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妖霧林
洞穴之外。
夜色蒼茫。
陰風嗖嗖。
雪舞飛揚。
身高足有1米9高的李大山，正在山雪之地狂奔，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五六米高的黑毛怪獸緊隨而至。
遠遠看去，就像是大雪天，一名高大成年人在緊緊跟隨着四處亂跑的頑皮幼兒一般。
緊接着到了下一刻，只見黑毛怪獸巨大前爪向前疾伸，眼瞅著就要將李大山一把攥起。
結果後者以不可思議的姿勢一扭身，倏然橫跨數米之遠，堪堪避過了黑毛怪獸攻擊。
不過，黑毛怪獸大嘴一咧，獰笑了一聲，另一隻巨大手掌像是早就等在那裏一樣，一把就將李大山抄入了手中。
值此一刻，李大山臉現頹然之色，不由得輕嘆了一聲，像是釋然，又像是遺憾。
他費力地扭頭看向了洞穴入口處，一滴腥臭的粘液滴在了他的額頭。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瞳孔之中忽然映射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只見黑影甫一出現，就倏然昂揚向上，旋即伸展的兩拳向著中間一轟而至。
結果黑毛怪獸的兩側太陽穴同時發出一道噗嗤啪啦之聲。
此獸登即鬆開雙手，向著頭部捂去。
也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方才那道黑影卻是一下子趴在了黑毛怪獸的肩頭，右手一動，浮現出一柄血紅色小刀，嗤啦一聲刺入了黑毛怪獸的獨目之內。
嗷嗚！
獨眼巨鬼慘嚎一聲，跟着兩手向後一掏，就將那道黑影抓在了手裏，接着就向嘴中一送而去。
同一時間，得脫大難的李大山則是飛身而起，手中一柄淡藍色長劍光芒吞吐，猶如風馳電掣般扎入獨眼內。
轟隆！
體型龐大的黑毛怪獸終於是痛哼一聲，直接跪倒在地，發出了一道沉悶至極的響聲，就此再無動靜。
「哥，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讓我死。」李大山落地之後，一把扶住了臉色慘白的牛衝天，眼含熱淚笑着說道。
後者則是雙手摸著脖子，苦笑着搖了搖頭。
接着他又伸手沖着洞穴入口的方向指了指。
卻不想田小萌正從那裏疾步而來，在夜色白雪的掩映之下，帶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
「快！趕緊離開這裏。」牛衝天艱難起身，四下一望，旋即向著遠處一片黑黢黢的無雪之地指了指：
「空中禁制，不能飛行，我們很難不留下痕迹，不過，獨眼巨鬼一死，它背後的主人，應該就少了一絲跟蹤的手段。」
「知道了，哥。」李大山扶著牛衝天，看向了田小萌，微微一笑，「看上去好些了。」
「咳咳咳，李大山，不要叫我哥，還是原來那稱呼。」牛衝天咳嗽了一聲，「隊長這兩個字，聽習慣了。」
「好的，隊長。」李大山笑了笑，隨即其看了看遠處的黑黢黢之地，疑惑聲中說道：
「隊長，我們就是從黑妖霧林中逃出來的，現在再回去，會不會太冒險？畢竟追我們的人，應該就是從那個方向追過來。」
「李大山，田小萌，我們三個人現在情況都不太好，暫時不適合長途跋涉。」牛衝天說到這裏的時候，又望向了遠處一片白雪皚皚之處，接着說道：
「我好像恢復了一些記憶。」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在一個試煉空間內，空中被施加了禁制，無法御劍飛行，而在厚雪之地行進，就算是再小心，恐怕也會留下一絲痕迹。」
「而黑妖霧林，雖然裏面妖物橫行，險象環生，但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危險，同樣會威脅到那些追擊我們的敵人，並且在那種錯綜複雜的環境下，我們可以儘可能地隱匿行蹤，以靜制動。」
「嘿嘿，我在那個沉淪的世界中，曾經聽到過很有意思的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蠻有道理的。」
田小萌和李大山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說道：「隊長，我們聽你的。」
黑妖霧林，無邊無沿，怪樹叢生，妖物橫行。
再加上其內煙瘴霧氣，四下瀰漫，變幻無常。
故而深入其中之人，若是神念淺薄，極易就此迷失於內。
牛衝天三人悄然進入黑妖霧林之後，入眼之處，俱皆是夜色蒼茫之中的灰黑之色——
枯枝敗葉雜陳的腐爛地面。
奇形怪狀的晦暗樹木。
不斷冒出灰黑煙霧的詭異水坑。
搖頭擺尾的土灰色小草。
以及空氣中四下瀰漫的刺激性氣味。
還有時不時不知道從哪兒倏然傳出的怪叫之聲……
此情此景，不由得就會讓人陡然生出一種儘快逃離此地的強烈衝動。
在牛衝天的招呼下，三人鳥悄無聲地直入林中，並避過了濕地泥沼之處，向著深處走去。
時值此刻，夜色蒼茫，陰風尖嘯。
在南側天空之上掛着一個虛弱的光球，散發着晦暗不明的光亮，根本就照不進黑妖霧林中，又加之煙霧瀰漫，故而視線極差。
與此同時，這些古怪的煙霧之氣不但阻擋了視線，而且還隔絕了神念。
也就是說，三人在黑妖霧林中行走，既看不清路，更無法用神念探查周圍情景，只能是提高了警惕，放慢了前行的腳步。
所幸的是，他們的聽力方面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在這詭譎陰森的密林中，似乎顯得更加敏銳了一些。
結果往往一道自不遠處突然傳來的怪叫聲，就會讓他們一下子寒毛直豎，膽戰心驚。
不久之後，牛衝天就發現了一個更要命的問題。
間或之中發出怪叫聲響的那些生物，似乎能比他們更早發現對方。
這種情形也讓他更加放慢了腳步，並將這一點通過簡單的手勢，告訴了李大山和田小萌。
不過，當牛衝天最終確認周圍不時出現的那些生物，並不是人類的時候，他就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隨後，再進一步發現這些未知之物雖然早已察覺了他們，但顯然對他們不是很感興趣的時候，他的臉色就又變得舒緩了幾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一行三人卻並未就此放鬆了戒備，而是牛衝天在前，李大山、田小萌在後，一個靠左，一個靠右，彼此之間相隔不過米許之遠。
與此同時，一把血紅色的小刀被牛衝天倒抓在左手之中，刀體之上時不時有一抹冰冷光暈氤氳流轉，顯得冰冷幽森，殺氣極大。
同一時間，李大山則是左手倒提着一柄淡藍色的長劍，劍尖隱隱指向了側後方，田小萌卻是兩手各握著一個小鼓槌，臉現警惕之色。
隨着時間的推移，三人左轉右繞，走走停停，已是深入黑妖霧林內千米之遠。
此一過程之中，雖然與一些未名之物有過近距離接觸，但是並未發生實質性衝突，而且到了最後，都是不期而遇的對方，在匆匆對峙之後，選擇了退卻。
如此一來，儘管神念依舊無法探查到三米之外，視野也是不及五米之遠，眾人卻是明顯覺得比初入林中之時安全了許多。
再加上白天的時候，他們原本就從黑妖霧林的邊緣地帶經過了一次，甚至牛衝天還在猝不及防之下中了神經毒氣的攻擊。
這一來一往的經歷，終於是讓三人對周圍的環境有了一絲熟悉感、認同感和融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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