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觸摸得到的親情

沉寂，不知持續了多久，終是被肖凝自己打破

「爸媽，哥，嫂子，我知道事先不和你們商量，就把婚離了，是我不對。可是，要不是陳艾楠…………但凡他顧及一點我，哪怕為孩子，我肯定不能離。但這事，我忍不了。我……」

「不用忍」

肖凝的話被人突然打斷。

而打斷她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肖凝的嫂子，張茜。

「肖凝，嫂子支持你。家裏條件差點，無所謂，。但這事，絕對不行。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他的保證不能信」

張茜的態度很明確，也很堅決。

這讓肖凝也更加肯定自己的決定。

「唉……」肖父一聲輕嘆，似搖了搖頭「歲數大了，你們年輕人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不管了，也管不了。小凝，離婚畢竟不是小事。爸也知道，我老了，說啥你們也不愛聽了，都有自己的主見。可是這事，爸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別以後後悔就成。走吧，讓他們幾個研究吧」肖父起身，順便把肖母也拉走了。

肖母看了眼肖凝，覺得肖父說的有理，便也沒有作聲，一起離開了。

這時，肖博陽帶着肖博旭和陳一諾進來了。

肖凝見孩子們進來了，便沒再開口。

孩子們在屋子裏鬧了一會兒，又看了陣電視，才去睡覺。

等幾個孩子都睡熟了，肖凝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半了，便也睡下了。

夜，如此寂靜，連蟲鳴聲都少了許多。

可是，肖凝的心，卻不平靜。

可是她知道，此刻，父母的心裏，比她還要焦躁。

…………

太陽漸漸升起

清晨明亮的陽光照進屋子，微風襲來，窗帘隨着輕輕擺動。

一絲涼意拂過，肖凝睜開朦朧的雙眼。

晚上思緒混亂，一直到很晚才睡。也因此，早上，沒能醒的太早。

而此時，肖賀羽和張茜早已在院中忙碌多時。

肖凝給陳一諾蓋了蓋被子，拉開窗帘，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今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即使，肖凝依然沒能從離婚的陰霾中走出來。

這一天，天氣好的不得了。可是，生活就是這麼無奈。

它不會因為天氣好，就讓你的處境有所改變。

整整一個上午，幾個人都在說關於肖凝離婚的事。

最後，肖賀羽面色凝重的問肖凝「小凝，你可想好了。哥不想你以後後悔。還有，這辦戶口的事，我可以去，但是，這戶口一但動了，你們復婚的可能就更少了」

「哥，你的顧慮我知道。我還在他家的戶口本上，說明還有一絲復婚的可能。我執意把戶口遷回來，我就是不想讓他們覺得我還想回去，我也沒打算回去。不論誰問我，我都是一樣的話。這最後的退路……我自己堵死了。放心吧，我也快三十了，不是小孩。我們倆……沒可能了」

肖凝的態度很堅決，也很決絕。

只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要她說出如此決然的話來，需要多大的勇氣。

六年的感情，付諸東流，她豈能無動於衷。

二十多年來，她只此一人，如今，要她徹底放棄，能不心痛？

五年的同床共枕，相卧而眠，愛情的結晶都要去幼兒園了，她怎能毫無波瀾。

只是，肖凝卻無論無何也接受不了一個背叛了她的男人。哪怕，她再愛，再不舍。

肖凝努力剋制自己，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平靜，寡淡，雲淡風輕。

她裝的像也好，被看穿也罷，總之，肖賀羽終究只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告訴肖凝，這幾日便會去陳家，把肖凝母子戶口的事落實了。

中午，肖凝帶着陳一諾離開了。

肖父幾人讓她多待幾日，肖凝卻說什麼也不肯，執意要回自己的出租屋。

肖父見也留不住肖凝，便也不再勸說。

肖賀羽抱起陳一諾「一諾，舅舅送你，你有沒有好吃的給舅舅」

「有，不過……沒有很多，都被我吃了」

肖賀羽輕笑了笑，回頭對肖凝說「走吧，上車吧」

「哥，不用，我坐客車……」

「廢話真多，快點的。我還不知道你租的房子在哪呢，我不得去看看？快點」

肖賀羽命令似的對着肖凝說到肖凝「哦」了一聲，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爸媽，你們在家看着博旭和博陽，我和賀羽看看肖凝的租的房子。下午就回來」

張茜說着，接過肖賀羽懷中的陳一諾，也上了車。

見張茜和肖賀羽都上了車，肖博陽還好些，肖博旭可不幹了，非要嚷着一同去。

最後好說歹說，肖母帶着他去了商店，這才不鬧了。

這會功夫，肖賀羽也「趁機」驅車離開了。

四十分鐘后，肖賀羽坐在車子裏，看着面前的樓房，輕聲問道

「姐早就知道你離婚了吧。不然你也不能在這租房子了」

「沒有」肖凝搖頭「我昨天才從姐家出來。我是先租的房子，后告訴的姐。這房子是雨菲幫我找的。我看這離姐家近，所以才決定在這租的房子」

「唉……」肖賀羽一聲輕嘆，卻終究沒再說什麼。

肖凝是他和肖娜的妹妹，從小就寶貝的不得了。

如今……妹妹竟然落個無家可歸的境地。

不是他心狠不管肖凝，也不是張茜不同意。

只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壓力，讓肖賀羽幾乎喘不過氣，根本無暇顧及其它。

他真的無法承擔從六口之家變成八口之家的壓力。

不過，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幫助自己的妹妹。

比如，小一諾馬上就要上幼兒園了，這筆錢他來出。比如，他車子的後備箱裏，是今早她和張茜偷偷給肖凝買的大米和白面，還有兩瓶豆油。比如……

當下車時，肖凝看見肖賀羽和張茜從車裏拿出來的東西時，肖凝沒有震驚。有的，竟是深深的愧疚。

她快三十了，可是……竟還是讓家人為她勞心費神，她竟總是不讓家人省心。

肖凝沉默不語，一直到打開房門后，才開口道「哥，嫂子，你們不用給我買這些。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了么，我有錢，真的。而且，等一切都安排妥當，我就該打工掙錢了。你們放心吧，養活我們娘倆，我還是可以的」

肖賀羽似沒聽見般，四下望着，不知在看什麼。

倒是張茜，開口道「別嘴硬了。一諾要上學了，花錢的地方多著呢。再說了，你這每個月水費電費，煤氣費……總之，各種花銷。給你你就留着吧」

音落，張茜起身「我和你哥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着，從兜里掏出一沓錢，遞給肖凝

「錢呢，不多，你先收著，你一個大人就算了，但是別虧著孩子。我先走了啊」

說着，張茜就欲離開。

肖凝把錢還給張茜「嫂子，我有錢，不用給我錢，真的不用」

「誰說是給你的」張茜佯裝不快「這是我借你的。等一諾長大掙錢了，是要還我的」

音落，張茜直接把錢塞在沙發墊下，轉身就走了。

當然，一同離開的，還有肖賀羽。

肖凝從沙發底下拿出錢，再去追，兩人已經進電梯了。

況且，陳一諾就在屋裏，肖凝也不敢獨自離開。

肖凝關好門，坐在沙發上，數了數手裏的錢，不多不少，剛好兩千。

可是，昨天晚上明明還說沒有錢的啊，如果是陳一諾上學要用的話，最多也就能湊一千元。

可是，如今卻整整多出了一半。

肖凝的眼眶濕潤了，正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掏出手機一看，是信息提醒。

原來，她的銀行卡里，竟突然多了五千元錢。

肖凝仔細看了看，沒錯，是五千。

可是，這是誰打錯的呢？這可不是小數，那可是整整五千啊。

而且，這個人她是真的不認識。

肖凝正疑惑間，手機突然又響了，是肖娜打來的。

肖凝接通電話「姐……」

「小凝，收到信息了吧」

「呃？」肖凝被肖娜這沒頭沒腦的問話給問蒙了「啥信息？」

「哦，你看我，一着急，忘說了。我和你姐夫想給你錢，怕你不收，就打你卡里了。你沒收到五千塊錢么」

「是收到一條信息。可是……」

「收到就行」肖娜打斷肖凝「那是你姐夫同事……」

突然，肖娜話說一半，竟然不說了。話鋒一轉，問到「你昨天怎麼不打招呼就去媽家了。怎麼樣，爸沒罵你吧。你哥呢，他說你啥沒」

「沒有，沒人罵我。姐，你剛才說什麼我姐夫同事，還有你們不用給我錢，我都說了我有錢。你們還得過日子呢。剛才，我嫂子硬塞給我兩千，這會，你又給我打過來五千。我真不用。再說了，這麼多，我萬一真把它都花了，還不起咋辦」

「沒事，你姐大方，沒打算讓你現在還。等過二十年，我大外甥長大了，讓他給他大姨和大姨夫買點好吃的就行。你姐沒別的愛好，就嘴饞，有好吃的，別的就不用了，呵呵……」

「姐，我……」

「不說了，我還有事，先掛了啊」

音落，肖娜便掛斷了電話。

霎時，傳入肖凝耳中的，只有那似迴音般的「嘟嘟」聲。

肖凝怔怔的盯着手機，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這條剛剛發過來不久的信息。

她保證，這個名字她沒聽說過。

而且，李喆給她打錢，為何要用旁人的卡。

肖凝想不通，又不能去問李喆，便也只好不再去想。

但其實，肖凝的疑惑不是沒有道理的。

電話這端，肖娜握着手機，心裏還心有餘悸。

若不是急忙掛了電話，她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

生活嘛，總有不確定。所以，雖然肖娜和李喆的收入還算可觀。可是，不早不晚，這個時候，手裏沒現金，卡里沒餘額。不然也不會只給肖凝五百元。

所以，肖娜和李喆就向旁人借了錢。

此人，確實是李喆的同事。

李喆和肖娜沒說是給離婚的妹妹，恰逢這個同事有事又要馬上離開。

所以，倉促之下，便直接把錢打到了肖凝的卡里。

不過，肖娜沒有說。

因為她知道，她若說了，肖凝更不能收下這錢了，心也會更不安。

其實，李喆不缺這五千，只是剛好前些日子把錢花了，死期存款又不想動，這才張口問旁人借錢。

不過沒關係，等開了資，他就可以把錢還上了。

所以，根本沒必要讓肖凝知道，讓她誤以為李喆和肖娜為了這五千會「節省」到想像不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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