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番外二

傲龍山頂雲棧洞內，后卿和凈末的第一個孩子降生了。

呱呱的啼哭聲聽起來宛如天籟，智障師太用棉被包著一個通體通紅、皺巴巴的小孩走出來后，守在洞外的兩個老男人激動到相擁而泣。

「智缺，我有孫女了。」

「魔王，恭喜你啊，女孩兒好，女孩兒乖，女孩兒是貼心的小棉襖。」

「嗯！嗯！」

再度相擁在一起，畫面一片和諧。

「誰告訴你們是女孩的，是個兒子！」智障掀開棉被一角，讓他們看清楚到底是女孩還是男孩。

兩個老男人像被一盆涼水澆下似的，立即嫌棄地往旁邊閃了閃。

像后卿一樣的小子……想想就心涼！

不同於老魔王與智缺的嫌棄，站在另一邊、懷裡抱著黑貓、白衣白髮的狄勉緩緩衝著那個又紅又皺的小娃娃笑了起來。如果他的笑不那麼冷的話，興許更能讓人信服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孩。

別說他們了，就連第一時間飛奔進山洞陪在愛妻身邊的后卿，在聽到是個兒子后，也忍不住凍在了那裡。

兒、兒子，為什麼是個兒子，他想要個女兒的。

算了，兒子就兒子吧，只要是凈末生的，什麼玩意他都喜歡。

看看面無血色、滿面汗濕的嬌妻，后卿突然又對那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充滿敵意。

如果不是那個臭小子，他的凈末怎麼會這麼虛弱！他捧在手心裡的人，如今卻為了這麼個小不點遭這麼大的罪！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原諒。

這一刻，后卿就下定決心要嚴厲對待這個長子。

以後的日子中，他也一直盡心竭力地落實著這個宗旨。

三百年後，凈末再度懷孕。從知道懷孕的那天起，她就被各類生女兒的偏方煨了起來。天天補藥、補品地吃下來，凈末的口味愈發刁鑽起來。

后卿和長子後仰笑每日想盡了辦法逗凈末開心，只希望她能多吃兩口。可偏偏凈末害喜害得厲害，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身上的肉卻越來越少，本就不甚圓潤的臉頰更加清瘦起來，趁得大大的眼睛可憐兮兮。

這晚的晚飯又是沒吃幾口，凈末就懶懶地躺下，留下他們父子倆去收拾飯桌。

后卿問兒子：「笑笑，你想要個弟弟還是妹妹？」

當年凈末懷這個小子的時候，雖是頭胎辛苦了些，但也沒瘦成這樣。如今才剛懷孕，就折騰地這麼厲害，萬一再是個小子，只怕比眼前這個還要調皮搗蛋。

真是頭疼。

「當然是弟弟了，爹啊，你想啊，生了弟弟，以後我們就是三個人做家務，伺候一個女人；要是再生個妹妹，咱倆就要伺候兩個女人了！」

說到這，後仰笑停下來偷瞄了一眼親娘，小聲補充道：「那樣日子就更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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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冬天，凈末臨盆之際，忽然天降大雪。雪花只片刻功夫就覆蓋住了道路和河流，天地間一馬平川的白色。

折騰了兩天一夜后，傲龍山的雲棧洞內終於再次傳出呱呱的哭聲，這次智障抱出了眾人期盼已久的女娃。

老魔王和智缺放心地抱在一起哭起來。就連狄勉也抱著黑貓、掛著罕見的柔情，對著這個女娃娃不住地微笑。

你這個小磨人精，你娘這次可真是跟著你吃苦了。

凈末身無二兩肉地縮在被子里，寒冷的空氣讓她微微皺起了眉。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見愛妻皺眉，后卿趕忙低下頭來噓寒問暖。

「下雪了嗎？好冷，雪下得大不大？」

給她再輕蓋上一床被子，然後在額上輕柔一吻，后卿大步走出山洞，替愛妻看看雪下得多深。見後仰笑站在洞口，一把將他推出去，看了一眼后又回到凈末身前，柔聲說著：「到屁股了。」

凈末的女兒后如是生下來后，在眾人無底線的呵護中一天天長大。周歲抓鬮時，眾人在她面前擺滿了書、筆、劍、女紅、玉石等等幾百種物品，女娃娃看都不看一眼，涎著口水爬到正因闖禍被后卿教訓的哥哥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親哥。

哦！天吶！饒了她吧，難道她這輩子只能生闖禍精嗎？她小時候在桃林明明很乖的。

（作者有話說：此話的真實性請參考本書前兩章。）

如是小女娃從會說話起，就由她的哥哥後仰笑天天陪伴。某日後仰笑小魔頭被親爹罰抄《六冥志》時，如是妹妹在懷裡偷藏了狄勉給她的兩顆夜明珠來給她的親哥玩。後仰笑一拍小蘿蔔頭的肩膀，豪氣萬丈地說：

「從今以後你跟著我混，上樹有我一顆鳥蛋就有你一顆，下河有我一條呦呦魚就有你一條。」

兩人一拍即合，此後逮著空就為禍六界。闖了小禍就報老魔王和詐騙寺的名號，闖了大禍就報狄勉的名號，但千萬不能報親爹親娘的名號。

因為報老魔王和智缺的名號，就算別人找去，這兩個老爺爺也會護著他們；至於狄勉，根本就沒人敢找門子。要是報了親爹娘的名號，最後他們又要被罰，哥哥就罰抄《六冥志》，妹妹就學刺繡。當真是折磨人！

某日，后如是小朋友突然對人生的起源充滿了濃厚的興趣，纏著她那連飯都不會做的阿娘追問起了自己是從哪兒來的。

凈末臉一紅，指著山洞外豬圈裡的母豬說道：「你是豬生的。」

如是小女娃安靜了，默默地看了豬一眼，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孝順她的親娘。

從那以後，只要她和後仰笑出去玩，定要帶回一堆鮮草漿果喂她的親媽。母豬在兩個小娃娃三天兩頭的照顧下，體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著。

到了冬天臨近過年時，后卿將豬綁在凳子上，想要殺了給幾位老人送些豬肉去。

后如是小朋友看到了這一幕，火急火燎地衝下山跑進了魔宮，一頭撲在老魔王懷裡哭喊道：「爺爺，我爹要殺我娘，你救救我娘啊！」

魔王還未從見到孫女的喜悅中回神，就被這晴天霹靂嚇出了一身冷汗。抱著小孫女就往雲棧洞趕來，同時還通知了狄勉、智缺和智障，讓他們一起到雲棧洞教訓不孝子。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傲龍山頂趕來，當他們趕到時，后卿正在磨刀。

看見幾位老人同時現身，后卿一時愣在當場，不知出了什麼大事。

如是小朋友掙扎著從老魔王懷裡落到地面，哭著跑到母豬跟前，一把撲到母豬身上就哭喊道：「娘，我找人來救你了！」

后卿的眼角抽了抽，魔王的眼角也抽了抽，後仰笑小朋友從屋裡出來，看到妹妹哭得這麼慘，也跟著趴到母豬身上，學著妹妹的腔調喊道：「娘啊，娘，我們來救你了。」

凈末哀怨地瞅著后卿，都是你乾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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