將常誠踹倒，壯碩的身體一拱，石桌搖晃了兩下，便向常誠砸去。
玄小寒看的真切，喊了一聲常誠哥哥，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撲過去將常誠推到了一旁。
此時石桌正好倒下，結結實實地砸在了玄小寒的胸口。
只聽得「啪啪啪」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鮮血從玄小寒嘴裡大口大口的噴涌而出。
常誠亡魂皆冒，拚命把石桌挪開，看到玄小寒的凄慘樣子，心中絞痛萬分。
「我殺了你。」
常誠從廚房拿起菜刀，如瘋魔一般。
彭大壯眼看要出人命，心中也怕，向外就跑。
常誠追了兩步，聽到玄小寒的痛苦聲音停下了腳步，回來摟著玄小寒痛哭。
玄小寒虛弱道：「我只可惜，還沒有把身子給你。」
常誠更是悲傷，又知道骨折之人不能移動，便對玄小寒道：「你不要動，也不要怕，我去找大夫，你不會有事，我不會騙你的。」
玄小寒道：「好的，小寒不會死，小寒還要嫁給常誠哥哥呢。」
常誠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毅然的轉身出門。
彭家莊不能去，再說那裡也沒有什麼好大夫，常誠一路飛奔，要去鎮子上尋大夫。
也是運氣好，出門沒多久就遇到一個採藥而歸的老郎中。
等到背著老郎中回到家門的時候卻大吃一驚，地上只有一片血跡，哪裡還有小寒的身影？
常誠思緒急轉，想到了一個可能，殺人滅口。
頓時遍體生寒，忙對老郎中懇求道：「我未婚妻子可能被人帶去了彭家莊，我要趕去救人，老先生可以自己前去嗎？」
老郎中是個心善之人，點頭答應。
常誠跑到彭家莊的時候，已是傍晚，在村口看到了玄小寒。
玄小寒被綁在一根木樁上，下面堆滿了木柴，遠遠看去，玄小寒嘴角還流著黑血，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原來彭大壯害怕常誠去縣裡告他，就想出了一條毒計。
請來了專門坑蒙拐騙，認錢不認人的劉老道，污衊玄小寒是妖女，要燒死祭天。
這一下也算歪打正著。
知道玄小寒沒有親人，無人替她說話，劉老道又把鄉間流傳的一些鬼怪傳說，都安在了她的身上。
常誠剛剛跑到人群外，就見彭大壯將手中火把往木堆處一扔，「轟隆」一聲便火焰四起。
玄小寒似乎心有所感，抬頭看到了常誠，微微的笑了笑。
那目光中沒有恐懼，只有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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