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學聚會

肖凝坐在床邊，看着熟睡中的兒子，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和陳艾楠離婚已經快兩個月了，可是，陳艾楠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她打過。

原來，終究還是陳艾楠心狠啊。

不然，如何能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一句關心的話。

算了，人家都沒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何苦自作多情。

況且，從決定邁開這一步開始，便沒想過回頭。

如今，又何必還對他念念不忘。

只是，肖凝雖然這樣勸慰自己，但箇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說是放下，但是，豈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好在，每天都猶如陀螺般，不停的旋轉，忙碌，沒時間顧及其它，心裏，便沒那麼難受。

只是，夜深人靜，難免會有些哀傷。

……

清晨的空氣清新無比，總能讓人心曠神怡。

只是，這天的天氣不是很好，竟下起了濛濛細雨。

肖凝把小一諾送到幼兒園后，便去上班了。

只是，這淅瀝瀝的小雨，雖然未能打濕撐著傘的肖凝的衣衫，卻也浸濕了她的鞋子。

腳底著了涼，寒氣入了體，人就容易生病。

今天一天，肖凝都覺得肚子脹脹的，不舒服。

一上午的功夫，已經去了三四趟廁所了。

中午的時候，何雨菲打來電話

「肖凝，怎麼樣啊，累不累」

「還好。你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這叫什麼話」手機里，響起何雨菲「不滿」的聲音「什麼叫今天有空。上次給你打電話，你說你找到工作了，正上著班呢。我這不是怕打擾你，一直沒敢和你聯繫么。你說說，你剛剛那叫什麼話，唉……真是傷我心哪」

「行了，別貧了，有話說」肖凝撇撇嘴，她才懶得理會何雨菲的「煽情」。

「切，說就說」何雨菲頓了頓，開口道「今天晚上同學聚會，你來不來」

「我……」

「我知道你以前從不參加」

肖凝才開口，便被何雨菲「無情」的打斷了

「你以前不參加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懂不。我也是剛收到消息，這不立刻就一個電話殺過來了。我呢，知道你以前因為……種種原因吧，很少……嗯……或者說從來不參加咱們同學聚會。但是現在不一樣，你和陳艾楠離婚了，你該有自己的圈子。肖凝，這和錢沒關係。咱們不是大學生，都要走南闖北，東奔西走，幾年甚至這輩子都見不到面。咱們都是農村的，都是在家鄉附近轉悠，走不遠，總能見得到，聯繫聯繫總是好的。小學六年的感情，不比他們所謂的大學四年感情差……」

「雨菲，我……再說我這也沒準備呀，我去倒是可以，可這也太突然了，我這……一諾也沒安排……」

「肖凝，行了。你和你家我娜姐一個小區，她能不管她大外甥？你就說去還是不去吧。哦對了，」何雨菲一拍腦門「我差點都忘了，我今天搭鄭宸瑞的順風車，我和他說好了，咱們一起」

「鄭宸瑞？周滕不送你？」

「多遠啊，我還用他送。鄭宸瑞剛好路過我家小區，所以我就順便坐他的車了」

「他去了不喝酒？你可拉倒吧，這不鬧呢么」肖凝撇撇嘴

「這是他自己說的，他說他今個不喝。我是再三確認了的。怎麼，不信？」

「這種事，有啥信不信的。他喝不喝酒和我也沒關係。我就是好奇，同學聚會嘛，去了不喝酒，還去幹嘛，又不是不會喝。別人我是不知道，雖然我酒量不好，但是，要是家庭聚會，同學聚會什麼的，多多少少我是肯定要喝點的」

「哎喲，聽這話，今兒晚上是要不醉不歸了。好嘞，姐們兒我看好你。哦對了，晚上八點，你在小區門口等著，我去接你。怎麼樣，能回來吧」

「嗯……不一定，我盡量吧」肖凝略做猶豫，道

「沒事，這樣，八點半，總可以吧」

「行，我……哎，來了來了」肖凝話說一半，突然大聲應着什麼「雨菲，不和你說了，我先去忙了啊。掛了」

「去吧去吧」

何雨菲和肖凝相識多年，早已無需那些表面的客套話。

聽聞肖凝有事，何雨菲連忙催促她快去，並且率先掛了電話。

……

夜，漸漸來襲。

肖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沒搭對，還是突然開竅了，竟決定去參加同學會。

雖然，都是小學同學。

但畢竟，幾乎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還是有的，去了也沒有多牽強。

肖凝和肖娜說了想法后，肖娜很是贊同。

若不是因為時間倉促，肖娜都要讓肖凝去買身新衣服再去了。

入夜的初秋，有些涼。

不過，肖凝不是十七八的小女孩，看重外表的同時，更在意保暖。

只是，如此的她，有一種別樣的美。

夜風來襲，街上的行人不禁裹了裹衣領，加快了步伐。

肖凝站在路邊，看着眼前奔流的車輛和偶爾三三兩兩的人們，一時間，心裏似五味雜瓶。

如今的她，也算是孑然一身了吧。

幸而，她還有肖一諾。幸而，她還有親人。

否則，真的是形單影隻，準備孤獨終老了吧。

「嘀……嘀」

一聲車鳴拉回了肖凝的思緒，她疑惑的看着停在她身邊的黑色轎車。

剛想往後退，不想車子的後門被打開

「肖凝，上車」

原來，是何雨菲。

那這車，是鄭宸瑞的。

肖凝坐上車，關好門后，輕聲道

「我還以為讓我靠邊呢，原來是讓我上車」

「等半天了吧」

肖凝抽回看向何雨菲的目光，雙眸直視眼前的……後腦勺。

沒錯，是後腦勺。

因為，肖凝坐在「司機」的後面。

而開口的，也不是何雨菲，是她們的老鄉，同學，鄭宸瑞。

肖凝聞言怔了怔，應道

「沒有，我也是剛出來」

「怎麼，幾年不見，不認識我了？肖凝，這語氣，生分了啊」

鄭宸瑞一邊開着車，一面調侃道

肖凝聞言，輕笑了笑「這話說的，哪能啊。咱們這都是啥交情，哪能因為幾年不見就生分呢。我這不是……」

「這不是一時半會沒想起來你是誰么」

何雨菲開玩笑似的接到

「嗯……差不多」

肖凝佯裝認真的思考般，點了點頭

「喂喂，我說二位，過分了啊，扎心了啊。好歹認識這麼多年，不至於吧。我跟你們說，這也就是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這要是換個臉皮薄的，讓你們這麼傷著心，早找地哭去了」鄭宸瑞狀若神傷的輕嘆

「你沒事，你心大」

「不對，肖凝，他哪是心大啊，他就沒心」

「二位，能別埋汰我了么？好歹我也是馬上奔三的人了，給點面子，給點面子。這個心，還是要有滴，你們可以說我胸懷寬廣嘛」

「一會兒你請客，才說明胸懷真寬廣」何雨菲看着窗外，漫不經心的說到

「哎喲喂，何大姐，你還是那麼……」

「嗯……？」

「闊氣」鄭宸瑞乾咳了咳「我說你闊氣。對了，肖凝，今個這天……也沒啥風啊，怎麼突然想起參加同學會了，我可是有幾年沒見着你了」

「以前死宅唄，現在想你們了，怎麼滴，不許啊」

「哪能啊。我吧……就是想說啥呢……畢竟你身高在那擺着呢，是吧。這聚會吧，人多，我怕萬一到時候……」

「滾」肖凝「怒斥」鄭宸瑞「我不就是個矮么，至於老這麼埋汰我。再說了，這也不賴我呀，這麼多年了，愣是一點沒長，我有啥招。再說了，我個矮，我不像你，跟個傻大個似的。上山啥的，有個樹杈都得彎腰。我不用，我抬頭挺胸就能過去，你能么」

「我不能，我傻大個，不像你，長的精貴。一五五大高個，哈哈哈……」

……

幾人就這樣一路調侃著，沒多久便到了事先預約的飯店。

雖說都是家鄉人，雖說都離的不遠。

可是，平日裏都在忙着養家餬口，見上一面，也委實不易。

不管什麼時候，總有到場的，不能到場的，或者中途離席的。

眾人都是相識多年，不需要那些體面的客套話。

甚至從一見面，就開始各種「嘲諷」。

而肖凝，即使近幾年一直沒和大家見過面。

但是一見面，還是如當初一般，沒有半分生疏。

而她的身高，自然又免不了被調侃一番。

不過，肖凝不在乎。

畢竟，全班確實只有她一個人是最矮的。

況且，大家又都沒有惡意。

一夕之間，肖凝有種錯覺。

彷彿，時間倒流，她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讓肖凝多日來積攢在心中的烏雲，竟散開了。

雖然，只是短暫的，但是，也是好的。

這一刻的肖凝，不去想陳艾楠的背叛，不去想眼前的艱難，不去想生活的困苦，不去想……

她什麼也不想，現在，此時此刻，只享受着眼前的快樂。

這天，肖凝半夜才離開。

其實，不是她忘記了時間。只是，她想讓這快樂的氣氛多圍繞她一會兒。

這一次，她任性了。

而說好滴酒不沾的鄭宸瑞，現在也喝的有些不省人事。

至於何雨菲，嗯，勉強能站的住。但是，已經站不穩了。

原來，最清醒的，還是她。

肖凝心裏一聲苦笑。

別人，有喝醉的資本。而她，沒有。

肖凝沒辦法，只好撥通了周滕的電話。

半個小時后，周滕和肖凝把鄭宸瑞和何雨菲弄上了車。

「我天哪，沉死我了。那什麼……他的車……」

「擱著吧。明天他酒醒了，自己想轍吧。我把他帶回去就不錯了」

車裏，周滕和肖凝聊著

「對了，你知道你這同學家住哪么」

「不知道啊。雨菲說離你家小區不遠。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肖凝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周滕也搖頭「我倒是見過他，也認識他。可他住哪，我不知道。實在不行，也就只能把他先弄我家去了」

「行么？我估計後半夜雨菲該折騰了，估摸這鄭宸瑞也好不到哪去。到時候你能忙的過來嗎」

肖凝擰眉，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說怎麼辦。我媳婦我得管吧。你們這喝懵圈的同學我得管吧，總不能把他扔大街上吧」

周滕一邊開車，一邊出聲道

「…………那……要不你把鄭宸瑞送我那去吧」

肖凝猶豫片刻，道

「送你那？行么？這要是出點啥事……」

「你看他那樣，跳樓也跳不了，走也走不了，他能有啥事。最多，也就和雨菲一樣，指不定啥時候開始走哪吐哪。大不了我收拾唄。總不能都讓你一人管吧」

「肖凝，我可把話說明了。我知道你們是同學，也是老鄉。你們無所謂。可你現在剛離婚，一個大男人在你家，就算是喝醉了，傳出去也不好。你們同學之間知道了，沒事，也就是以後開個玩笑，鬧鬧就過去了。可這要是傳到外人耳朵里……」

「好說不好聽么，我知道」肖凝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都離婚了，我也沒想過再找。口碑這東西，誰想說啥，沒人攔得住。無中生有也不是沒有的事。我倆都認識多少年了，還怕這小人語。再說了，明個他醒了，還指不定啥時候能見面呢，別人也就不能說啥了」

「那……肖凝……」周滕有些猶豫，卻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讓他一個人照顧兩個喝醉的人，確實有點難

「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不過，你得先幫我把人送到家」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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