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嘴臉
呂父不由冷臉道：「那你們是什麼意思？」
呂母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大兒子，又看了看坐一旁的老伴然後才開口說道：「我看咱們不如再去跟劉老闆商量商量，叫他把女兒嫁給咱家阿文怎麼樣？小五他畢竟還年輕，家裏面暫時還需要他張羅著，倒是還不急着結婚。可是阿文就不一樣了，他已經老大不小了，結婚生子的事情可不能在這麼拖下去了。」
呂父一聽心中已經有了些許鬆動，不過面上卻還是假裝訓斥道：「哼，這都已經談妥的事情你現在說變就變！你當這是兒戲嗎？再說人家劉老闆是什麼人！會同意你們這麼胡鬧？」
呂母不禁撇了撇嘴，一臉不屑地道：「有什麼不能同意的？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咱們家，誰還會願意娶他那個又聾又啞的女兒？」
呂彥文也趕緊趁熱打鐵道：「爸，媽你們放心吧！我這個當大哥的怎麼會忍心看着小五跳進火坑呢？我願意替他做這個上門女婿，而且我保證以後會常回來看你們二老的。」
呂父有些不耐煩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八字還沒一撇呢，少在那惺惺作態！」
……
當晚，一家人便當着小五的面將這件事告知了小五，而小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小五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口中不斷的重複著這幾個字。
看到小五的樣子，呂母臉色有些訕訕：「咳咳，小五你也別想不開，其實媽是捨不得讓你走啊！再說，咱家什麼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這麼走了咱家以後還能指望誰去啊？」
呂母說完眼圈不禁變得有些發紅，不過這倒不是她裝的，畢竟這麼多年的母子感情，雖然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心裏多少還是有那麼幾分愧疚的。
小五此時心裏雖然有很多委屈與不甘，但是他卻不願違背父母的意願，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愚孝之人，所以最後也只能無奈地選擇了遵從。
可就在這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小五的大哥卻突然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言不由衷地感嘆道：「小五啊，大哥可真是羨慕你啊！你以後可以隨時在父母身旁盡孝，可是哥哥我就不一樣了，還要替你去受苦！唉……」
對於大哥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可惡嘴臉，就算小五的性格再好也已經有些忍無可忍了，當即便怒吼道：「你要是真這麼孝順的話，早幹什麼去了？現在說這些你難道都不覺得臉紅嗎？」
「嘖嘖嘖，我這也沒說什麼呀？你怎麼就這麼大反應？難道大哥要結婚了你不高興？還是你對你未來的嫂子還有什麼想法啊？」
「你！」小五忍不住雙拳緊握，眼睛通紅的盯着他那個可惡的大哥，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顫抖起來。
眼見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呂母連忙開口打斷道：「啊文！你給我少說兩句，小五怎麼說也是你弟弟，你哪能往他身上亂扣屎盆子？小五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這個做哥哥的心裏沒數嗎？」
呂彥文訕訕一笑：「哪能啊？我怎麼會不相信自己的弟弟呢？只是以後小五還要在我那裏工作，他們叔嫂成天在一起碰面，這萬一有人亂嚼舌頭……」說道這裏呂彥文語氣略微一頓，然後才又繼續說道：「先說好啊，我可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怕小五你會覺得尷尬而已。」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放心從明天開始我就不會再去劉老闆那裏了，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呂彥文一聽立刻便露出了笑臉，連忙道：「誒呀小五，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我可沒有逼你。不過，你放心大哥以後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這時呂母連忙跳出來打圓場道：「那是應該的，你是做哥哥的當然要照顧自己的弟弟了！好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大家趕緊收拾一下睡覺吧，老三明天還得早起上學呢！」
就這樣，一家人還和往常一樣擠在一間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裏各自睡去了，只有小五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躺在地鋪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他連早飯也沒吃，就頂着一雙黑眼圈到外面去找工作去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和家裏人說過一句話。
而另一邊，呂母則把自己老伴當年壓箱底的衣服給找了出來，讓大兒子呂彥文穿在身上，然後兩人春光滿面地來到劉老闆的茶餐廳。
可是不一會，裏面便傳出劉老闆的怒罵聲：「你們想得美！告訴你們，我之所以打算把女兒嫁給小五，就是看在他這個人還算老實本分！可沒想到你們家倒好，居然把我女兒當貨物一樣轉來讓去的。怎麼？你們是以為我劉耀祖的女兒嫁不出去怎麼地？」
「不是的親家公，我們真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呂母連忙低三下四的還想要解釋解釋。
可是，劉老闆卻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打斷道：「好啦！不用再說了，我也不是你的親家公，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裏了，以後不管是什麼阿文，還是阿五的，我女兒誰都不嫁了，趕緊給我滾！我丟你老木！」
「別啊岳父大人，你聽我們解釋，其實我這人比小五可靠譜多了。您放心，只要你肯把阿寧嫁給我，我以後就是您的親兒子！您就是我的親爹！以後我一定好好孝敬您，給您養老送終。」
「去你娘的撲街仔！滾回去給你老爹送終吧！趕緊滾！別在這影響我做生意！」
呂彥文還欲再說，卻被他母親給攔住了，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呂彥文卻忍不住抱怨道：「媽你拽我幹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
「還說個屁！你還嫌不夠丟人怎麼地！趕緊給我回家！」
「我不回」
「媽你還是先回去吧，劉老闆他一定是想看看我的誠心，所以這個時候我可不能走，要不然可就前功盡棄了！」
呂母沒有想到都到了此時，她這個兒子竟然還一門心思想要做劉老闆的上門女婿呢！
無奈的她只好鐵青著臉一個人獨自離開了，也不知她心裏此時究竟作何感想？到底有幾分後悔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呢？
而呂彥文則還地站在那裏死皮賴臉的不肯走，一雙眼睛不停地朝裏面打量著，可是卻始終都沒有再看到那個讓他一見傾心的身影，最後只等來了一個惡狠狠的夥計，和一盆冰冷的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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