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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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之前陳敏政特意上書參了慕振南與梁妠，慕青回京，是必然之事。
而梁妠若想繼續表現出自己溫婉大度，必然不會落個對待嫡女不盡心的名聲。
是以，這次慕青回京，梁妠縱然心裡不甘，但表面上的排場必然是風風光光的。
她要讓全晉京的人都要看得清楚明白，自己雖是繼母，但並未苛待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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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門口。
早已圍滿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今日慕青回京，茶樓酒肆早已傳遍了。
縱然沒有傳開，梁妠也會派人想法子將這消息傳出去。
慕青回府當日，圍觀百姓自是越多越好。
如此，方才能顯示出她這位繼母的仁慈大度。
百姓們瞧著梁妠帶著一眾丫鬟婆子站在門口，不由竊竊私語。
若不是前些日子，陳敏政因封縣一事上書，怕是至今都無人想起，定國候府還有個二小姐。
只怕，早在五年前，「慕青」便已經身染惡疾死在了深山古寺。
人們向來都是習慣遺忘的。
年幼時，「慕青」在侯府便患有痴呆症，且不受重視，自不如慕微瀾名動京城，活在眾人艷羨的目光里。
卻不想，五年後，原先早已離世的人竟然還活著；且是由陛下指明重回晉京，如此風光快速的進入人們的視線。
慕微瀾站在梁妠身邊，雖心不甘情不願，但表面上卻是做得極好。
初春的天仍泛著寒意。
慕微瀾站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冷，心中漸漸感到不耐。
「站規矩些。」梁妠蹙眉，輕輕扯了扯慕微瀾的雲紋錦袖，出言提醒：「今日侯府門口都圍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可不能平白落了人口舌。」
「娘，我知道了。」慕微瀾撇了撇嘴，有些氣悶道：「她回京，還要如此大的排場，不是說午時便能到的么？這都快午時三刻了，這人竟然還沒到，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
「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圍觀的民眾都看著，我們不能落丁點的錯處。」
慕微瀾縱使心中不甘，卻也乖乖閉了嘴，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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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著過了半盞茶的時辰。
圍在侯府四周的百姓便眼尖的瞧見，前方不遠處有一輛精緻華麗的馬車，周圍大約有護衛二三十餘人，正朝著定國候府的方向緩緩行來。
眾人猜測，這馬車上坐的人，大抵便是近日回京的慕二小姐了。
不過很快，馬車便停在了侯府門口。
駕車的護衛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道：「二小姐，侯府到了。」
馬車內沒有傳來聲音，顯得猶為安靜。
眾人不由屏住了呼吸，目光眨也不眨的盯著馬車。
待過了好一會兒，馬車裡方才傳來女子輕輕的咳嗽聲，便有丫鬟掀開帘子，跳下了馬車，輕聲道：「姑娘，您小心些。」
這丫鬟生得機靈，面容可愛，讓圍觀的百姓不由越發好奇，連丫鬟都是這般標緻，不知這慕二小姐又是生得怎樣的容貌？
梁妠見此，美艷的臉上笑容越發柔和了些，但眸光卻緊緊的盯著馬車。
便見少女扶著丫鬟的手，緩緩走下了馬車。
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穿著桃粉色綉海棠花的衣裙，更襯得肩若削成，腰如束素，身姿娉娉婷婷。
她容貌生得極好，眉如遠山含黛，秋水剪瞳，似如桃花初綻，灼灼其華，款款行來時，一顰一笑皆是動人心魄。
許是因著連日趕路，舟車勞頓，少女若桃花般的容顏隱有些蒼白，但卻更添幾分病態美。
周圍的百姓見此，不禁心神一震，皆是神色獃獃，看直了眼。
只覺得這慕二小姐生得光彩奪目，生生耀人眼。
尤其是那股子全身透著的高貴優雅氣質，像是與生俱來的般，直教人難以移開視線。
瞧著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慕青，慕微瀾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隱在衣袖間的手，將綉帕攥得愈發緊了緊。
秋雨扶著慕青行到侯府門口，她微笑著行了一禮，道：「見過母親，這些日子連續趕路，昨夜裡染了寒氣，方才便在城裡藥鋪讓大夫開了方子，以至於耽擱了些時辰，讓母親久等了。」
少女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亦如她整個人般笑意溫和，像是春日裡的微風，讓人心中極為舒服。
梁妠面上笑容慈愛，神情隱有些激動，上前一步拉過慕青的手，柔聲道：「好孩子，你可算是回來了，母親盼了你這麼久，就算再等些時辰，又有何妨？這五年，母親原以為你早已離世，幸得菩薩保佑，你還活著，母親這心裡頭啊，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語罷，似乎是因為慕青平安回京，不由喜極而泣，抬手以綉帕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慕青低垂著眉眼，模樣乖巧溫順，緩緩開口：「慕青不孝，多年來未曾在母親跟前盡孝，倒是讓母親挂念了。」
「好孩子，你這是說的哪裡話？這當娘的挂念子女，自是人之常情。如今，瞧著你平安回來了，母親總算安心了。」
梁妠溫婉一笑，頓了頓，復又遲疑道：「只是……今日你父親碰巧有要事在身，沒能在府中等你回來。我想著你五年未曾回京，定是很想念你父親，也曾勸說讓他再等一等。但你父親不想耽誤公事，便先離開了，還望青兒體諒你父親事務繁忙，莫要往心裡去。」
說完，梁妠神色歉疚，眸光卻是仔仔細細觀察著慕青的表情。
慕青微笑，知曉梁妠這話聽著無甚大礙，但話里話外卻是挑撥離間的意思。
如今，這整個晉京的人都知曉，自己五年未曾回京。
但這剛一回京，慕振南明知自己很快便要回府，卻因公事繁忙，人不在府中。
如此言語，這不是在向世人說明自己不受親生父親的待見么？
再者，慕振南究竟是不是真如梁妠所言，碰巧因公事出府。
慕青並不想深究，畢竟她並不是真正的慕青，即便慕振南待她冷淡，也無關係。
但即便如此，也容不得梁妠這般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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