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一
詐騙寺內，一青年拜見禪師說：「我覺得自己可能是變態，總喜歡強迫男人做同性苟且之事。我喜歡薅他們頭髮，折磨蹂躪他們才會感覺到痛快。」
禪師不語，默默拿起一個瓷杯揣在胸前。
青年恍然大悟說：「您是告訴我要慈悲為懷，戒除心魔嗎？」
禪師說：「慈悲你嗎比！你再往前一步我他嗎砸死你！」
膳房裡，戰無拘和涼爽人手一個烤紅薯，滿臉饜足地啃著。
其實這個詐騙寺除了不能吃肉，別的都挺好。最近人蔘的肚子都圓了。
「無拘哥哥，你說智障師太幹嘛要把尼姑庵選在隔壁，這邊是詐騙寺，那邊是風流庵，過幾年前面能不能開個孤兒院吶？」
「咳咳……咳！」
戰無拘一口紅薯咽在胸間，又是喝水又是順氣，好一番折騰也沒咽下去。
聽說當年唐僧西天取經時路過朱紫國，被觀音坐騎金毛吼奪了金聖宮娘娘。那日正是端午，國王被嚇得一口粽子噎在胸間，整整三年上去不、下不來，是孫悟空用馬尿制了「馬兜鈴」給他治好了。
（金毛吼，傳說中生物死後屍體不腐，受日精月華之後，皮肉就會縮到骨頭裡。兩百年後骨頭周圍長滿紅筋，再兩百年長白毛，五百年之後長黑毛，再過五百年黑毛就會變為金毛。再修行一千年，就會長出雙翅，變成金毛吼。白毛、黑毛的時候吃人肉、喝人血，金毛時只需一吸，就可以直接將人腦吸出。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金毛吼在白毛和黑毛時必遭天雷，所以至今為止只有一隻金毛吼修鍊成功，后被我佛如來降服，成為了如來的坐騎。叫「十頭金毛吼」）
他覺得整個西天取經，就這個朱紫國王最丟人，一口粽子病三年。如今他戰無拘與人蔘精偷食詐騙寺，難道要走那個沒用的國王的老路？
他不要！誰來救救他啊！
「大膽小賊，竟敢偷食我詐騙寺的紅薯？看棒！」
伙食僧戒色一回到膳房就看見了那兩個早就被趕走的男女，回想他倆數年來的種種劣跡，當下心頭火氣。揮起狼牙棒就打向離他最近的戰無拘。
戰無拘只覺胸口一震，緊接著「嘔」一聲，噎了自己半晌的紅薯從口中飛出，恰好飛進詐騙寺眾僧人的大鍋飯中。
「無拘哥哥，怎麼辦？」
「你先跑還是我先跑？」
話音剛落，涼爽「嗖」一聲就鑽進了地下，地上空轉著他們賴以為生的那面破鑼。
這娘們真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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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一座繁華州城的酒樓內，戰無拘和涼爽一人拿鼓、一人拿鑼地跟掌柜商量著：
「大掌柜，我們是唱大鼓書的。行行好賞碗飯吃吧，只要我們在這裡給您唱上一天，保管您客似雲來，財源廣進。恭喜掌柜的大發財！」
戰無拘嬉皮笑臉地跟掌柜打著哈哈，一邊推銷自己一邊不忘對掌柜的獨生女兒暗送秋波。兩人眉來眼去，看得涼爽十分火大。對著那個比她高一個頭的掌柜女兒就瞪起了眼：
衣服穿那麼多，還擋不住你的騷氣！
「你們唱大鼓，怎麼個收費的？」
對著這麼一張討喜的娃娃臉，老掌柜依舊不為所動，始終一副利益為上的商人嘴臉。
「兩個人一天兩文錢，再管頓飽飯就行。」
「行，那唱吧。」
「謝掌柜的。」
再沖掌柜女兒拋一個媚眼，戰無拘拉著涼爽往大廳中央走去。
坐好位置、擺好姿勢，戰無拘側過臉對涼爽點頭一問：「中不？」
「中！」
咚咚咚咚、鏘鏘鏘鏘，
「那孫悟空大戰豬八戒啊……」
「那豬八戒大戰孫悟空……」
剛唱了兩句，酒樓里的客立馬走了一多半。
「嗨嗨嗨，別唱了。走、走走！」
酒樓老闆把他兩哄出酒樓，臨走前一人給了一文錢，算是打發叫花子。
大城市是待不成了，只好去塞外碰碰運氣。那裡地處邊疆，人們沒見過什麼世面，好騙！
到了塞外后，戰無拘和涼爽走進一個村落，破鼓破鑼一敲，立馬走出一個老太太。
「喲，來了唱玩意的了。咱們這多少年沒見著了，唱的是什麼啊？」
「額……《西遊記》！」
「怎麼收費的呀？」
「唱一天五文錢，唱一天一宿四文錢。晚上管飯管住。」
「行啊，來吧。」
老太太遍村請客：他四嬸子，來了唱玩意的了，來聽啊；老姐姐，我家來了唱大鼓的，你帶著小孫子來聽啊。
不到一個時辰，老太太屋裡坐滿了人。老太太坐在最中間，對著戰無拘和涼爽說：「先生，開始吧。」
戰無拘轉過頭去問涼爽：「中不？」
「中！」
咚咚咚咚、鏘鏘鏘鏘，
老太太扭頭跟兒媳婦說：「先生真賣力，鼓都敲漏了。」
「那孫悟空大戰豬八戒啊……」
「好！先生給書聽。有的先生耗時間，先唱沒用的，這位先生上來就唱正文，好！」
「那豬八戒大戰孫悟空……」
「對！那猴兒打他，他不得還手嗎？」
「那孫悟空大戰豬八戒啊……」
「那豬八戒大戰孫悟空……」
從上午巳時到晚上子時，戰無拘和涼爽這兩句話翻來覆去地還唱著呢。屋子裡除了老太太，一個人也沒有了。
「別唱了。」
「沒關係，老太太，我們不累。」
「我知道你們不累，那猴兒和那豬累了。你兩膽兒真大啊，知道個猴兒和豬就敢唱《西遊記》，這你兩要是知道兩條長蟲不得唱《白蛇傳》啊？跟你們說吧，要不是這房子是我的，我也早走了。」
「老太太，我們的晚飯呢？」涼爽摸著餓扁一圈的肚子，問出最關鍵問題。
「你兩是心寬吶還是沒羞沒臊啊？我窗台上有兩個餅子，是我出嫁那年做的，這些年一直當武器防身呢。你兩要是牙口好，就吃了吧。」
戰無拘跟老太太借了把斧子，把一個餅子剁碎了、兩個人泡著涼水吃下去，剩下的一個揣在懷裡，留著明天路上吃。
第二天走的時候，老太太一文不少地給了錢，淚眼汪汪地囑咐他們，有多遠走多遠，千萬別再回來了。
人間自有真情在！
涼爽和戰無拘又踏上了顛沛流離的大鼓書之路。
涼爽曾問過戰無拘，為什麼要到處唱大鼓賺吃賺錢？他們明明有很多錢。
戰無拘說：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接觸陌生的人，或許在將來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思想要忘記的事真的就那麼忘記了。
。